第189章 ·鋒芒畢露
行軍過程中的第四天。
人類、矮人、木精靈的聯軍遇到的小型戰獸群、巨魔怪物，不下於六波。
多虧了木精靈林地守衛時刻遊蕩在聯軍主力範圍的兩英里左右，以及矮人旋翼機的空中預警，使得萊倫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提前做好準備，聯軍總能在森林黑暗生物的必經之路上完美伏擊。
往往火槍手和林地守衛一輪齊射，或是永恆騎士和白狼騎士的一次集群衝鋒，弱小的敵人一擊即潰，無心再戰。
德拉科瓦爾德森林的腹地，一隻數量大約在兩千的紅毒液部落地精軍隊正在緩慢地移動。
場面很混亂，狡猾的哥布林地精從來都不是什麼和善的族群，尤其是久居在黑森林之中十分陰險的森林地精，它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占據整座森林，驅逐並殺死所有尖耳朵、人類、野獸人，甚至是它們族群的一部分。
森林地精形體纖細，有著靈巧的手指，深綠色皮膚，大而尖的鼻子，和更尖利的牙齒，它們的眼中總是閃爍著邪惡的光芒。
不同於它們腦袋愚笨不靈光，以歐克獸人為主體的南方近親，森林地精將陰險狡詐發揮到了極致。
它們所有的武器都塗抹了蜘蛛毒液，渾身裹著骯髒不堪、臭不可聞的獸皮和骨頭裝飾，醜陋的的面龐有著尖鼻子、尖耳朵，時不時嗞出一口黃牙，用刀柄互捅幾下。
這支紅毒液部落的軍隊的主要組成部分是大群的森林地精和少量的夜地精，一個六米多高的巨人，十幾頭巨魔。
普通的森林地精純粹是用於消耗的炮灰，而夜地精是地精族群中戰鬥力較強，但是非常畏懼光芒的一類變種哥布林，它們更喜歡躲藏在昏暗潮濕的地洞、礦道之中，培育蘑菇，爭吵不休。
夜地精們擁有一定的製造武器、生產和挖礦的能力，這些全身罩在破爛黑袍下的陰險猥瑣的生物的武器裝備是兩柄抹毒的短刃或鏈枷，而森林地精大多握著一柄短石矛和小木盾，再向後一些，走路搖頭晃腦的三百多個蠻荒獸人的裝備更加不堪，一把石斧、兩把石刀，這群哇綠四肢發達的蠻荒獸人，除了下半身的幾片破布，幾近全裸。
在幽暗的黑森林之中，這樣一隻森林地精軍隊絲毫不顯眼。
「木精靈回報，紅毒液部落正在朝著我們靠近，它們並沒有察覺到有人在埋伏。」森林間的陰影之中，弗朗西斯小心地探出頭，他指著不遠處的那隻正在慢悠悠靠近的地精哥布林：「我的男爵，軍隊的位置已經布置好了，現在就等炮兵營的訊息。」
「很好，命令所有人繼續埋伏，不要輕舉妄動，未經允許，禁止任何人射擊。」位於一處森林矮丘上的萊倫低聲下令，「等它們再靠近一些！」
「明白！」尼卡斯-弗朗西斯應聲之後，矮身離開了。
「萊倫，這隻森林地精可能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對付。」潛伏在一旁的馮-圖根海姆插嘴道：「看那兒，一大群爬行的黑影，我沒猜錯的話，那就是斯納格拉-毒涎的死亡爬行者，它們的致命迂迴對我們的後排炮兵陣地有巨大威脅。」
「那麼，圖根海姆，你有什麼好辦法？」萊倫隨即反問道。
