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太恐怖與絢爛了！
初時，在那被黃泉水灌溉，被狼煙籠罩的殘破山河大地上，他只如微弱的燭火，但隨後煌煌如大日令人不可逼視。
他截斷了那黃泉，劈碎了那覆蓋天地的狼煙，斬破了燭龍部嚴密的陣型，上萬燭龍部的勇者慘死在這一刀下，太恐怖，人頭滾滾落，上萬血柱噴湧向高天，要從那虛擬的鏡面中撲到現實來，染紅所有旁觀者。
「這是什麼？」
有人尖叫，同時頭皮發麻。
這是何人劈斬出的一刀？
太犀利與無敵了，絕對能夠在主宰這個境界內稱雄，斬天破地不在話下，在那縷刀芒下，天地都需倒懸，大道都需避退，不敢稍挫鋒芒。
「何人再出手？偏僻與蠻夷如下界，竟然還有此等恐怖人物存在？」
有人雙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額頭，瞪大了雙眸，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但其實上，此時最是顫慄與惶恐的人，當是通天才對。
須知，他為了打開這條裂縫，付出了外人難以想像的代價，哪怕是天人族都難以承受，那需要無數歲月來彌補。
最主要是，此次他力排眾議，非征戰下界不可，本就飽受非議，若是不能馬到功成，一句平掉下界，真的會很糟糕，也許會動搖他的地位。
通天豁然轉頭，雙眸太陰森了，如兩柄利劍鉗在他的視線中，要切割人的血肉，惡狠狠，冷冰冰道：「你……早就知道這一切？所以有恃無恐？也許你早就等待著這一幕，想要看見本尊眼中的惶恐與絕望？」
林凡嘴角掀起一抹譏誚：「殿下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桀桀……也許，你有安排，但那又如何？」通天獰笑開口：「出征力量何其之強？又豈是以一己之力能對抗？」
通天這般開口，讓此地所有人面色都蒼白了下來。
這種話語，含義太深與毒，此地沒有傻瓜，全都在剎那抓住了其中最恐怖的事實——林凡被質疑是下界之人！
「哎……」林凡搖頭，不置可否一笑：「殿下想像之力還真豐富。」
但其實上，無論林凡在怎麼說，至少暫時是擺脫不了這種嫌疑，至少身邊之人都對他露出隱晦的防備來。
這讓林凡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哀。
若是他推斷出的一切為真，那麼這天下何其可悲？
拋頭顱灑熱血的先烈，成為了罪徒，連帶他們的後嗣等，都被囚禁在殘破的天地中，如豬狗，如草芥，只能等待按時的收割。
而那些讓先輩流血又流淚的兇徒，卻是成為了天下正統，執大義以主宰天下，攜愚昧萬靈欺壓對天地有大功績的神祗後人。
林凡靜默，不再說話，其實上，哪怕是通天在此時都不能在他的身上浪費太多時間，而是如那輸紅了的賭徒壓下了全部身家的最後一把牌般，血紅著眼，死死盯著那光滑的鏡面。
這是一面倒的屠殺！
無人能看清那正在『悲憤』著狂殺天地的『兇徒』相貌，被一團光霧遮掩了真容，但所有人都能感知到一股濃郁的腐朽味，像是快要死去。
這不是虛假，而是真實，這『兇徒』在鏖戰，狂殺天地，但分明他的肉身已經支撐不了這麼恐怖與劇烈的廝殺了，故而，渾身有腐肉碎塊隨著他舞動的長刀飛出。
但哪怕如此，他依舊勇不可當，什麼天人八部，在這人面前都不行，在被砍瓜切菜般橫斬，就連那飛出的腐肉碎塊，都能爆發滔天凶威，腐蝕征伐下界無數兵卒肉軀的兇殘手段。
「他在咆哮什麼？我恍惚間好像看見他在流淚……」
有主宰層次的大物開口，他看得很仔細，在那光霧波動的瞬間，他感覺到，那個腐朽到快要死掉的生靈有淚痕在流淌。
「本尊也看見了……他好像在說，下界何其無辜。」又有主宰皺眉，他是從那個『腐朽』生靈開闔的嘴唇中，攝取到這幾個音節。
「不對……他說的是，被神主庇護苟活到當世，結果依舊沒有庇護住天下萬靈，一夕葬盡，他萬死莫贖！」
有一尊半隻腳都快踏入臨神那個境界的大主宰厲聲尖叫！
「什麼？從神主那個時代苟活至今？那是多久遠的歲月？」
其他人都驚悚與顫慄！
對於傳說中的那個人物更感敬畏。
但林凡眼神卻在剎那古怪了下，所謂的神主……他見過，根本不是後世人猜測的神主就為雷神。
「看……下界萬靈真的死絕了，哀鴻遍野，亡靈湧向各地，大敵陰森森，沒有一個活物了。」
果然，那鏡面轉換了不同的角度與方位，的確探測出了如地獄般的場景，到處是死屍，那浮在大地表面的黃泉水上，有一具具的浮屍隨波逐流，大地上遍尋而無一活物。
當然，天穹上，征戰依舊在繼續。
但林凡已經徹底放心了，只因，此次征伐下界的主宰層次人物，全都被林龍滅掉了，沒有一個殘活，全都被砍碎在蒼穹之上。
當然，林龍也受創極重。
畢竟，此番他出手，勢必是不能動用任何常用的技與法，就連武魂等都不敢顯露絲毫的，否則會在第一時間被察覺，從而此場大戲宣告終點。
「爾等屠我一屆！吾與殘軀殺上九天！」
就在林龍轟碎最後征伐下界大軍的最後一個帝皇時，他仰天咆哮！
鏡面本應無聲，但所有人似都聽見這聲怒吼，透過那裂縫中震響此天，其中蘊含的殺機太冷冽了，像是要屠滅九天。
「他敢！」
「他怎麼敢！」
無盡人都在怒叱！
只因，那人真的殺來了，以戰刀開道，刀芒撕裂了半癒合的裂縫，刀意驚天下，直達九天上。
這是要掀翻九重天闕嗎？
還在下界呢，就以刀芒裂天穹，刀意震九霄，若是其真身殺入此地會造成何等恐怖結果？
但很明顯，天人族非是一般之地，當感知到這肆虐刀意後，有大物冷哼，揮動半片山脈，震向大裂縫，要阻止這『兇徒』真身闖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