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
這時間看似很充裕。
至少林凡就從未與人廝殺與爭鬥半個時辰過，向來都是十數招內絕殺對手。
其實不然，須知，這可是與天一戰。
最主要是，直至現在，林凡都還不知道，所謂的天到底是什麼東西，什麼存在，如何去戰？
「符文之眼可捕捉他的真身。」藥神提醒，並道：「這只是未來的提前預演，你能不能，敢不敢前去一戰。」
「藥神！我知道你在，出來一戰。」
天怒吼，他察覺到了藥神的存在。
藥神出現了，盤坐在大鼎上，身形混沌，讓人看不清，分明就在眼前，但卻像是遠在無盡時空外。
「你我前後共戰三次，那一次不是你敗？」藥神平淡的說出這種事實，且譏誚道：「就算在我第一世道果未穩定，神則不定時，都可以鎮壓你，更遑論現在我已經八世道果加身。」
「你來試試！」
一股氣流衝出。
真的只是一股氣流，變換著不同的形狀，時而如魔扭曲時而如聖聖潔。
這讓林凡大失所望。
這就是天嗎？
總覺得想像中的天不該是這種模樣，當若自古而存的無上生靈，如那無止境的神山巍峨而聳立。
「你啟動了神眼，當然可以窺破他偽裝之下的真相。」
藥神的身影似瞥了林凡一眼，林凡頓時醒悟，他將符文之眼閉合，以肉眼及天眼來看。
果然大變樣。
太高大與聖潔，有如佛陀般的慈悲，還有如戰神般的威嚴，似可將這天下間一切最美的詞彙用於他身上，只是乍眼看去，那種威嚴就讓人想要膜拜下去。
可若你讓林凡說出其真正的形象來，那不可能，無法用言語描述，是男是女都看不真切。
「就是這些東西攪亂紀元，剝奪眾生永生力，給眾生劃了個圈，只能在他允許的圈內生存與奮進，但凡有傑出者有那個實力，將要踏出他們劃定的界限就會被誅。」
藥神開口，很冷厲與陰森，且，兩束恐怖的光化作劍光立劈天之本身。
時空同寂，道則成灰，一切都歸於混沌，就連林凡都在伴隨著這殘破的星宇同毀，肉軀上出現諸多皸裂的痕跡，他要崩滅了。
但剎那，當藥神的大手向下拂過後，那破敗的一切重愈，那已經逝去的時空重來。
林凡剎那破敗但又於剎那重生，就好像剛剛的痛楚與崩滅是夢境，但他知道，這一切真的發生過，只因，他的腳下有三五滴殷紅的血珠暈開一片空間。
這就是神祗的恐怖嗎？
掌握造化。
拂掌可在塑乾坤。
「你更弱了，但我卻更強。你如何與我戰。」藥神冷笑，森然的眸光刺破遮掩容顏的規則霧靄，如刀般刮在天之身。
「若非被你……」
「若非被我囚禁，你也會成長，是嗎？」藥神不等天說完，戲謔著接了下去：「你們算什麼？能與吾等萬靈比拼成長性嗎？」
天不語。
「去吧，去一戰。」藥神看向林凡，道：「我們都在看著，你到底成長到了哪一步，這很重要，關乎甚大，牽連數以億萬年計的布局。」
林凡苦笑。
這是要趕鴨子上架嗎？
今日一切，真的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天原來真的存在。
藥神也還活著。
真神與偽神也許就是天賜與苦修的區別。
今日一行收穫很大，知曉了諸多絕密。
可此時，藥神要求他與天戰！
「嘖嘖……你們這是不滿意這顆旗子，想要換一個方式送他上路，從而換人嗎？」天譏誚，且，在林凡符文之眼的窺視下，他不在神聖，此時以眸光斜睨藥神，那眼神中儘是疑惑與忌憚。
忌憚藥神之威。
疑惑——
當然是藥神讓他本尊一戰。
「任何人小覷他都會付出血的代價，哪怕是天都如此。」藥神笑著。
「哦？這麼看重？」天笑了，且看向林凡：「來吧，看看你這好運被選中的螻蟻到底有什麼異議常人之處。」
「螻蟻！」
這兩個字，林凡竟然是無法反駁。
至少以他此時的認知等來看，天高高在上，稱呼他一聲螻蟻，好像理所應當。
但很快，他悚然，且戒懼的盯著那團灰色的氣流。
他知道，在剛剛他中招了，吃了個小虧，差點就被這天在心中種下一個失敗的種子，差點就讓他的道心與道意坍塌，那無敵的意志奔潰。
「你不是天嗎？不是稱呼我為螻蟻嗎？為何還用這種下作手段！」
林凡怒叱，且持戟指向前方，帶著戲謔與恍惚，嘆了聲：「此戟名誅天……無意取名，但卻是與此時情景不謀而合。」
開始了。
砰！
天之身陡然一掌拍向林凡的頭顱，太快了，像是與光同在，往昔林凡引以為豪的速度根本不夠看與此時天之身的速度相比，如皓月與螢火。
但突兀的，林凡竟然向側方位移而開，主導的是他的戰鬥意識，但其實上，若非身上那層絢爛的鎧甲，他避不過，哪怕直到自己什麼部位會被襲殺都不能閃躲。
「你當心中無懼，別想這是所謂的天，當他是土雞土狗，或者直接就當他是一條蛆蟲。」
藥神開口，很凝重，道：「若你將他看得高高在上，在與你的征戰中，他就只會越來越強。」
林凡悚然，同時明悟。
他開始在心中運用久遠前的觀想之法，很快，林凡眼中露出笑意，最後發出嘿嘿的笑聲來。
扭扭脖子，伸了個懶腰，林凡全身放鬆下來。
並且，知道怎麼運用藥神給他留下的力量。
林凡的心神全都沉入絢爛鎧甲內——
「轟！」
在這一刻，林凡融合完畢，爆發出億萬神芒，驚動了九幽，此方死寂的星空全都被照亮了，讓這方不知死去多少億萬年的星宇再次光芒絢爛。
這一刻，林凡真的覺得自己抬手就可誅天，那是一種足以氣吞天下的自信，好像整片寰宇，都承受不住自己抬手之威。
這是一種可以橫掃萬古無敵的力量，真的太強大，若是做個力量對比。
以林凡本尊而論，最多只能為一。
但此時的力量，至少是萬。
「呵……原來你只是賜予他神力。」天之身譏誚，他向林凡勾指：「來吧，螻蟻。」
且，他出手了，依舊是那種匪夷所思的速度，但這一次，林凡抬手阻住了他鎮殺向頭顱的一拳，兩個拳印撞在一起，發出一片熾盛的光，宛若末世來臨，所有星空全都成灰，但卻是在藥神彈指下又再次癒合。
「殺！」
林凡怒嘯，他要主動進攻，在掌握這場征戰的節奏。
但不行，這一戰不算公平。
林凡有浩瀚神威可以隨意揮霍，但沒有相應的神則支撐。
很艱難，林凡多次險死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