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說得認真而嚴肅。
青月堪稱完美，無論身世又或是本身，都足以讓人汗顏，在她面前皆需低眉。
更恐怖的是，她經歷過諸神時代，哪怕那些記憶被封存，但依舊留有不可滅的影響，足以影響她之一生。
修煉至今，林凡從未見過對道那般執著的女子，哪怕樂瑤等，從這方面都比不上。
須知，青月可是敢廢掉一身當時足以與他一戰的修為，重走大聖路，就單只是這氣魄，足以讓天下鬚眉汗顏。
「謹遵父親之命。」
小諾一如既往，對林凡近乎可以稱作是言聽計從。
小武更不消說，對於他來說，林凡就是神祗，不可忤逆，不可違抗。
只不過，林凡此時的眼神卻有些複雜。
小諾總是不同的，種種證據表明，他真的是那尊大神的轉世身。
他常在想，當有一日，小諾覺醒了前世的修為點燃了前世的道果，喚醒了前世的記憶，那時候，他們父子之間，又是怎樣的一片光景？
「諾兒，你信輪迴嗎？」
林凡看向小諾。
這算是他的試探嗎？
林凡其實本身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
好像最久之前他有問過，但那時小諾的回答早已忘記。
這個問題出現，無論是小諾，又或者是小武，都凝重下來，全都繃緊了全身！
輪迴，往生。
這是整個修者界都在探討與追尋的大事，有人不信，就譬如林凡，只信本身無敵，就可橫推一切，不需要所謂的輪迴，也從不去想輪迴，只需一世就要與天同壽。
但也有人信，將生死並論，認為死之極盡為生，生之極盡為死，生死只是互換了說辭，只是生命的另一種體現。
又有人在追尋，寄希望於來生，認為此世之憾與恨，皆可在來世償還與彌補，更誘人認為，當世只是一切因之所起，唯有來世，才是果之所在。
譬如已經絕跡的佛宗，就修的來世，但至少在林凡看來，這是不入流的，連今生都過不好，不入流，又哪裡來的來生？
且，就算真的有來生，按照林凡的看法，當也是個廢物與螻蟻，永遠成不了天地之間的主角。
林凡不曾想到，這個問題，竟然是小武第一個回答，他嚴肅而認真，道：「師尊，我是不信有輪迴的，若有，那麼這大宇宙，這天下萬靈，豈非就是一群人的輪迴
？包括師尊與我，與小諾及小希等，也許在前世或者是那一世就已經重逢過，相伴過？況且，吾輩修者，當如師尊之言，只修此世無敵，不求來生，一世亘古。」
林凡苦笑道：「你這回答不算數的，是被我影響太深，故而你潛意識已經這麼認為，這太武斷，不妥。」
而後，林凡看向小諾，道：「你認為呢？」
小諾沉默片刻，重重道：「有。」
「有！」
只是這一個字而已，就讓林凡心中陡然攥緊。
「且說說看你的理由。」林凡看向小諾。
「我認為諸神之所為，只為重塑天下在造輪迴。」小諾開口，道：「曾見過的那座光明巨城，我似曾相識，如在夢中見過，還有那乍現的輪迴路，好像皆以我的骨與血我基。」
小諾很低沉，眼神很幽遠，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憶，半晌後苦笑著搖頭，道：「若父親追問，為何我會這般堅決的直言世間有輪迴，我找不出理由，但這天下當應有輪迴，該有報應不爽……」
小諾還說了很多，但林凡已經沒有在聽下去。
果然如此，隨著小諾修為的增強，境界的提升，他的記憶在緩慢的復甦。
林凡怔怔的看著小諾，半晌後笑道：「輪迴就如鬼神，也許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們都有自己的道與信念，這是天大的好事，能走出不一樣的路來。」
小諾點頭，道：「世間究竟有輪迴否，這應是神祗那一境之人才能回答，以當下境界，去談論這些事，本就是不該的。」
林凡也贊同的點頭，道：「有些東西，不到哪一步，你永遠不能觸及，現在的談論，思索等，更像是個笑話。」
這番談話，點到即止。
「好了，我要離去，將重歸混沌，這種手段時間太長，怕是會引人注意。」林凡開口，而後看向小諾，囑咐道：「你記得千萬不要衝動，維持好現狀，我不久就會歸來，一切仇恨都等到我回歸時在說。」
「父親，我記下了。」小諾抱拳。
林凡笑了笑，道：「此番混沌之行，雖然危險，但總的來說，收穫也極為可觀。」
他拿出足足數十個高等級的符戒來，分別交在小諾與小武手中。
當兩小看清這些符戒中的到底是何物後，全都震撼莫名！
這其內的諸多珍寶，就算是他二人，都只是在傳說與古冊上看過，見過，從未見過實物。
但在林凡給的符戒中，竟然只能算是一般貨色，都沒有特意整理，就這般隨意的丟著。
「有這些東西，足以將神庭的實力拔高很多個層次，要好好利用。」
林凡開口，道：「要物盡其用，也要知道財不露白，這三千界，看來水還很深，遠遠不只是你我所見的這麼簡單。」
「父親請放心。」小諾拜下。
小武沒說什麼，但卻是反手就將符戒裝入自己的符戒中去。
「對了，關於藥材這方面，你先給小希，讓她去挑選，之所以她的傷患一直未愈，你們的叔伯一直未好，藥材不齊也是最關鍵的因素。」林凡開口。
小武頓時眸子中綻放光芒，竟然是來不及與林凡打招呼，直接就奪過小諾手中的符戒，向外奔去。
「這小東西。」林凡笑罵，而後道：「我要走了。」
小諾皺眉，半晌後，鼓足勇氣，道：「父親，你不去看看小蝶嗎？還有出塵姑姑她們……」
林凡定住。
小諾道：「限於資質，她們的修為早就定在某個境界內，不能在提升，這些年來，若非是小希常年大藥不絕的供應，她們怕是早就香消玉殞。」
林凡沉默。
眼神很複雜，半晌後道：「待我回來，待我回來再去看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