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百一十三章·風雲際會（求訂閱）
米登海姆北方五十英里外，瑞克領和努恩城的軍隊搭建了營地，數百座帝國制式軍帳層層迭起，圍繞中間最大的金帳。
訓練有素的長戟衛隊巡遊在營帳之間，營帳間隔道路上，每隔十米放置一道木架，帝國士兵們的盾牌、長矛依序擺放整齊，一面面象徵連隊的戰旗迎風飄動。
營地正中位置，金紅條紋相間的大帳頂端，半米高的鎏金持錘獅鷲雕像尊貴顯赫，懸掛周圍的盾牌塗上了帝國聖十字圖案，十二名身披橙紅色染裝半身板甲的卡隆堡巨劍士嚴密把守，三十餘座瑞克騎士的帳篷依次圍繞大帳安置。
大帳內布置略顯奢華，兩盞鑲嵌洛瑟恩水晶，從遠洋貿易送來的精靈魔法立燈，頂端魔法晶石散發出的柔和白光照亮了大帳內部，一面畫著獅鷲圖案的鳶盾被掛在座椅後面，地面上鋪滿了珍貴絲質地毯和兩張完整雄獅皮充作墊腳。
行軍一整日的帝國皇帝，臉上有些疲憊神色，矮人至寶「銀色封印」給予了皇帝遠超凡人的精力，但是卡爾·弗蘭茨本身實力只有傳奇階，遠不及一系列聞名舊世界的強者之列。
一聲貴族紫袍服飾的帝國皇帝坐在櫻桃木桌後，端起一杯近侍新泡醇厚咖啡，隨後，他長舒一口氣。
皇帝的職位意味著他要承擔巨大壓力，哪怕是熟悉宮廷鬥爭的瑞克領大親王，面對一連串內政時常會產生莫名地無力感，私下沒有屬臣在場的時候，卡爾·弗蘭茨依舊有著曾經紈絝子弟的一面，倚靠著座椅休息，放空思緒，享受幾分鐘短暫閒暇。
「傑梅恩·斯圖阿特。」卡爾·弗蘭茨端起咖啡杯，一旁陪伴皇帝二十餘年的老侍者心領神會，重新倒滿一整杯。
「謝謝。」帝國皇帝端起杯盞抿了一口，他慕然間想起了些什麼，目光看向老侍者問道：「傑梅恩，我記得你是我父親在十五歲典禮時安排在我身邊的吧？」
「是的，陛下。」
「過去多少年了？二十年？二十一年？」
「陛下聰慧，等到九月份豐收節過去，屬下就陪伴在陛下身邊二十一年整。」
皇帝若有所思地朝著老侍者笑道：「原諒我的記性，傑梅恩，你的爵士頭銜的封地在哪？烏博瑞克城還是卡佩堡附近？」
「烏博瑞克城南的辛頓森林，慷慨的先皇和陛下一同賜予我一片富饒的莊園，恩情永世難忘。」
「啊，辛頓森林的土地是出了名的富饒，那裡的大片農莊每年為帝國糧倉貢獻了極大倉儲。」卡爾·弗蘭茨點點頭，他的目光看向大帳內掛在角落的瑞克領全境地圖：「今年的秋收尚未開始，傑梅恩，預計你的封地可以徵收多少糧食？」
忠誠的老侍者稍加思索回答道：「比去年要少上不少，陛下，這一年內瑞克領動盪不定，反叛勢力一直在破壞田野焚毀村莊，血松林之內的綠皮部落蠢蠢欲動，我不得不和其餘幾位封地在辛頓森林的爵士聯合設防，避免出差錯。」
「嗯，我知道了。」
大帳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顯然有來訪者前來問詢皇帝，傑梅恩·斯圖阿特恰到時宜的閉緊嘴巴，免得他和皇帝的私下交談被有心人旁聽。
帳外的卡隆堡巨劍士掀開帳門，身披花哨金色板甲，頭盔足足插了三支鳶尾的艾維領選帝侯兼托斯卡納大公爵馬略·雷道夫昂首步入，在他身旁還有一位臉上有些富態和愁苦，留著細長山羊鬍須的騎士跟著艾維領選帝侯的引薦下，來到皇帝的面前。
馬略·雷道夫注意到皇帝陛下思索事情時緊皺的眉頭，他瞥了眼一旁老侍者，後者目光回視一眼，艾維選帝侯朗聲笑道：「實在抱歉！我尊敬的陛下，打擾了您和侍者閒談的興致。」
「坐下吧，我的朋友，還有這位」帝國皇帝卡爾·弗蘭茨目光被騎士胸前別著的狼首徽章吸引，隨即微笑道：「白狼聖騎士閣下。」
「我是米登海姆大尤里克神殿，赤焰禁衛的連長凱納·瑞茲菲爾德，皇帝陛下。」留著山羊鬍須的白狼聖騎士頷首回答道，教會騎士面見皇帝時只需單膝下跪，身份地位足夠高時，完全無需下跪。
艾維選帝侯剛一坐下，立刻小聲隱晦的說道：「陛下，凱納連長為您帶了一樣東西，您看了之後一定十分感興趣。」
