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霍總，我今天有點胃不舒服，恐怕喝不了酒。」
鍾凌啞著嗓子，小聲對霍雋淵說。
身旁的霍雋淵還沒回應，隔著兩人的陸寒年卻先開了口：「鍾秘書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要不要先去我的保姆車上休息一會兒？」
鍾凌更是受寵若驚：「謝謝陸老師好意，我沒什麼，回去吃點胃藥就好。」
陸寒年目光溫和如沐春風。
「年輕就是這樣，不太愛惜身體，等到了我這個歲數就知道，愛護身體有多重要。」
「謝謝陸老師教誨，我以後會注意。」
「剛好我知道一些養胃的偏方，等你和小衍再去我那裡，我一定給你做頓營養餐。」
兩個人越聊越投機，從剛才隔著一米多的距離，到最後只剩下半米。
霍雋淵卻忽然插到兩人中間來，「陸老師愛護後輩，不愧是影視圈裡口碑最好的三金影帝！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口福，也能嘗到陸老師的廚藝？」
鍾凌都有些尷尬。
她聽得出來，霍雋淵的話明顯帶著一絲質疑。
這個男人今天情況有點不對，好像從陸寒年剛入場時就不太好，現在就更不對勁了。
難道是因為周衍的關係，所以就對陸寒年有偏見。
雖然周衍和陸寒年是舅甥的關係，周衍做了什麼的事，不代表陸寒年也知情吧？
何況陸影帝還是華域代言人！
「霍總說笑了，如果霍總有需要，我當然很樂意奉獻自己的廚藝。」
陸寒年舉起香檳，笑著就把這個矛盾化解。
霍雋淵也跟著舉起香檳，和陸寒年碰杯，又跟其他人碰杯。
這杯香檳，鍾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她只能把酒杯放在嘴邊比個樣子。
但聞到香檳香郁的酒氣，她還是忍不住想反胃。
偏偏這個時候收到閨蜜的信息：「凌，你發過來的樣本我已經收到，並做了初步篩選，結果有點不太盡人意……成活率只有百分之23……強行做試管的話，我擔心成功率太低。你看，是不是還要繼續？」
看完信息，鍾凌抬頭看向正和賓客們碰杯的霍雋淵，胃裡翻湧的感覺更強烈了幾分。
*
翌日，照常上班。
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每個員工臉上都喜笑顏開的。
中午的休息時候，秘書處不少人提議去聚餐，好好慶祝一下。
鍾凌自始至終很淡定，雖然她這個月的工資加獎金超過三萬，但她既不興奮，也不失落，而且她也不喜歡做無用社交，所以拒絕了和同事們去聚餐。
午飯也和平常一樣，選擇吃公司食堂。
結果，她剛到18層餐廳，就看見霍雋淵正和小情人坐在最明顯的位置。
小姑娘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陪霍雋淵在食堂吃東西，夾菜餵飯的動作簡直不要太嫻熟，正好可秀一把她手上那條迪奧手鍊，想必就是霍雋淵昨天才許諾給她買的。
而周圍的員工都紛紛選擇避讓，誰都不敢去和總裁同桌而食。
鍾凌也不想。
她繞了個路，取了餐盤去打飯菜。
打完飯菜就第一時間選了一個角落坐下來，自顧自地吃起來。
只是因為假牙的問題，所以她吃得比較慢，大部分員工走吃完走人的時候，她才吃了一半。
鍾凌還是不著急，繼續吃自己的飯。
不成想，頭頂忽然傳來小姑娘甜美的嗓音：「鍾凌姐，我聽說你應該跟雋淵提出辭職了，真的好可惜呀，本來我還想跟著你好好學東西呢。」
鍾凌抬起頭，看到小姑娘一個人站在自己眼前，便微微一笑，露出八顆齙牙。
「以桑秘書的聰明才智，又有霍總的加持，自學成材的話一點都不難。」
「剛好我今天領了第一個月工資，我先給鍾凌姐轉五千好不好？」桑雪見剛剛的話沒刺到鍾凌，便又說：「你也知道，實習期的工資只有六千。不像鍾凌姐你，到公司第二個月就轉正，直接拿上萬塊底薪，加上額外的獎金和福利，每個月都有兩三萬。」
鍾凌笑了笑，不說話。
小姑娘這拐彎抹角的，不知道在表達什麼意思。
直到霍雋淵走過來，沉冷著嗓音開口：「怎麼？你也想轉正？」
桑雪立馬扭頭迎上去，笑著說：「不是呀，我是在說給鍾凌姐還錢的事，我現在實習期工資還很低，可能要分期還給鍾凌姐。」
鍾凌這才意識到，原來小丫頭惦記的是轉正。
只不過華域的轉正條件很苛刻，要麼試用期三個月合格轉正，要麼特別優秀提前轉正。
而桑雪現在哪一條都不符合。
但要是有霍雋淵的一句話，她要想轉正就易如反掌。
果然，小姑娘的心眼就是多！
「多少錢，我來幫你還。」
還是老闆霸氣，一張口就是要幫小情人還債。
桑雪卻嘟著小嘴，語氣堅定地表示：「怎麼能讓你幫我還呢？那是我借的錢，當然得要我自己還。我可不想被別人說成，什麼事都靠男人。」
霍雋淵見小情人這麼有骨氣，目光中閃過一絲欣賞的意味。
「那好，這件事我可以不管，那給你漲工資的事，我總該說了算吧？」
鍾凌實在聽不進去了。
原本挺有胃口的她決定把剩下的一半飯菜倒掉，也不想聽這對男女當著自己的面秀恩愛了。
尤其是看到桑雪那張嘴臉，都忍不住反胃。
她起身說道：「不好意思，我吃好了，就不奉陪二位了。」
說完，她就趕緊端著餐盤走人。
再多呆下去，她都擔心剛剛才吃下去的食物吐出來。
起身離開後，她還能聽到桑雪那軟糯糯的聲音對著霍雋淵的撒嬌：「雋淵，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霍雋淵也語氣寵溺地回應：「只要你乖乖地留在我身邊，我會對你一直好下去。」
幸好餐廳里現在人不多，否則，不知道為了多少人一頓狗糧。
鍾凌放好餐盤，就想趕緊走人。
而就在她即將走出餐廳的時候，秘書處的大美和豬豬忽然從外面跑進來。
由於她們跑進來時沒注意到鍾凌，直接撞在鍾凌身上，鍾凌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而且那兩個人慌慌張張的，連跟她說句對不起都沒有。
「桑雪，桑秘書，可算找到你了！」
「出了什麼事？」
桑雪也一臉懵的看著朝自己跑過來的兩個人。
只聽其中一個人說：「桑秘書，剛剛我們在樓下吃完飯回來的時候，看到有個人自稱是你媽媽和弟弟，我們就給你打電話，沒有打通……」
桑雪聽了，整個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打擊了一樣。
霍雋淵也注意到桑雪的反應，立馬摟住她一側的肩，再開口問：「你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