『死亡爬行者在森林中的速度奇快無比，崎嶇不平的森林地形又不適合戰馬奔跑，我們的騎士追不上，那麼攔截它們基本是不可能了。」白狼選帝侯養子將目光放到了那群騎著大型蜘蛛的綠皮地精身上，思索幾秒後：「萊倫，把三隊長矛兵，兩隊長戟兵交給我來指揮，我熟悉它們的作戰習性，至少能削弱死亡爬行者對後排的威脅。」
「沒問題，抓緊時間！」
「放心交給我吧。」圖根海姆咧開嘴，帶著四個白狼騎士離開。
萊倫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森林之內，男爵掌旗官阿德里安-金特萊護衛在其左右。
於此同時，聯軍後陣四輛托拽臼炮的騾車已到達既定位置，蘇特森和他的學生安娜一起，迅速指揮著炮組成員扯下炮衣，同時裝填好了試射炮彈。
聯軍進入森林沒多久，紅毒液部落的頭兒，斯納格拉·毒涎，狡猾的森林地精軍閥就知曉了黑森林裡面出現了一支人類軍隊，再之後，這個崇尚蜘蛛神的地精軍閥立即作出反應，它將這隻兩千數量的部落軍隊派往了巨龍沉眠之地，以此保護自己的老窩不被該死的人類蝦米一鍋端了。
而斯納格拉-毒涎正在提防著黑暗深淵周圍出現的一頭黃銅身軀的牛頭血獸以及它所率領的在野獸人部落，黑森林之中的紛爭，遠比人類巡防營更具有殺傷力，死在黃銅牛頭怪血紅雙斧下的森林地精已經多達上千，森林地精軍閥也正積極地向千目蜘蛛神獻祭，旨在博得克制戰獸群的強大力量。
「頭兒！頭兒！」
一隻騎著大蜘蛛的醜陋地精穿過了綠潮，很快來到了另一個更大更綠的地精身邊，更大更綠的傢伙就是軍隊首領斯特維奇-瞎眼，一個眼睛不靈光的森林地精薩滿。
薩滿頭上戴了一頂從帝國軍隊繳獲的五顏六色羽飾所圍成的束帽，左手握著一根閃爍綠光的蜘蛛法杖，右手一柄石斧，從蜘蛛毒液中萃取的藍色劇毒顏料，塗抹在瘦巴巴的身上，似乎能起到一些保護作用。
「有屁快放！」森林地精薩滿那皺巴巴的醜陋臉上透露出幾分殘忍，齜牙咧嘴地尖叫道：「蜘蛛神詛咒你，該死的小傢伙！」
「頭兒，頭兒！我的蜘蛛聞到了人類蝦米的肉香味，這附近一定有人類！」蜘蛛騎手的醜臉上裝滿了諂媚的笑：「人類蝦米，頭兒！讓蜘蛛去咬死他們！」
「蝦米？」森林地精薩滿眯起了一雙紅眼睛，實際上，它什麼都看不到，但是斯特維奇-瞎眼被蜘蛛神賦予了極佳的聽力。
天性狡猾的生物對周圍變動十分敏感，蜘蛛騎手的提醒下，它隱約聽到了前面森林之中所傳來的輕緩腳步聲。
直覺告訴它…..啊不，毫無疑問，那就是天殺的人類！
「快！快！快！綠色的兔崽子們，後撤，後撤！俺尋思前面有一大幫蝦米！」斯特維奇-瞎眼從坐騎蜘蛛背上站起，怪叫一聲：「蝦米來了，蝦米來了！」
於是，地精們亂作一團，後面的幾百頭蠻荒獸人瞬間失去掌控，毆打一片。
「蝦米？哪有蝦米？！Waaagh!!!」
「俺滴大斧，饑渴難耐撂！」
「你瞅啥？俺用石刀削伱信不？」
「俺就瞅你！瞅你咋滴！」
但是混亂之中，憑著地精這種生物的神奇腦迴路，它們總能繞個方式達成老大的命令，整隻綠色軍隊整體朝後緩慢後退。
「嗯？」突如其來的情況，讓萊倫有些愕然，雖然他不知道這群醜陋的綠色生物是如何知道前面有埋伏的，但是……….