「嗯？」卡爾·弗蘭茨目光投向白狼聖騎士，似乎在求證馬略·雷道夫的話語。
赤焰禁衛連長凱納·瑞茲菲爾德沉默著點頭。
「傑梅恩，伱先離開。」皇帝擺了一下手，吩咐道。
「遵命，陛下。」老侍者快步離開大帳，有門外的卡隆堡巨劍士把守，帳內只會有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很榮幸見到你，凱納連長。」卡爾·弗蘭茨率先發問道：「傳奇中的傳奇，赤焰禁衛，永恆聖火的守護者，或許你能為我的疑惑解答。」
整個帝國都知道瑞克領大親王信仰西格瑪，和北方的狼神信徒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最多不好不壞，赤焰禁衛連長夜訪皇帝的行軍帳，這一重磅消息，任何貴族都會使勁朝著陰謀論上思考。
艾維選帝侯收斂了笑容，順帶將自己的座椅朝旁邊移了移，畢竟他也不知道神秘兮兮的凱納·瑞茲菲爾德找皇帝做什麼。
「陛下，吾主頒下神諭，您即將要面臨的是一場近乎絕望的戰爭，混沌之子攜帶三名邪神的神選冠軍即將南下，他們即將與諾斯卡至高王瓦米爾·艾斯林會和。」夜訪的白狼聖騎士語出驚人，冷漠的表情搭配低沉話語，像是在說些稀鬆平常的瑣事。
艾維領選帝侯蒙了一下，他沒想到白狼聖騎士突然說這個，疑惑地目光看向帝國皇帝，後者卻也在望著他。
「等等，等等。」馬略·雷道夫皺眉打斷了白狼聖騎士，語氣詫異道：「混沌之子指的是誰？第五任混沌永世神選在二百年前就被路德維希陛下用聖錘蓋爾·馬拉茲殺死，除了那位記載於古典書籍上的人物，還有誰擔得起混沌之子這一名號？」
赤焰禁衛的連長搖了搖頭，沉聲道：「吾主神諭中只提及過，他是一位北方掠奪者，受到四位邪神祝福的強大戰士，至於他的名字，吾主也無從得知。」
「那麼，關於三名邪神的神選冠軍，白狼教會有更多情報提供給我們麼？」卡爾·弗蘭茨皇帝冷靜地朝著白狼聖騎士說道：「有關毀滅的言論一直層出不窮，帝國不是沒有嘗試過深入根源探明緣由，甚至派出遠征軍深入北方廢土主動消滅混沌軍隊，但是一旦過於深入，每次都損失慘重，大多數有去無回。」
「北方蠻族入侵的關鍵時刻，狼神的預告或許能為這場戰爭局勢帶來轉折。」
皇帝沒時間去探明白狼聖騎士所說的神諭是否準確，赤焰禁衛的虔誠矚目共睹，永恆聖火的守護者不會以信仰開玩笑，其次，瑞克軍隊北上出征前，天堂學院的觀星大法師們預示艾吉爾星象上，尤里克星座將為北方戰事帶來扭轉，並且觀星師們觀測到雙尾彗星隱約划過天穹。
「很抱歉，皇帝陛下，吾主神諭中也並未提及三名邪神的神選冠軍，不過唯一可知的是，原本有四名神選勇士穿越北方廢土南下，其中一名被吾主親手斬殺，徹底放逐出凡世界域。」凱納·瑞茲菲爾德話語中帶著不加遮掩的驕傲。
「不幸中的萬幸，敵人強大的冠軍勇士每少一名，我們抵抗毀滅浪潮的成功便會多添加一分可能。」卡爾·弗蘭茨嘆了口氣，事實上只有不幸。
艾維選帝侯眉頭緊鎖，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蠻族入侵本就是個大麻煩，皇帝的情報探子探明的結果，諾德沿海至內陸已是一片瘡痍，山脈中的黑暗生物也趁火打劫，毫不誇張的說，諾德王國已經支離破碎，情況甚至比偉大聖戰時還要不可收拾。
「狼神給予了一件饋贈的禮物，一柄神賜武器。」伴隨著兩名選帝侯的沉默，白狼聖騎士開口挽回局面，絕望總會和希望一同到來。
「啪啪~~」
白狼聖騎士鐵手掌用力拍了幾下，一小隊四人的赤焰禁衛白狼騎士扛著一個一人高沉重鐵箱步入皇帝帳內，從神色來看，四名魁梧戰士甚至有些吃力。
「嗯？」兩名選帝侯紛紛離開座椅走上前。
厚重鐵箱落地一瞬間，平坦的絲質地毯被壓出凹陷，其重量絕不低於數百斤。
「打開。」卡爾·弗蘭茨皇帝的注視下，四名白狼騎士各自摘下白狼徽章，按在鐵箱四角的凹槽中，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同時扭轉方向。
