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跳蚤區的獵巫人據點

  騎著混血精靈戰馬,一手按在選帝侯聖劍咬腿之刃的劍柄末端,華貴的藍白色貴族服飾,還掛著白色狼首城堡的托德布林格家族紋章和象徵白狼騎士團的騎士團圖案,內襯露出一件秘銀鎖子甲,堅毅勇敢的米登海姆之主鮑里斯-托德布林格率領著幾十位白狼騎士和一隊條頓守衛,正在等待著萊倫的到來。

  「尤里克在上,貴賓到訪,今天真是榮耀降臨的一日!」

  選帝侯對萊倫提供了高規格的禮節,隸屬選帝侯家族的軍樂團吹響號角,旗幟飄揚,整齊乾淨的街道,像是專門為迎接萊倫一行人所準備,鮑里斯選帝侯的臉上掛滿了笑容,他親自和萊倫握手並施以問候,顯然他十分看中萊倫的影響力,同時也是表示對萊倫的肯定。

  「歡迎,德拉科男爵、永恆騎士團大導師、森森蒙德守護者、帝國英雄、救贖者萊倫-瓦爾德,非常歡迎你的到來!」鮑里斯-托德布林格臉上笑容燦爛,濃密的八字鬍翹了起來。

  「您好,白狼選帝侯閣下,非常感謝您對我的邀請,萊倫-瓦爾德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握手之時,萊倫微微躬身頷首,表達了對面前選帝侯的尊敬。

  雖然正式禮節之中,雙方會將各自的頭銜和一大串稱號念誦一遍,但是萊倫是受封米登領的貴族,面見米登領選帝侯,這些冗長的稱號也不必多記住。

  「歡迎,萊夫-安洛先伯爵,你在諾德王國做出的貢獻遠超我們的想像,提奧多里克選帝侯托我向你轉達他的感謝。」和萊倫打過招呼之後,鮑里斯又和德拉文伯爵說話:「一路遠道而來,辛苦你們了,我的城堡管家已經在城堡裡面為諸位安排好了住處,米登海姆的公館也全天開放,請諸位先好好地休息,距離宴會開始還有兩天時間,諸位可以在城市裡面逛一逛,我為你們安排了導遊。」

  「我們會的,選帝侯閣下。」德拉文伯爵和鮑里斯本人握手示意,二人之間的交流完全符合禮儀規範。

  他本就是老牌貴族家族之一,安洛先家族也一直是力挺托德布林格家族的支持者,白狼選帝侯也極為看中安洛先家族,尤其是萊倫在德拉文伯爵手下受封為王國騎士,這一關係,更是大大加深。

  沒過多久,在侍從和傭人的帶領下,萊倫等人住進了城市富人區的選帝侯側堡中,這裡地勢極好整片區域以美觀為第一要求。

  四組印有劍魚圖案地劍盾,有規律地掛在牆壁,角落壁爐內火焰旺盛為屋內提供暖氣,石頭牆壁粉刷一層白漆,牆壁底端與頂部天花板邊緣都由木製雕刻物裝飾。

  陽光照入巨大落地窗里,巨大的白水晶吊燈照亮整個房間,數張精美的畫毯懸空而掛,另類的雕塑,油畫和篆刻在牆壁上的壁畫淨是彰顯這座城堡主人地位崇高。

  屋中央一道圓桌旁,僅有四把椅子,顯然可以用來招待少數重要客人,談論一些事情。

  坐在座椅上,剛好能將米登海姆的風光盡收眼底,這無疑是富有野心的權力者最為享受房間。

  「城堡內部裝飾布置的真不錯,每個角落都恰到好處。」德拉文伯爵觀賞著房間內的裝飾品,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萊倫,你下午有甚麼打算或者計劃之類的,鮑里斯選帝侯問詢你能不能前去參加在白狼城堡的一場小聚會,當然了,如果你有打算的話,我會替你解釋。」

  「我過一會兒要去米登海姆的一個地方,去找個人,那就麻煩伯爵您幫我向選帝侯閣下致以歉意了。」萊倫目光放在牆壁上的油畫上,他總覺得城堡內部的裝飾,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萊夫先生,選帝侯閣下經常住在這座城堡麼?」

