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說說而已。
問天丹曾造成大轟動,數百尊臨神三境上的修者抱團廝殺。
當下最負盛名的絕地之一——萬墳窟;就是因那一場廝殺而起。
那個地方,哪怕是烈日普照,都陰風慘慘,規則與時空等皆混亂。
那隻因,死在那個地方的臨神太多,從而讓本富饒的萬里大地成為死地。
且,引起這一處慘劇的根由——問天丹;只是哪位禁忌在數百萬年前煉製,而後被一個小修者無意之間挖出,在廝殺之前,就已經被判定,此丹藥效因歲月而大減,怕是只有剛成丹之時的小半功效。
但就是這小半功效,就能讓人打生打死,那麼……此時林凡開爐煉丹,問天丹新鮮出爐,又會引起多大的躁動!
天族!
「問天丹。」
在世人面前,直言自己卸任族長位置的天問低語,而後笑了笑:「看來,這木易真的是盡得哪位的真傳啊,竟然連這種丹藥都能夠煉製出。」
「吾族要去嗎?」
有天族高層皺眉詢問。
「去……如何不去?」天問笑著:「那小子拿出這種丹藥來,不就是要引爆天下嗎?我們怎麼能讓他失望?」
「好,我這就去準備。」
天問點了點頭,道:「關於那些神族的事,你別管別問,都是跳樑小丑,任他們蹦躂就是。」
這人眼眸微眯,而後點了點頭,道:「遵命。」
七大神族始祖齊聚的那朵雲層中。
「問天丹。」龍麒族始祖心驚肉跳,他竟然感覺到,已經數萬年沒有起伏的心境,在掀起滔天的狂瀾!
其實上,不只是他,其餘始祖級人物,都再也不能保持鎮定。
這種丹藥,必須要得到手。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境界的攀升,已經不再那麼重要。
比境界攀升更重要的是,要尋到自己的道,找准自己的路,悟出自己的法。
誰能不迷茫與踟躕?
大道三千,只是統稱,但其實大道無窮極,你只可選一道,從而去進取,去攀升。
自古以來,唯有一人,同時鑽研與苦修兩種大道,最終凝聚雙神果位,那人名為時空。
除他之外,任何一人都只以一種大道而成就神祗果味。
譬如雷神。
譬如藥神。
譬如夢神。
從他們的尊號上就能知道。
但,大道無窮,你如何去選?
這很恐怖。
會讓人陷入心魔,會讓人蹉跎。
但此時,只要你吞服下一顆丹藥,就能解決這種大事。
誰不想要?
「高明的手段。」無相的始祖苦笑,他看著其餘六位始祖,嘆道:「各位,後會有期,自求多福。」
諸始祖眼眸都微眯,而後內心都是一嘆。
所有人都知道,隨著這個老傢伙這句話開始,他們這個聯盟,名存實亡。
只因,那木易,在對天下拋出這種無法拒接的誘惑時,又下了一個限制!
只出售五顆!
整個混沌,處於臨神境界的修者,怕是不下三兩千人,人人都需的問天丹,只有五顆!
而這五顆,不用多問。
天族,必須要,至少一顆。
那麼,整個天下,就去搶奪四顆!
而他們,足足有七家,四顆怎麼夠分?
「又是陽謀……」龍麒族始祖開口,他看向剩下的五大始祖:「我們明知道,他就是要用這種手段分化我們,瓦解我們的聯盟,但偏生……我們不敢不去爭、不敢不去搶,一朝明道,雖不至於立地成神,但實力暴增實屬必然。」
「是的。」
有始祖級人物嘆息,道:「問天丹服下後,至少能讓人的實力更勝一籌,我不希望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若不如此,怎能顯得布局之人的高明與陰毒?」有始祖苦笑:「我們都知道,這是計策,這是毒計,但只能聽,只因,若是我們這幾人中,那一人的實力突然暴增,都會改變相應的格局。」
「閒話不多說……在這場天問拍賣中,我們各憑手段,勝敗無悔,但聯盟……」
這始祖說到後面,都自嘲一笑。
拍賣場上的你爭我奪,不亞於戰場上的真刀真槍,那麼,所謂的聯盟,就是一個笑話了。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吧。」
有始祖直接丟下這句話,然後遠走。
一個個始祖都離去了。
徒留一聲嘆。
海家。
「我誠心就在噁心他們,否則以當下情勢利用,我有一萬種方法分化他們。」舞傾城冷笑:「哼!竟然敢將惡毒注意打在我夫君身上來,想要逼迫你海家將我夫君交出,讓他如喪家之犬疲於逃命,若我不好好懲治他們,我還是舞傾城嗎?」
包括海狂在內。
所有人,全都感覺到一股涼意,順著脊柱直衝神魂。
凍徹心扉!
這女子;好生恐怖。
與她為敵,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我給你們挖坑了,誰敢不跳!我為你們揚起鍘刀了,誰敢不將頭顱伸來!」舞傾城整個人像是都在發光。
她只是主宰之巔而已,但在這一群修為最低都是臨神三境的強者林中,竟然是成為了唯一的中心。
「夫人,敢問接下來還有什麼謀劃嗎?」
海狂出口詢問,竟然是不自覺中用了尊稱,小心翼翼。
「當然。」舞傾城鳳眸一挑,痕跡很美,道:「海老前輩,你最想七大神族中的哪一家覆滅?」
轟!
這句話,像是一個炸彈轟爆當場。
又像是一座完整的星海突兀的墜入此地。
都心驚肉跳。
被這句話,嚇了個半死。
那可是神族!
高高在上。
分管天下。
但在這女子口中,竟然像是那般的不堪一擊……
海狂最先回過神來,而後,他眸子中的有一絲冷意陡顯,這冷意越來越濃,最終化作濃郁的殺機,猙獰道:「血靈神族!」
舞傾城眼眸微眯。
海狂蒼涼一笑,道:「我與血老鬼相交數萬年,不止一次救他之命,但這一次對我海家的狙殺中……他竟然……老夫此生,最恨便是忘恩負義。」
海狂沒有說下去。
舞傾城卻是眯眼笑了:「很好,我本來預定的目標就是他,且,已經為血靈神族埋下禍患;當時考慮的,也是前輩與血靈神族的那一份香火情。」
那日出手的修者,頓時明白。
為何那日,舞傾城要嚴令,一定要對血靈神族的那人差別對待。
原以為,是因自家始祖,還記掛著那一份香火情。
但現在他們才知——竟然都是這女子的謀劃!
環環相扣。
好縝密的心思,好深的城府!
此女,哪怕沒有絲毫修為,怕也是能俗世稱皇。
「不出半月,血靈神族必破,前輩要做好準備,這一塊大蛋糕,可是很誘人啊……」舞傾城輕笑著,她蓮步款款走出大廳。
她沒看見。
當她向大廳走出時,除海狂與流櫻淑外,海家所有高層,竟然都起身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