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斯卡文威脅
既然陸路貿易斷了，海上貿易又有皇帝的艦隊封鎖，從瑪麗恩堡出口的商品只得囤積在倉庫中，購入糧食就需要從帝國境內殷實的城鎮調度。
去年風調雨順，也沒有蟲害和戰亂，可謂不可多得的好年份，好不容易來了一場大豐收，糧食不會有人嫌多的。
德拉科男爵翻看著手中的文書，他悠閒地靠在柔軟的靠背上，身後壁爐的暖氣源源不斷地拂過，一身便服。
房間內的安靜被打破，事務官語氣謹慎地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匯報一下，我的男爵，有關於尤莉卡小姐和她的獵巫人們。」
壁爐之內的柴火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萊倫撿拾起一本老舊的書籍，平淡地目光看向他的事務官，示意後者繼續說下去。
「我的男爵，獵巫人的存在是為了消除腐化、對付變異者，他們的特殊身份和捉摸不透的性格，導致了普通人很難與他們相處，一些居住在獵巫人行會附近的領民，日夜惶恐不安，他們害怕某一個夜晚，自己會在睡夢中被清除掉。」皮特曼儘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壁爐上，小心翼翼地說道：「陸續有四十多人搬出了城鎮，他們住在城鎮附近的村莊中，就為了減少被獵巫人遇見的可能。」
上好的木精靈手工地毯鋪在大書房的木地板上，德拉科男爵有些無聊地哈了一口氣，皮特曼不止一次旁敲側擊地提起過類似事情。
自從獵巫人們安置在了橡木鎮內，一些不合時宜的反對聲音也陸續出現，關於這一點，萊倫很少過問，因為男爵領內清理腐化的力度大大增加，變異者、異端教徒之類的惡性事件，幾乎不見了蹤影。
「我會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和尤莉卡說這件事，儘量讓獵巫人們的行動仔細一些，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至於領民們擔心自己人身安全被威脅，他們願意搬走，就讓他們搬走吧。」萊倫擺了擺手，此事到此為止。
倒不是萊倫偏袒獵巫人群體，德拉科男爵領內人口已經突破了一萬大關，橡木鎮下轄的村莊，足有十一個，人數增加也意味著腐化的可能增加，倘若靠著領地內的幾大教會和聖武士們去清理，異端現狀只會越來越多，更何況大多數神職人員的本職在於傳教，信仰固然是對抗邪惡的武器，但萊倫需要揮動信仰武器的人。
還是那句話，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
「弗朗西斯那裡準備得如何了？」萊倫朝著皮特曼問道。
「一千兩百人的軍隊已經集結就緒，條頓元帥馮-圖根海姆傳來訊息，從米登海姆出發的選帝侯軍隊預計兩天時間能抵達男爵領，現在等他們到達，就可以出發，羅莎米娜小姐那邊也準備好了。」皮特曼點頭：「矮人和木精靈也已經在等待，卡格工程師和蘇特森工程師迫不及待想見識火炮的實戰效果，從上一個月份開始，蘭格尼族長的矮人勇士陸續集結，所有人都能重視。」
「很好。」萊倫點頭，他吩咐道：「後勤方面，記得多準備幾十輛馬車和牛車，深入森林作戰，補給線至關重要，我們的軍隊很有可能被野獸人戰幫包圍，要做好消耗戰的準備。」
「明白了，矮人工坊庫房內還有一批尚未安裝好的馬車，我這就讓工匠們把馬車組裝好。」皮特曼點了點頭，同時，大書房的門響了。
「萊倫？是我。」女獵巫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尤莉卡，請進。」萊倫放下了手中書籍，一邊站起身，一邊朝著事務官說道：「卡格工程師要的幾桶猛火油，等下派人給他送過去，矮人旋翼機至關重要。」