  「城市中僅是屬於托德布林格家族的莊園就多達十餘座,這座城堡只能算是一座行宮,怎麼了萊倫,有什麼問題?」德拉文伯爵不解問道。

  「.沒什麼,那再會了,伯爵先生。」

  選帝侯城堡的招待稱得上豪華,來自騎士王國,巴斯托涅果園風味極佳的蜂蜜果醬,麵包籃內,盛放的金貴切片奶油白麵包,光是製作白麵包的上號麵粉,都是論克購入,產自馬托卡漁港,著名的深海鱘魚籽;長途跋涉自帝國半身人行省穆特領運來的特色美食,雪花牛排;還有豐收女神教會所種植,被牧師們賜福的蔬菜沙拉

  在簡短的午間休整之後,下午時分,經過了足夠休息的萊倫帶上阿德里安,二人都換上一身不起眼的市民衣服,行走在了通往位於米登海姆西北側的跳蚤區,那是一座出了名的貧民窟和罪惡滋生地。

  萊倫和阿德里安都用兜帽遮掩住各自相貌,放在人群中絲毫引不起注意,一路上二人談論著路上見聞。

  「選帝侯大人,德拉文伯爵他們到了,不過,萊倫閣下他有事無法趕來,我們需要派人跟著他嗎?」白狼城堡的高塔之上,米登領選帝侯鮑里斯-托德布林格和他的養子馮·圖根海姆,一同注視著城市內的光景,後者低聲問道。

  「不用了,跟蹤一位帝國英雄,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再怎麼樣,他也是米登領的封臣貴族,做不出什麼損害北方利益的事情。」鮑里斯嘆氣,「可惜了,多好的一次機會,到底還是不可強求啊.」

  白狼選帝侯在遺憾自己的計劃落空,他叫萊倫前來小聚,實際上有自己的謀劃的。

  一場小小意外和邂逅,毫無疑問,只有選帝侯本人明白其中內情,城堡內每一個人都被蒙在鼓裡,萊倫的表現太過耀眼,引起的轟動也遠比想像中巨大,鮑里斯擔心他會逐漸脫離北方掌控,並且這一跡象也越來越明顯。

  「找一位配得上地位的適婚的女性貴族,這是個麻煩事。」鮑里斯收回瞭望向塔樓的目光,他按揉著眉心,整個人顯得十分疲憊。

  「咳~咳~咳咳~~」一道劇烈的咳嗽聲,從塔樓頂端傳來,咳嗽聲中暗藏著無法掩飾的虛弱和痛苦。

  高塔之內的選帝侯和他的養子,神色都帶著凝重,鮑里斯的長子,也是他第一個孩子,就住在高塔的最頂層,像個囚犯,而這座高塔,無疑是一座囚犯的牢籠,也是救命的房間。

  慌亂甚至顯得嘈雜的腳步聲,也隨之在高塔內響起。

  「父親.」良久後,咳嗽聲再沒響起,馮-圖根海姆壓低聲音道,「坎迪多他.每日咳嗽次數愈發頻繁了,侍女每天扔掉的染血手帕從兩三條,到現在一天三四十條,已經遠超正常人的出血量,再這樣下去,恐怕.」

  選帝侯的養子低下頭,閉上了嘴巴,即使他備受選帝侯的信任,有些話也不能說。

  「你想說什麼?坎迪多就快死了,你要說的是這個嗎?!」白狼選帝侯劈頭蓋臉地打了養子幾巴掌,力道之中,甚至讓白狼聖騎士的臉頰紅腫,鮑里斯陰沉著臉,怒聲道:「我貴為米登領選帝侯,掌握整座行省數百萬條人命,坐擁龐大財富,這些東西連我自己親兒子的性命都拯救不了嗎?!!」

  「父親.」

  「閉嘴!」

  盛怒之下的白狼選帝侯,怒極反笑:「圖根海姆,你要相信安妮卡·伊莉絲,她找來的一位醫師,只有他才能治好坎迪多的病,現在只不過是些許不良反應,坎迪多會好起來的,他就在吾主尤里克的永恆聖火之下!吾主會庇佑他!」

  「.我明白了,選帝侯大人。」選帝侯養子的臉上滿是失望,躬身告退,他只想早一些離開這座冷漠的城堡。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再度傳盪在高塔之內。

  沒過多久,照著女獵巫人留下的地址,萊倫在跳蚤區找到了那座十分不起眼的酒館,獵巫人的隱藏據點。

  擁擠的街面上,黑和灰是這裡的主色調,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有黑暗,白狼聖城內部滋生的黑暗,則更加深邃可怖,在跳蚤區內失蹤者不計其數,各種灰色交易、奴販、走私、非法鍊金術以及米登領最大的黑市,就開在這片僅占米登海姆八分之一的城區內。

