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九十八·壁爐要塞陷落4.5k（求訂閱）
「要塞外層防線失守！北佬的軍隊已經攻開了大門！」
「保衛大門的諾德領陸戰隊一連、四連悉數陣亡！」
「塔樓被包圍了！」
「撤退！撤入內堡！快撤！」
後撤的號角吹響，軍官們大聲疾呼下，城牆上的戰鬥還在繼續，諾德領守衛們拼盡了最後一滴血，最後一個人，數百位諾斯卡勇士們從登城梯和繩索上直接躍過城牆，一波又一波，無窮無盡。
辛科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長戟砍翻了多少敵人，他沒時間去數，聽到吼聲、腳步聲，下意識麻木的揮出長戟，要塞北面的整段城牆，超過七成已經陷落，蠻族人的身影和吼聲也越來越密集，堅強的諾德人逐漸落入劣勢，辛科·布瑞克麾下整支長戟連隊，現在僅剩下二十餘人。
四隊全身重甲的諾斯卡冠軍勇士沿著登城梯爬上城牆，弓箭、弩矢對他們造成的損傷微乎其微，用人命去填，卻依然被擊退。
「連長，我們該撤入內堡了！」聽到發令的號角聲，柯里喘著粗氣，艱難咽下一口唾液。
長時間的戰鬥、營養不良與缺少水分補充，讓年輕的長戟兵幾乎沒辦法站立，整段城牆之上寥寥幾個守衛還活著，滾石和檑木早已用完，他們就將同伴和敵人的屍體一齊扔下城頭。
悲痛和憤怒驅使下，守軍們付出的努力，只換來了片刻喘息。
連續戰鬥接近一個多小時了，諾斯卡軍隊的統帥，眼睜睜看著四隊冠軍勇士被趕下城頭，他們摧毀了南方人的重炮，整個戰場之上，再也沒有轟鳴巨響，斯納格·撕裂者僅有的耐心被耗完了，他選擇親自上陣，給這場略有損失的攻城戰畫上句號。
諾斯卡軍閥一舉壓上了所有的混沌巨魔和人皮狼，十幾支混沌勇士、數以百計的諾斯卡戰幫悉數上前，戈爾獸戰車群疾馳沖向要塞大門。
兩頭混沌巨人的轟擊下，要塞西面一段城牆轟然坍塌，海量的諾斯卡掠奪者從缺口處湧入。
「咚！」落下的鐵閘門被混沌巨魔的大棒砸開，那些手持雙斧、赤裸上身的狂戰士們一擁而上，高呼恐虐之名，瘋狂屠戮著南方人。
「撤退！所有人！撤咳咳，撤到內堡裡面去！」
「撤退！」
所剩不到三百人的要塞守軍在追襲下，撤到要塞的內層，繼續抵抗。
漆黑的夜晚中，那尊矗立在壁爐要塞內堡的尤里克神龕，高達三米的白狼神青銅雕像的表面，泛起薄薄一層冷光，狼神似乎注意到這場秩序邊陲的絕望戰爭。
他那寒冬般的憤怒，貫入了所有守軍的身軀之內。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自己體內，那道前所未有的充實力量，信仰更加牢不可破。
每一柄帝國人手中的武器，都附著上狼神白火，周遭溫度又下降了幾分，壁爐要塞內堡，凝上了一層薄冰。
守軍們鼓起了最後的勇氣和力量，進行頑強的抵抗。
每一棟房屋、每一棟建築、每一條道路，來自利爪海南岸的帝國人都用生命去阻擊諾斯卡軍隊，慢慢地展開巷戰，由於建築物的阻隔，長矛兵們固守著狹小擁擠的街道，北佬軍隊人數優勢和巨獸無法發揮出來，戰局似乎有所好轉。
「啊啊啊啊啊！！！」諾斯卡軍閥，納垢神選冠軍斯納格·撕裂者率領最精銳軍隊沖入壁爐要塞！