「萊倫，想我了麼！」房間門打開，尤莉卡的成熟身影出現在了書房的門口，女獵巫人冷艷的嬌顏上僅有一抹淡妝，掛著淡淡笑容，她穿著一襲杏白藕形束袖襯衫，搭配著一條棕黑修身皮褲，完美勾勒出了尤莉卡的身材和一對長腿，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左肩上扎眼的血跡，引走了萊倫的注意力。
見到書房內還有其他人，尤莉卡瞬間斂起了笑容，她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腳尖點地，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書桌一邊。
「皮特曼，你下去準備吧，辛苦你了。」萊倫不禁莞爾，主動握住了尤莉卡的小手。
事務官見狀也露出笑容，點頭應是，退出房間並細心地帶上房門。
「我進來之前，你怎麼不提醒我一下有人在？」房門關上，尤莉卡貝齒輕咬紅唇，故作氣憤地掐了掐萊倫的手心，漂亮的緋紅色眸子充滿柔和，見到萊倫恢復不錯，女獵巫人心底忍不住地高興。
女獵巫人和年輕男爵之間，是一種隱晦的地下戀情，除了萊倫的心腹庭臣們，外界很少有人知曉。
不予公開的要求，也是尤莉卡主動提出的，出於怎樣的目的，萊倫也無從得知。
年輕男爵無辜地聳聳肩，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尤莉卡左肩上的血跡：「執行任務去了？」
「當然，碰到了一點小麻煩，雖然不怎麼順利，不過已經被我解決了。」尤莉卡在萊倫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後者倒上了兩杯熱茶，遞了過去，尤莉卡小抿了一口，感受肺腑間熱茶的暖流。
「我記得和伱一同執行任務的還有三個獵巫人吧，憑藉他們的實力，任務進展也不算順利？」萊倫好奇地問道。
獵巫人大師和兩個精英獵巫人的組合都頗為棘手，看來尤莉卡執行的任務難度不是一般的困難。
「任務比較特殊，屬於先遣的勘察，風險很大，但是發布任務的僱主開出的報酬也很豐厚。」尤莉卡緋紅色的眸子看著萊倫好奇地模樣，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說道：「簡單來說，男爵領以南五十英里的一座鐵礦下層多出了一條蜿蜒曲折的礦洞，幾個發現地道的礦工又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鬧得人心惶惶，負責經營礦場的商人只好發布任務，請獵巫人下去一探究竟。」
「我明白了，那麼你和你的獵巫人在礦洞裡面發現了什麼了嗎？」萊倫輕輕地點頭，尤莉卡所說的棘手任務，肯定會有一些重要發現。
「次元石。」尤莉卡抬起了頭，補充了一句：「那是一條儲量稀少的次元石礦脈。」
這是一種明亮的翠綠色水晶物質，實際上是純粹混沌能量的固化形式。
「是什麼物質使聖徒變為兇手、貞潔者變為淫賊、人類變為變種人？啊，親愛的次元石，夢想的締造者、命運的改變者、莫德海姆的毀滅者，以及造成無數鍊金術士和學者死亡的殺手。但是，幻象、神跡、奇蹟……當然，還有瘋狂、變異和死亡的風險。這些難道就能阻止我們去成就偉大的事業嗎？「——努恩鍊金術士索倫·德特羅夫
帝國境內知曉次元石的人不在少數，甚至帝國學院內有專門的學者教授深入研究這一特殊的「石頭」，尤其是獵巫人，他們對次元石並不陌生，並且肩負著收集帝國境內散落次元石的重任。
帝國禁止私人持有次元石。
雖然這項法律可以追溯到幾百年之前，但很少得到執行，當虔誠者馬格努斯成為皇帝時，情況發生了變化，在他的統治下，對持有或販運次元石的懲罰被上升到死刑，由於次元石是製造突變體的物質之一，它的販運者成為了獵巫人的緝捕目標。
萊倫皺起了眉頭，他心想次元石和棘手任務不是兩回事麼？。
「第一次深入礦洞，我發現了礦洞岩壁內的微量次元石，還有幾具被某種齧齒動物啃食殆盡的礦工屍骸，次元石的發現極為重要，它是承載了黑暗力量的褻瀆之物，所以當我告知了礦場商人下面的發現後，那個失心狂的傢伙卻說我們大難臨頭了。」尤莉卡當然看出了萊倫的疑問，女獵巫人接著說道：「礦場守衛立即封鎖了那道次元石礦脈，等待教會的牧師的到來，結果當晚就發生了意外。」
