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
似還能聽見森羅界那山呼海嘯般的聲音,似又看見那道明色皇袍的絕色身影。
林凡回頭,而後邁出最後一步。
只是睜眼與閉眼之間,混沌界那種氣息撲面而來。
「也難怪森羅界之人,會這麼心心念念的想要來這混沌界。」
林凡苦笑。
兩界太近,界壁相連,但天差地別。
與這混沌界相比,森羅界真的可以用地獄來形容。
但其實上,若只能強者的質量的話,森羅界定然是要比混沌界強的。
這並非是說森羅界之人,資質等,就比森羅界的強,而是因為生存環境不同造就。
「滾出來!」
林凡眼神豁然凌厲起來,他看向十里外的山石。
「還想藏?」
眼眸一眯,十里一瞬即逝,單手探出,就插入了這山石內,揪出一個身材極為矮小的男子。
這男子太矮了,竟然是只有林凡的大腿高。
「尊上請饒命……在下沒有任何惡意。」這男子被林凡擰在半空,四肢撲騰著,看上去很是搞笑。
「你是姑射神族之人?」
林凡眼眸眯起。
他看見這矮小男子藏在衣襟內的族徽。
「小人姑射行,在此恭候尊上多時。」
這矮小男子自爆名姓。
「姑射行?」林凡將這其放下,冷眼看著,道:「找本尊有事?」
「尊上,求求你救吾族於危難。」
姑射行噗通跪下,竟然就已經是涕淚橫流。
林凡瞳孔陡縮。
早就知道這姑射神族在舉世的尋找自己。
在森羅界時,珍寶閣就已經向他說過這件事。
只不過,哪怕打破他的鬧到,他都沒有想到,這姑射神族尋找自己,竟然並非是為了復仇,而是要尋求自己的幫助?
以他的智慧,當然是在剎那之間,就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被姑射神族看重。
心中冷笑。
姑射神族,還真是出人才啊。
是誰提出這種狗屁倒灶的主意?
且,他在想,若是這一族知道,他們的始祖,他們的擎天玉柱,就是死在自己手中,那麼會有何感想?
眼眸眯起,冷笑道:「本尊與你姑射神族素無瓜葛,若往前推數年,還有間隙與些許的仇怨,憑什麼本尊要幫爾等?且,本尊孤家寡人,又如何能助輝煌如姑射神族?」
姑射行哀嘆。
他的眼淚像是不要錢,成串的往下掉。
但這姑射行的確是個說故事的行家,只在隻言片語中,就將當下混沌界的各種大事說了個清楚,且條理分明,有理有據。
「所以……姑射敬想讓我去你姑射神族坐鎮,而後抵禦八方敵?」林凡眼神怪異。
從他將姑射神族始祖斬絕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肯定會有這種結果。
輝煌與煊赫的神族在沒有至強者坐鎮後,當然只能面臨群虎飼狼,當然只能被動的等著瓜分。
「你們這一族也算逆天了,在這等絕境中,竟然能撐這麼久。」
林凡嘆息,很感慨。
從這件事上,林凡也看出了,神族真的很恐怖。
這種凝聚力,非有數千年歷史都不足培養而出,在這種逆境中,這一族竟然更是團結。
「尊上,求求你救救吾族……」
姑射行再次叩下,道:「海家忘恩負義,其餘神族,也多與大尊有仇,唯有我姑射神族……」
林凡眼眸微挑,道:「這是你自己想好的說辭,還是……」
姑射行臉上出現一絲尷尬,道:「不敢欺哄大尊,這是小的老祖囑咐我們的說辭。」
「你們?」林凡詫異。
姑射行嘆道:「這森羅界的通道素來隱秘,但真實的通道在何處,怕是無人知曉,所以,吾族也只能派遣出大量人手,廣布在每一個流傳的,有可能的出口處。」
林凡微微沉默。
他倒是不怕這姑射敬是誆騙他入姑射神族,從而構殺他。
就算真的是,以他當下的實力,也大可去得,想來此時的姑射神族,最起碼都是大殘,殺一兩個出出進進,應該是不難。
「容我想想。」林凡嘆息,道:「其實上,我此番歸來,只是想要覓地歸隱,無意在攪風波。」
就在此時,姑射敬的虛影出現,看著林凡,而後深深拜下。
「在下姑射敬,求神師出面,救我姑射神族。」
林凡眼眸眯起,眼中有寒光微閃。
這姑射敬的虛影出現,分明就是這姑射行的手段。
姑射敬看著林凡沒有反應,起身,再次拜下,道:「在下願以亡父之靈起誓,若神師助我姑射神族渡過此劫,當可與在下共執族內大權,願以神師立下永不可破的盟約。」
林凡眼中的寒光緩緩收斂,笑問道:「海家與我有仇,因為追月的事,流日神族怕也是對我有恨,再加上其他幾族……你可知道,若是我入姑射神族,你姑射神族會面臨什麼?」
姑射敬無所謂道:「大不了一死,大不了亡族。」
他長長一嘆,道:「就算神師不臨我姑射神族,莫非這幾族,就能繞了我姑射神族?」
林凡的眼眸豁然眯起,道:「那麼……若是天族呢?天族要對我動手呢?」
姑射敬一怔,表情出現猙獰,獰笑道:「族群都要沒了,老子還管他什麼族群,誰敢滅掉吾族中興的希望,天王老子也要啃下一塊肉來。」
林凡靜靜的看著姑射敬。
這只是一個姑射敬的虛影,但在這道目光下,哪怕身在億萬里外的本尊,竟然也覺得渾身冰寒。
他緊張與膽顫。
就像是少年時,面對自己父親一般。
那種感覺不同,但神似。
「好。」林凡笑了:「我就陪你姑射神族瘋一瘋,鬧一鬧,當然我不敢保證能讓你姑射神族重回榮光,但只要本尊坐鎮,誰想要來啃你姑射神族一塊肉,我都能讓他崩掉一顆牙。」
「多謝。」
姑射敬的虛影深深拜下,而後眼眸凌厲起來,看向姑射行,道:「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的職責,這一路……你們哪怕死絕,也不能讓神師掉一根頭髮,否則……」
姑射行重重跪在地上,道:「老祖放心,這一路,吾等用血與古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