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茜兒還窩在被子裡亂想，自己有沒有跟霍雋淵表過忠心？
好像也就表過一次，就是那次被同事出賣，然後她被人事部直接下通知，明天不用來上班那次，她是想過去找桑雪當面把話說清楚的。
結果就遇上了霍雋淵和桑雪一塊出來。
她當時說了啥？
呃……
就在小吳絞盡腦汁想的時候，頭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掀開。
緊跟著，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猛地一下抓住她的左手，然後又是猛地一個帶力，直接把她從病床上拽了起來。
吳茜兒還想掙扎一下，可一轉頭對上霍雋淵那雙幽邃如黑洞的眼眸，瞬間心虛到渾身發軟。
霍雋淵看清是她，臉色比剛才還要陰鷙，「怎麼又是你？」
吳茜兒的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霍，霍霍總……」
「凌知夏呢？」
「我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小吳已經感覺自己的舌頭打結，完全不會說話了。
霍雋淵的臉如一尊冷玉活佛，面無表情，「不說？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少種辦法對付你！」
小吳不敢說，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鍾凌就跟她說，讓她請個三五天的假，又沒跟她交代去哪。
她現在也很想知道鍾凌在哪，什麼時候回來？
「不巧，我有一個老同學是學醫的，他那邊有個醫學實驗項目缺一個志願者，我覺得你剛好合適。」
說著，霍雋淵抓著她的手，就要把她往病房外面拖。
吳茜兒怕得要死。
她趕忙大聲喊：「霍總，饒命！我說，我真的說……」
霍雋淵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用質問的語氣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的。」
上次在商場的時候，他已經抓住這個「叛徒」一回。
小吳當時跟他保證，那是剛剛鍾凌跟她聯繫的微信號，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出賣了自己的帳號。
誰承想，鍾凌一次都沒用過那個微信號。
不管如何，他在歐洲那邊參加經濟峰會的時候，多次聯繫那個微信號，都沒人回應。
那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叛徒」和鍾凌是合著伙一塊騙他的！
「知夏姐幾天前就出國了，她說回去幾天就回來……」
「出國？哪個國？」
「我，我不知道……不過，我有她電話，我可以幫你打電話給她！」
情急之下，小吳只好說出來。
霍雋淵讓她當著自己的面，撥通鍾凌的電話。
小吳這才暫時鬆了一口氣，然後用自己的手機給鍾凌撥打電話。
只是她撥打電話的時候，手一抖，不小心把撥給凌知夏的電話，撥到了「鍾秘書」那邊。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手機聽筒那邊傳來女子軟綿的嗓音：「喂，小吳。」
為了能讓霍雋淵聽清，小吳趕忙摁了免提，並詢問：「知夏姐，你現在在哪啊？」
鍾凌在電話那端回應：「不好意思，小吳，我這邊的情況有點複雜，可能最近沒辦法回去。」
小吳剛要開口應聲，手機就被霍雋淵一把奪過去，「凌知夏，你現在在哪裡？」
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鍾凌在電話那端一愣。
「霍雋淵……」
「怎麼？現在躲我躲到這個地步了？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吳茜兒明顯感覺到霍雋淵的眼尾有些紅。
鍾凌還沒想好，怎麼面對這個男人。
她之前給裴義留的地址，是歐洲一家老畫廊。
管理員打電話告訴她，前兩天確實有個年輕的華國男子找去過，男子還抱著一個大紙箱，在畫廊里呆坐了整整一天。
而那個音樂廳，是她很久以前就跟阿淵提過的……
鍾凌在電話那邊看不到，「我想，我的行程用不著跟任何人報告吧？我只是你的租戶，不是你的員工。」
更不是舔狗！
每天就知道圍著你一個人轉！
霍雋淵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你已經討厭我，討厭到這種地步了？」
鍾凌不想跟他多廢話，「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事要忙，就不跟霍總您閒聊了。」
就在鍾凌快要掛電話的時候，霍雋淵忽然開口：「如果你敢掛電話，我就立馬取消買贈協議！」
顯然，鍾凌沒想到他會出這張牌。
氣氛一下僵住。
沉默了幾秒鐘後，她才又重新開口：「隨便你吧。」
說完，電話那端傳來「嘟嘟」的忙音聲。
電話掛斷的那一瞬間，霍雋淵整個人像是失去重心一樣，轟然倒下去。
幸好在快要摔倒的時候，他一把摁住病床的床沿，才沒有摔倒。
小吳頓時嚇了一大跳。
「霍，霍總……您沒事吧？要不要給您叫醫生？」
她嘴上這麼關切地問著，但兩隻腳卻站在離霍雋淵一米開外的位置，硬是不敢上前靠近一步。
萬一這個男人發起瘋來，真要把他帶去同學的醫學實驗室，那她不就完蛋了？
結果，霍雋淵半蹲在病床前好一會兒，才又冷冷地開口：「告訴我，鍾凌是不是凌知夏？凌知夏是不是就是鍾凌？」
小吳整個人一怔。
她確認自己沒有吐露半個字呀，怎麼就被識破了呢？
她想了想，趕忙否認：「霍總在開什麼玩笑？鍾凌姐怎麼可能是凌知夏？哈……」
霍雋淵依舊半蹲在那裡，冷沉著嗓音又問：「不要再替她隱瞞，你只管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小吳不敢說。
說是，等鍾凌回來一定不會再認她這個朋友！
說不是，可看著眼前的男人又莫名感覺有點可憐兮兮的！
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決定，還是讓他自己去找這個答案吧！
「霍總，這個問題，你應該親自去問她，不應該問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三個月前入職鼎酆投資的，介紹人是鍾凌，可鼎酆投資的幕後老闆是凌知夏；一周前，給芳華慈善基金會轉帳一千萬的就是你們鼎酆的法人，凌知夏——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巧合？」
霍雋淵說這些話的時候看上去很平靜，可吳茜兒聽了，整個人震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這些她都不知道，他又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