納垢神選冠軍放聲大笑，薄弱的南方人陣線在他看來不堪一擊，他和他的納垢神選親衛們一上來，就收割了數十個南方人的頭顱，腐朽巨劍一次橫掃，五個長戟兵被攔腰切開，橫死當場。
身披黑鐵堅甲的戈爾戰獸無情地撞入防線中，碾碎了一具又一具血肉之軀，緊隨其後的混沌巨魔和混沌勇士們，毫無保留地宣洩戰火。
狼神雕像泛動的光芒逐漸微弱，隨時都會熄滅，就像壁爐要塞一樣，岌岌可危。
遠在龍卵半島高崖之上的諾斯卡至高王，眼底流露出一絲嘲弄，他備受混沌邪神的神恩賜福，十分清楚南方人信仰的白狼之神此刻的處境。
缺少人類神王的力量，獨自對抗混沌邪神的威壓，尤里克只能苦苦支撐，他強行在神龕中留下的最後一絲神念，或許是不忍心看著忠誠的信徒死在北方廢土。
「我的國王，弱小的南方人撐不了幾分鐘了，這座自三皇時代建起的要塞，終究要在您的時代陷落。」奸奇術士發出烏鴉似的笑聲，他享受南方人最後的掙扎，每一場戰鬥的最後都會讓托里納·因格森心情愉悅。
「嘎嘎嘎嘎.」
守軍們已經絕望，要塞被環面包圍，他們不會得到任何援軍支援，就連距離帝國最近的港口都需要橫跨整個利爪海。
壁爐要塞南面港口的艦船扔在緩慢駛離，水手們探查到恐怖場景，數目遠超帝國艦船百倍的諾斯卡長船，從利爪海四周慢慢圍來，但他們僅是遠遠看著壁爐要塞的戰事，袖手旁觀。
從內堡壁牆上，噼啪綻起四十多道火光，損失慘重的火槍營終於得到喘息，他們猛烈開火，意圖逼退擁上的敵人，驕傲而頑固的諾德人決定繼續作戰，寧死不屈。
然而，無論要塞守軍們如何抵抗，用意志力克服乾渴和飢餓的困擾，聚攏在尤里克神龕周圍，呼喚狼神之名，最後一批未撤入內堡的守軍已然被屠戮殆盡。
納垢神選冠軍的鐵靴，踐踏著南方人血肉，他一步一步走到內堡落下的石壁前。
諾斯卡冰原狼們正在貪婪地吮吸死者氣味，它們在搜尋是否還有生者存活，新鮮未死的獵物的內臟最為可口。
就在內堡不遠處，遍布屍體和翻滾著諾斯卡蠻族浪潮的道路上，烏泱泱的混沌勇士們並排前進，路邊全是帝國士兵和蠻族人的屍體，殘骸斷肢隨處可見，火焰和硝煙在廢墟中燃燒著，外堡塔樓上，幾道爆炸燃起的熊熊烈火，宛如巨大的篝火，十分醒目。
諾德領海軍中將、這位年近六十的帝國將軍，抽出長劍和一柄短火銃，腰肋被飛斧砸傷，他依然神色堅定的面朝內堡正門，在帝國將軍的身邊，聚攏著最後一百餘守軍。
所有人都意識到，最後的時刻來臨了。
諾德領陸戰隊的二連連長，辛科·布瑞克大口地喘著氣，渾身就像一個血人，他不斷乾咳，面色潮紅，神色因為疲憊變得恍惚了。
混沌巨魔的嘶吼聲就在大門外，蠻族人的戰吼伴著撞擊牆壁的轟鳴聲，不斷迴蕩在內堡里，震得人耳膜生疼。
狼神雕像泛動的白光，讓他想起許多年前，在諾德領冬季玩耍的那片雪地，銀裝素裹，分外地空靈、聖潔，讓這位離開諾德領長達九年的老兵，沒由來地懷念起家鄉。
他緩緩閉上眼睛，平復心中波瀾後，再度睜開雙眼。
柯里撓了撓後腦勺，沒由來地笑出聲：「我們就快死了，對嗎？」
「陪我這個老傢伙一起死，真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不幸。」帝國將軍也笑出了聲，一改往常的嚴肅神色，似乎在生命的最後幾分鐘，他不再想繼續緊繃著。