「開炮！」
「嘭~~嘭~~嘭~~·」
陣地後列，四門臼炮的試射引線被炮手點燃，伴隨林間的轟鳴響動，四顆搖曳著橘紅色尾焰的爆炸彈飛起，再以一定曲率的拋物線落下。
幾秒後，一顆炸在樹幹上，一顆偏移了目標，兩顆落在了密集的地精群中間，頓時燃起熾熱火海，炸死了三十多個地精，也驚起數群林間飛鳥。
「距離遠了，調整角度，朝著正前方炸！」幾乎同時，帝國工程師蘇特森大喊道：「安娜！」
「左側偏移11°，仰角37°42′。」炮兵陣地前，第一次實戰操作，激動不已的年輕女學徒手持水晶打磨的測量儀，立時給出了一個調整數據，「嗯…黑火藥減少….」
帝國工程師扭頭看向自己的學生，眼神中有一絲不滿意，他朝炮手們高聲命令道：「黑火藥減少兩分，裝填！」
「裝填！」
「開火！」
「嘭~~嘭~~嘭~~·」
炮手迅速調整參數，減少黑火藥劑量，四門臼炮再度噴出火焰。
這一次，四顆拖拽橘紅色尾焰的炮彈不偏不倚，全部落在了最密集的地方，其中一顆炸翻了數頭蠻荒獸人，一輪齊發，消滅了近七十個森林地精。
安娜透過水晶望遠鏡望去，可憎的綠色生物被炸得抱頭逃竄，她注意到蘇特森導師看來的嚴厲目光，發燙的面頰剎那間映上一抹羞愧的微紅，這也激起了安娜不服輸的性子，她在心底給自己加油打氣，更加認真地觀測。
炮手數十次實彈射擊，無比嫻熟的裝填步驟，使得炮彈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
十幾秒後，第三輪炮彈落下，又是一片火海。
「物有所值啊。」看著地精們被炸得七葷八素，萊倫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敵人，是敵人，戰鬥，你們這幫，蠢豬！」密林之間，斯特維奇-瞎眼驚慌地大喊著，千眼之神的黑色魔法在蜘蛛法杖頂端凝聚。
兩千多的綠皮軍隊調整隊形的速度異常地緩慢，尤其是蠻荒獸人不合時宜的打架，阻礙了死亡爬行者的快速移動，整支軍隊面臨的只有一片混亂，陣型亂七八糟，擠在一團，進退不得。
混亂持續了近兩分鐘時間，在此期間，又有一百多個地精，二十幾個蠻荒獸人被炸死。
終於，森林地精薩滿辨識好了敵人位置之後，聯軍也迎來了綠皮軍隊的反擊。
三百多死亡爬行者從兩側迂迴繞開，蠻荒獸人們衝鋒在前，頭腦愚笨的巨人也激起了凶性，他邁出大腳，揮動手中大棒，中間摻雜著海量的森林地精和夜地精，巨魔群咧著大嘴，惡臭酸液從它們嘴角低落，腳爪刨動地面帶起一陣塵土。
德拉科男爵平靜地看著衝鋒而來的綠皮軍隊，下令道：「阿德里安，傳令作戰！」
很快，萊倫的命令被傳令到各支連隊，連隊長們大聲疾呼：「戰鬥！戰鬥！帝國的勇士們！」
最前列的五隊男爵領的長戟兵緊握鋒利長戟，他們左腿上前一步前屈，放低重心，戟尖對敵，組成第一道防線，身披半身板甲的八十名永恆戍衛在加文-柯林頓的指揮下，屹然立在防線的最中間，這些身經數戰的老兵，渾身散發出肅殺氣勢。
尤里克劍士團，米登海姆長戟狼團，三十餘個木精靈永恆守衛，以及五十多個矮人勇士填補了剩下的防線空缺。
一百二十個火槍手分成兩隊，他們各自端平手中的精良火槍，瞄準正前面方向。
數百人的弩手、木精靈林地守衛和弓箭手組成了第二道防線，兩隊自由民兵團護在兩側，這些身著皮甲，一手長劍一手短火銃的自由民組成的隊列，他們憑藉對戰爭的熱情和忠誠，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戰力。