  密集的街道和髒亂的角落隨處可見,到處都有酒館、大量尋歡作樂的地方,提供皮肉交易的場所甚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商店裡面出售者各種禁忌的書籍、小眾信仰的飾品和各種毒藥及暗殺匕首,混亂中,卻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一圈骯髒、灰色的矮牆將跳蚤區和其他地方隔絕開,牆面上抹著各種污穢,張貼的通緝令以及收稅告示,城防衛隊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踏足這裡,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白狼選帝侯默認了這座「不法之城」的存在。

  一片狼藉,成對的破爛、堆起的垃圾散發著濃郁的腐臭味,周圍城區的高大建築遮蔽了大部分陽光,更是讓這座貧民窟增添幾分危險,這都說明了跳蚤區的與眾不同。

  萊倫和阿德里安穿梭在跳蚤區的街道上,很快,他們找到了隱藏據點。

  門前一個負責「治安」,頭戴一頂深綠色尖帽的守衛正仔細觀察著這兩個衣著樸素但是攜帶長劍的男人,幾個無賴混不吝地逛在路面上,隨意要挾過路行人,他們理所應當地盯上了萊倫二人。

  一個流氓露出了一個充滿威脅味道的笑容,他迎上來,對萊倫二人說道:「以卑王古達之名,奉納給街區卑王的銅幣,交出來吧,一人六枚銅幣。」

  萊倫神色平靜地凝視著流氓,他就像沒聽到話語一樣,無動於衷。

  「識相的,給我滾開!不要讓我的話再重申第二遍!」阿德里安上前一步,一手按在劍柄上,眼神露出冷冽的光。

  「硬茬子啊,小子,卑王的地盤上你敢用劍殺人。」衣著破爛的流氓一臉嘲弄,他歪著脖子繼續說道:不懂規矩,另加六枚銅幣!」

  被激怒的阿德里安,腰間長劍已經拔出了五分之一,萊倫瞥了眼一旁的守衛,隨即也抽出了一點劍刃,表面平和,暗流涌動,殺機四伏。

  就在這時,酒館門前的守衛冷聲罵道:「快滾!別在這裡礙眼!驚擾了店內客人,就等著古格給你們收拾吧!」

  顯然,守衛罵的是那幾個流氓無賴,後者面露驚訝,相互對視一眼後,他們迅速消失在街道轉角。

  「兩位來自外城的客人,進店吧。」攆走了一夥流氓之後,頭戴尖帽的守衛轉而看向萊倫二人,他低垂著眼瞼懶洋洋地提醒道:「二位,別裝了,跳蚤區的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你們出身高貴,還有,收起你們的劍,卑王的地盤上,一旦見血就必須有人要償命,這個規矩可比尤里克教派的教義嚴厲得多,後果更危險。」

  「你是怎麼看出我們刻意偽裝了?」萊倫一開始就注意到幾道不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他遵循守衛的建議,收起了長劍。

  「準確的說,沒看出你的偽裝,倒是你的同伴,只要眼睛不瞎的都知道,他一直端著的架子和走路氣質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守衛沒由來地笑了笑,「廢話不多說,兩枚閃亮亮的銀幣,放你們進店,我猜到你們要找的是什麼人。」

  說著,這個頭戴尖帽的守衛從衣兜內翻出一枚獵巫人印章,同時朝著面前二人挑了挑眉。

  「你也是獵.緝盜的人?」阿德里安險些把獵巫人三個字脫口而出,他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別廢話,兩枚銀幣,謝絕討價還價。」守衛伸出粗糙滿是老繭的手掌,不耐煩地說道。

  阿德里安轉頭看向萊倫,似乎詢問是否可以,後者點了一下頭,表示應許。

  「進入之後,走右拐側道,順著一直走,到最後一道門前停一會,會有人給你開門的。」

  有了守衛的指引,萊倫進入了這座酒館,更是見識到了其中的魚龍混雜,穿過烏煙瘴氣的狹小走廊之後,正如說的一樣,萊倫在最後一道門前停留了一分多鐘之後,暗門朝內打開,一個全身籠在黑衣之下,面無表情的男人探出腦袋,他開口說道:「進來吧,要做什麼請自便。」

  終於,萊倫見識到了獵巫人隱藏據點,一座從外界看去低矮的二層房子,內部構造卻如何氣派。

  獵巫人據點入口的轉角處,出現了一位穿著黑色蕾絲邊修身長裙的女人,她的銀色捲髮十分顯眼,嗓音冷清:「看來,你遵守了自己的承諾,萊倫先生。」

  「尤莉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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