「能和您一起戰死，是我的榮幸！將軍！」
「對啊將軍！能和您一起痛痛快快地殺北佬，我魯伊這輩子值了！」
「就是！哈哈哈.」
壁爐要塞最後的守軍們，在他們的人生中，再沒有任何時刻比得上現在這麼光榮璀璨。
「.」帝國將軍默然無聲，他扶著牆壁站起，見到他起來，所有士兵們全都支撐著站起身。
成群的混沌勇士們靠近了，諾斯卡蠻族嘈雜的步伐吵動，越來越近了，這場戰爭接近尾聲。
南下的諾斯卡蠻族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而帝國士兵們同樣不會引頸受戮。
帝國將軍深吸了一口氣，厲聲道：「所有二十歲以下的士兵，出列！」
一百多人的隊伍，僅站出寥寥六七人，其中包括年輕的長戟兵柯里，他們的臉上帶著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澀，彼此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幾個年老的士兵意識到帝國將軍要做什麼，寂然無聲，他們用期許的目光，看著這些出列的年輕士兵。
「咚咚.咚.」
伴著混沌巨人轟擊內堡石壁的聲響，帝國將軍轉身凝望著所有人，大聲道：「自三皇時代！壁爐要塞就一直守望在利爪海北岸，守護帝國的子民，期間飽受挫折和磨難，屢次被毀！又屢次重建！」
「數代人戰死在利爪海的彼端，只因為我們是帝國北方的前哨站！戰爭的最前線！」
「我，是帝國曆2466年，諾斯卡入侵時要塞的十七名倖存者之一，那時駐守在壁爐要塞的帝國將軍下令，強行讓所有二十歲以下士兵登船，只為了保存火種，讓倖存者將情報傳回南方，傳回帝國！」
「現在！我命令伱們！從港口登船！活下去！」
「剩下的所有人將留在這兒，為你們的撤離爭取時間，迎戰北方蠻族！」
平凡英雄的悲壯落幕，沒有輓歌，沒有贊曲，也沒有淒涼的哭聲。
出列的六七名士兵垂下頭，咬緊牙關，死死篡著拳頭，強忍不讓自己發出一絲抽泣。
沒時間猶豫了。
帝國將軍命令騰出三十人，掩護那些撤離的士兵們登船，一小半守軍從內堡的暗門撤向港口，他們都有生的機會，而那些留在內堡的士兵們，十死無生。
一分鐘後，伴隨最後一聲巨響，內堡落下的石壁被轟開了。
「吼吼吼」數頭混沌巨魔穿過內堡牆壁，它們的獸瞳中，帶著嗜血和對於人類血肉的饑渴。
年老的帝國將軍舉起長劍，厲聲咆哮：「開火！」
迎接它們的，是劈頭蓋臉的火槍齊射和弩矢，沖在最前面的一頭混沌巨魔被轟倒在地，但也僅限於此。
數十個手持重斧、戰戟的混沌勇士和諾斯卡冠軍勇士步入內堡，納垢神選冠軍，比約林的統治者斯納格·撕裂者提著腐蝕巨劍，緩步走入，臃腫醜陋滿是豆疹的面龐上，滿是玩味神色。
帝國將軍親吻一下自己的長劍，冰冷的劍鋒高高舉起：「士兵們，尤里克殿堂的大門在向我們打開！長矛用力刺，刀劍用力砍，讓這群混沌雜碎見識到，什麼才是恐懼！」
「帝國萬歲！」
這座尤里克的神像前，響起了壯烈、屬於帝國的戰吼聲，六十多個士兵在帝國將軍的率領之下，拿著武器，蹣跚著腳步，朝著北方來的混沌軍隊，發起了人生中最後一次衝鋒。