「原先落下鐵閘門的礦洞被打開了，黑夜中湧現出無數陰影，半人高的齧齒生物襲擊了所有人，它們像人一樣下肢站立，手裡握著鏽跡斑駁的匕首、短刀，就這樣，我和我的人血戰了一整夜…..」
「它們是斯卡文鼠人。」聽了女獵巫人的描述，萊倫神情無比凝重，他最擔心的邪惡生物終究還是出現了。
「萊倫，你居然….知道斯卡文鼠人？」尤莉卡對年輕男爵的反應十分意外，緋紅色眸子認真地看著年輕男爵的面龐：「我一直以為你會和其他貴族一樣，極力否認，或者說不相信鼠人的存在。」
舊世界內，除了西格瑪創建的人類帝國以外的其他各個種族、王國，都認同一件事，那就是斯卡文鼠人是真實存在的。
而帝國官方則極力否認斯卡文鼠人的存在，並將那些半人高，甚至等人高的老鼠怪物歸納為一種特殊的野獸人，帝國官員們普遍認為鼠人的威脅遠比黑森林中的角獸們要小得多。
「斯卡文鼠人對帝國的威脅僅次於混沌的邪惡族群，我當然要有所涉獵了。」萊倫將一沓厚厚的羊皮卷放在桌面上：「尤莉卡，繼續說下去，後來怎麼樣了？」
女獵巫人回答得很乾脆：「依靠著礦場的石質哨塔，我和剩下的守衛們倖存了下來，臨近日出，那群齧齒動物才退卻，過了大約一兩個小時，附近駐防的軍隊才趕到，後續就是，鼠人們消失得無影無蹤，半點毛髮的殘渣都不剩下，趕來的聖武士們將次元石礦脈全部采出，運往莫德海姆的聖潔彗星禮拜堂。」
萊倫沉默不語，距離男爵領不到五十英里外的地方，出現了斯卡文鼠人的蹤跡，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萊倫，萊倫？」尤莉卡看出了年輕男爵的凝重神情，女獵巫人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很擔心它們會出現在德拉科男爵領，相信我，萊倫，它們已經被解決了。」
「我當然相信你，我的獵巫人小姐，直面混沌的恐嚇你都無所畏懼，但這一次非同凡響。」萊倫輕輕地搖著頭，「總之，我要提前準備好一些必要措施了。」
「必要措施？」尤莉卡好奇地問道。
年輕男爵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不問了。」尤莉卡的眸子看著萊倫對她有所隱瞞的樣子，不太高興地說道：「我聽聞，這次秋季攻勢，男爵領內的矮人們也會參與？」
「對的，這次戰爭並不會太過危險，德拉科瓦爾德森林外層的野獸人部落和綠皮部落都已經被巡防營清理過很多次了，去年夏季的野獸人戰爭，雖然選帝侯軍隊沒有取得上風，但是森林內的黑暗力量也被削弱了不少，這種寒冷的季節，野獸人和綠皮部落的戰鬥力會顯著降低，這正是我發動征伐的好時機。」萊倫端起茶杯，飲下了溫熱的茶水，他將目光放在尤莉卡的身上：「說起來，尤莉卡，趁著出征的機會，領地內就只剩下一部分駐防軍隊和騎士了，我希望你的獵巫人能行事更仔細，或者說維持一個良好，有所改觀的形象。」
「嗯？」尤莉卡好看的細眉挑了起來，坐直了身體，同時從面前男人的掌心中抽出手，她有點明白萊倫想表達的意思了。
「千萬別誤會，我沒有責怪的意思。」萊倫見狀趕緊解釋道：「曾經獵巫人備受人們器重、信賴，人們都知道獵巫人是在對抗混沌，維持秩序，貴族子弟爭相加入神聖西格瑪騎士團，但是反觀現在呢？」
尤莉卡閉口不言，雙臂抱胸，靜靜地凝視著萊倫。
「你作為一名獵巫人大師，對這一職業的認識一定比我深刻，你肯定也知道，獵巫人整體正在走向黃昏，想要重回榮光，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必須得到帝國人民的支持。」
「所以，我有幾個建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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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