「吼——」蠻荒獸人的野蠻氣息，越來越靠近，高達六米的巨人速度極為緩慢，但是壓迫感十足，樹木在巨人腳下倒塌，深陷泥土，地面也隨之顫動。
但是聯軍的防線屹然不動，鋼鐵般的紀律是帝國制勝的法寶。
矮人族長哈尼-鐸拉提舉起符文鐵錘，對綠皮生物的古老仇恨燃燒在他的胸腔，發出一道屬於矮人的戰吼：「矮人！為了卡拉卡·阿·卡拉克！為了至高王！」
同樣被深仇大恨激怒的矮人勇士們，大聲回應他們的族長：「卡祖卡，哈！！！」
「大嗓門的矮垛子，一群蠢貨。」站在第二道防線靠內位置，木精靈林地領主眼神複雜地瞥了一眼矮人們，矮人的勇氣讓他有一點點欣賞，但高貴的埃斯萊豈能被渾身石渣味道的矮人比下去？
隨後，奧拉西夫-皮亞扎抽出林地長劍，自然之力在周身耀動：「埃斯萊！」
年輕的木精靈新兵們也被戰場氣氛所帶動，七十餘個林地守衛整齊劃一地張弓搭箭，極具精靈美感。
這不僅是一次戰爭，這更是一個重奪埃斯萊榮光的好機會！
讓人類猴子和矮垛子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勇氣！
臼炮的炮彈不停地落在綠皮軍隊衝鋒的道路上，燃起一片又一片的烈火。
三百米；
「穩住！」
兩千多綠皮生物的陣勢，震天動地，第一層防線士兵眼前的森林之中，儘是攢動的深綠色身影。
二百五十米；
「埃斯萊，為了勞倫洛倫！」
林地守衛們拉滿長弓，如暴雨一樣的箭矢趁著蠻荒獸人們無暇反應的時候，疾射而去，木精靈箭矢猶如長了眼睛似的，箭無虛發，沖在前鋒的幾頭蠻荒獸人瞬間被紮成了刺蝟，十幾個蠻荒獸人立時向前撲倒，。
二百米；
「弩兵，放箭！」
「火槍，瞄準巨魔！」
數百個弩手快速裝填弩矢，一連串清脆的弩機扣動聲，數百支弩矢如暴雨一般，從四面八方飛來，毫無憐憫地落在綠皮軍隊頭頂，它們試圖用滑稽的小木盾擋住弩矢，一瞬間，百餘個森林地精和夜地精倒下。
一百五十米；
「開火！」
「蜘蛛神啊，那是蝦米的燒火棍。」斯特維奇-瞎眼預感到了什麼，森林地精薩滿趕緊尖叫道：「你們這幫，臭蟲！散開，都散開！」
薩滿的叫聲，為時已晚，
「砰砰砰——」
爆豆般的鳴響聲震徹林間，聯軍的第二層防線升騰起濃郁的白色硝煙，一百二十桿火槍，一百二十發強力破甲鉛彈，密集彈幕精準洗禮在了巨魔群，一輪齊射就帶走了五頭愚蠢的大傢伙，木精靈林地領主也使用出精靈連珠箭，三支星火箭貫穿了又一個巨魔的頭顱，肥胖笨重的身軀壓死了十幾個地精哥布林。
三十米；
「啊哈，清算仇恨的時候到了！」
五十個黑乎乎的大鐵塊被矮人勇士們擲出，刺鼻的火藥味卻讓一眾矮人興奮不已，那可是他們心心念念，準備已久的大寶貝！
「呃？這大鐵坨子是個撒玩意？」一個蠻荒獸人猛地接住了飛來的黑乎乎的大鐵塊，半拉腦殼十分好奇地瞪大一對小眼睛，它發現了一個小玩意：「這繩子怎麼還燒沒了呢，到底是個啥.」
「P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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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