「為了帝國！」
「為了諾德！為了家園！！！」
壁爐要塞南端的港口。
年輕的長戟兵柯里聽見了一閃而逝的戰吼聲，他回過頭，雙目噙滿淚水，辛科·布瑞克毫不猶豫地拽著他，奔向碼頭另一端停靠的一艘帝國艦船。
那是一艘年久失修的帝國狼船，兩邊皆安裝了六門加農炮，卸下所有負重物和大部分彈藥的狼船，還不如一艘槳帆船，但它是壁爐要塞唯一的逃生希望。
「快！快！」
掩護柯里等人撤退的士兵們放聲大吼，兩百多個混沌勇士正從碼頭沿岸向這裡奔來，狼船上少數幾名水手也拋下了繩梯，他們冒著觸礁的風險，強行用木漿靠岸，以便推開時不被卡住。
掩護撤退的士兵里，十幾個弓箭手將弓弦拉緊，弩兵也扣著扳機，儘量阻擊混沌勇士追趕的腳步。
「放！」
「唰唰唰~唰唰~~」一排羽箭、弩矢朝著追兵飛去，肉眼可見，僅有兩個混沌勇士被命中要害，悶沉的鐵靴聲，一步一步震顫著帝國士兵心坎。
還差二十幾步距離，柯里因為虛弱，險些一頭栽倒在地，辛科·布瑞克一手拎著長戟，一手拼命地拽著柯里的領口，拖也要把他拖上船。
「抓住繩梯！沒時間了，快登船！」已經上船的士兵們從欄杆處伸出手，水手們緊張的用木漿推動，他們必須駛出淺水區，唯有進入深水區才能活下來。
迷迷糊糊中，柯里只覺得有一對臂膀將自己扛起來，掛在了繩梯上，而且漸行漸遠，他模糊地看到幾米外一個人影：「布瑞克連長」
辛科·布瑞克站在碼頭邊緣，沖他笑了笑，從獸皮斗篷中取出一團破布，遠遠地拋在狼船的甲板上：「剩下的雪兔肉，你替我吃了吧！活下去！」
壁爐要塞的碼頭上，黑壓壓的諾斯卡蠻族戰士狂笑著，他們揮動重斧，接二連三的砍翻帝國士兵，令人作嘔的臭味混合著嚴寒的鹹濕海風。
辛科·布瑞克朝著遠去的狼船招了招手，海岸遠處，傳來了一道悲痛欲絕的哭聲。
他長呼一口氣，轉頭面對圍上來的諾斯卡人，準備迎接自己的宿命。
混沌勇士們從中間讓出一條道路，斯納格·撕裂者拖著滿是腥紅鮮血的巨劍，朝著最後的老兵勾勾手指。
「帝國萬歲！！！」
遠在高崖之上。
奸奇術士托里納·因格森望見了那艘駛向利爪海南岸的帝國狼船，他抬起蒼白纖細的手臂，憑空喚動魔法之風，想要將那艘船隻從海面上抹去。
「不。」雷霆般渾厚的嗓音響起，諾斯卡至高王瓦米爾·艾斯林橫劍阻攔。
他如一尊神祇般站在高崖之巔，肆虐的狂風、翻滾的巨浪在他面前都顯得如此渺小，漆黑的龍鱗板鎧穿在他的身上，尖刺和圓環裝飾著他的身體，背後的骨刺和懸掛的顱骨，無不訴說著諾斯卡至高王的榮耀。
「我至高無上的國王？」托里納·因格森表情多出幾分詫異，額頭中間血洞內的眼球鼓動，他還是停下喚動魔法潮汐。
「南方人放棄了真神的救贖，墮落於偽神的信仰中，而我將從正面擊垮他們的軍隊，帶來真正的文明和信仰！」
「讓他們好好享受我的寬恕與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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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