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雋淵後來在電話里又說了什麼，鍾凌沒有聽清，掛上電話後就又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要不是鍾凌想著給周衍發生日祝福，看見手機上有昨晚的通話記錄，她差點都忘了霍雋淵給自己打過電話這回事。
估計這個時間，周衍那小子還沒醒。
鍾凌乾脆就只發了一段文字。
知夏：【小衍子，祝你23歲生日快樂，新的一年裡，有個新氣象，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誰料，信息發出去還沒三分鐘，周衍就給她回了電話。
鍾凌看了一眼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吳，起身去陽台接聽電話。
電話一接通，手機聽筒裡邊傳來大男孩興奮高昂的嗓音：「謝謝姐姐，我現在就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姐姐了！姐姐什麼時候來給我慶生？」
「你把地址發我，我騰出時間來，立馬就過去。」
「OK，我這就把地址給你。」
掛上電話十秒鐘不到，周衍就把位置發過來。
鍾凌看了一眼，瞬間愣住。
地址居然是余姐之前的西郊開的私人小菜館。
這小子看來還挺有心的，知道她好幾天都不見余姐了，特意把慶生的地方放在余姐的小菜館，而不是什麼酒吧夜店之類的娛樂場所。
不過她還得要問一下武博藝。
昨天武學長提過，想把她介紹給投資醫學研究所的大佬認識，就在這兩天。
結果，武博藝給她的答覆卻是：大佬最近身體不適，見面可以改天約。
鍾凌只好取消這個計劃，打算提前去西郊的余家小菜館。
等她回到房間，小吳還在睡。
鍾凌也沒打算喊醒小吳，自己起身洗漱換好衣服，拿好昨天買的男士剃鬚刀就下了樓。
結果，她還出家門，就聽見大門口傳來鍾譚正和隔壁的霍夫人的聊天聲。
鍾譚正正笑臉諂媚地對對門的夫人說：「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家裡發生點小摩擦，打攪到夫人休息了，我在這誠懇地跟您賠禮道歉。」
霍夫人的回答就有些不屑了：「打攪倒算不上，我家房子大，也聽不到什麼動靜，但這事要是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鍾總你有家暴嫌疑呢。」
鍾譚正又是一陣賠笑：「啊，這個……以後我保證會注意。」
「還有，你家知夏最近在養胎，家裡天天吵吵鬧鬧的也不是事吧？」
「您說的是。」
「要不然這樣吧，我明天去馬爾地夫度假，身邊剛好缺個說話的人，你讓知夏跟我一塊去吧。」
鍾凌沒太聽明白霍夫人的意思。
霍夫人要出國度假，會這麼好心帶著她？
女人心海底針，她寧願相信她只是隨口說說，也不會相信她會有好心。
要真有那個好心，當初凌家被債主們追上門來的時候，就不會選擇閉門不出了。
要知道，霍夫人和媽媽年輕時還是手帕之交，關係比一般的朋友還要近，如今看來，也只是塑料姐妹花。
鍾譚正卻沒明白這個道理，還一味地討好：「您的好意，我一定會就轉告夏夏，提前祝您旅途愉快，每天都有好心情！
「謝了。」
話音落下，大門外便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響。
鍾凌也沒有立刻走出去，而是確定霍夫人的車已經走遠了，這才走出來。
果然，鍾譚正那個老渣男依舊對著遠去的車屁股做注目禮。
老渣男，真是死性不改！
還真以為自己是當年那個風流倜儻、家財萬貫、人見人愛的凌氏總裁？
就算是，霍夫人現在也不可能看得上他——髮際線後移，眼角周圍能夾死蒼蠅，中年小肚腩，臉上還有桑如蘭那個老女人昨晚撓得幾道抓痕。
難道外面的小鮮肉不香，還是小鮮肉沒有八塊腹肌？
鍾譚正很快注意到鍾凌。
「夏夏今天起這麼早？是要出門啊？」
「嗯。」
鍾凌只是淡淡地應了聲。
鍾譚正又說：「你桑姨今天不在，我剛在外面買早點回來，你吃了早點再出門吧。」
鍾凌依舊語氣冷淡，「不用了，我自己在外面吃就好。」
聞言，鍾譚正直接拉下臉來，「現在怎麼跟我這麼生分了？好歹我也是你爸爸，你媽媽去世得早，你又懷孕了，我這個當爸爸的心疼你，才去給你買早餐的，你怎麼能不吃一口就走呢？」
鍾凌聽得出來，他這是想道德綁架。
「你憑什麼就以為，只要是你給的，我就得無條件接受？」
「你……」
「還有，不要總是提我媽，我媽要是還活著，也輪不到你來給我買早餐。」
說完，鍾凌拎著東西，扭頭就要走。
鍾譚正見她對自己還這麼愛答不理的，火氣直接上來，「你給我站住！」
說著，他大步跟過來，一把拉住鍾凌。
鍾凌一怔。
「你要幹嘛？難道還想對我這個孕婦動粗？」
鍾譚正手上的動作一僵，剛要發泄出來的火氣立馬又收回去。
「這是怎麼說話的？爸爸這不是心疼你，沒吃東西，想勸你把早飯吃了嗎？你看，這是我給你買的，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蝦仁餛飩，還有水煎包。」
聽到蝦仁餛飩和水煎包，鍾凌倒是猛然記起小時候，鍾譚正的確經常去外面給她買。
那時候，她當真是被老渣男寵在心尖上，一口一個寶寶的叫。
只可惜，在十歲那年就變了味。
鍾譚正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在外面陪小三的時間越來越多，最後乾脆不回家了。
她每天抱著薩摩耶坐在家門口，等呀，盼呀，等回來的卻不是爸爸，而是帶著女兒上門找事的桑如蘭。
她那時有見過桑雪。
小姑娘比她只小兩三歲，卻格外的膽小。
桑如蘭在客廳里大吵大鬧，桑雪就躲在門口的花壇下一聲也不敢吭。
老女人成功把媽媽氣到流產，鍾譚正都沒敢露面。
從那以後，她就知道了，這個爸爸根本不是好爸爸，背著她和媽媽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還生了別的孩子。
這時，鍾凌隨身的手機響起鈴聲。
她甩開鍾譚正的手，拿出手機來接聽。
手機聽筒里傳來像是男子慵懶又不失儒雅的嗓音：「準備好了嗎？我過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