伴隨悶沉的機械聲響，鐵箱表面彈起一道細縫，掀開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柄通體烏黑深沉的戰錘，錘端浮誇張揚的狼首，猶如遠古壁畫上的白狼聖像，狼眸流動著暗藍色幽光，像明月照耀下的聖潔白狼，貞潔印章的經文貼在戰錘表面，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刺骨寒氣，來自冬日最幽深的冰霜撕咬。
錘柄銜接處，幾枚古老的人類符文蘊含狼神之力，承載它的鐵箱內部和一整張完整雪狼皮毛結滿了寒霜。
幾分鐘後，皇帝的大帳內僅剩兩人。
赤焰禁衛完成了告知神諭的使命，他們需要立刻動身返回米登海姆，繼續守護永恆聖火避免有不潔之輩覬覦的意圖。
「我不止一次的說過，最討厭解密。」良久後，仔細端詳神賜武器的馬略·雷道夫終於站起身，繼續說道：「他們總會給你莫名其妙的提示，就像冬日的悶雷，什麼都不會帶來，僅僅從天穹穿過彰顯自己的存在。」
「我的陛下，你打算如何應對神秘的混沌之子和他三個混沌走狗？」托斯卡納大公爵端起皇帝遞來的酒杯，低聲說道：「混沌的神選冠軍可不好對付，他們個頂個的麻煩，我死去的祖父在臨終前還深深忌憚著瘟疫之主的子嗣，瘟醫費斯圖斯。」
「因為那場2422年的艾維領大瘟疫？」
「是的，陛下，數萬人死於瘡眼病，要不是黑色山脈的號角堡矮人軍隊鼎力支援，那一年艾維領又將慘遭歐克獸人的殘忍劫掠。」馬略·雷道夫的聲音充滿著哀恨和遺憾：「說實話，陛下，狼崽子的警告讓我對這場戰爭的前景悲觀，我擔心自己愧對手中緊握的眾母之哀聖劍。」
「別擔心，我的朋友，一切都還存在變數，歷史上無數的史詩大捷，哪一場不是以絕對的劣勢取得最終勝利？」卡爾·弗蘭茨皇帝微笑著拍了下艾維選帝侯肩膀：「我已經有計劃了，看著吧。」
「金鳶尾衛隊永遠跟隨您，我的陛下。」馬略·雷道夫平復了心情，他看向那柄平放在鐵箱中狼神賜予的武器，問道：「赤焰禁衛的狼崽子們，他們想讓你做什麼？」
帝國皇帝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尤里克神諭，命令白狼騎士將聖器交予我手，狼神預言不久後會有一位真正的勇士從我手中接過白狼之錘，諾斯卡至高王將被他重創，但卻不能徹底殺死他。」
「.陛下，或許您才適合去當白狼教宗。」
八月下旬，尤里克教會的白狼教宗「大尤里克」埃米爾率領九千六百人大軍北上抵達了塞森蒙德郊外的禿鷹峰，這座自中部山脈延伸的高山在諾德人眼中，視為不祥徵兆，盤踞在上的黑暗生物數不勝數，對於米登人而言，他們更願意稱之為「歷練山」。
白狼教宗的軍隊，絕大部分由狼神修士、聖殿守衛、白狼騎士、獵豹騎士、尤里克戰鬥牧師以及少量米登領常備軍，大教宗埃米爾在進入諾德領之後，沿途城鎮並未過多停留，他並未嘗試追擊小股逃竄的諾斯卡人，塞森蒙德處於包圍之中，他的狼神大軍必須解圍才能近一步挽救諾德王國。
接下來一段時間，諾斯卡蠻族人面對不斷增加，人數超過一萬人的大軍，幾乎全程避讓，白狼教宗也直撲塞森蒙德而去。
第二支主力援軍，來自米登領、霍克領、塔拉貝克領以及部分南方選帝侯軍隊，超過一萬五千人的大軍也相繼從諾德王國南部直上，鮑里斯·托德布林格親率條頓守衛，抓緊時間休息，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風雲際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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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