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寂靜,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哪怕呼吸都被刻意壓低了,生怕擾亂了幼熙的歌唱,生怕驚擾了眾人的沉迷。
除林凡外,所有人都在閉哞聆聽,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這絕對不是誇讚之言,幼熙此曲絕對能配得起。
幼熙在清唱,其音若天籟,竟似將那飛翔在島嶼間的瑞獸給引來,仙鶴等啼鳴,似在應和天音,有玄鳥等繞著幼熙飛舞,其形歡快。
幼熙露出一絲得意。
在林樂瑤未出現在這個世間前,她幼熙,天下第一美女,可在那女人出現之後,她竟然屈之第二。
可沒辦法,她見過那個女人,容貌至多與她相當,但氣質與家世等的確比她強太多,所以她認可了那個醜女人將她的排名壓下。
可要論歌喉,環顧當世,沒有一人可與她比肩者,而此時,這滿場沉醉其中的王榜強者,便是明證。
咦……
她驚咦,只因,她看見林凡雖滿臉讚賞,卻絲毫沒有沉醉之意,這在一群眯著雙眼,陷入迷醉之中的天驕太顯眼。
心中好勝心頓時大喜。
她是王榜強者,所謂的歌唱自然不只是單純的歌唱,歌聲之中,蘊有她對道的理解,蘊含了她領悟的種種大道,故而才能那般輕易的將人帶入她想要的情緒中。
就包括玉榜四十八的霸豪都被帶進情緒中,可這林凡,竟然沒有?
那眼神看向林凡,太誘人了似情人在眼前嬌嗔與撒嬌,林凡眼中露出些許無奈。
他在欣賞幼熙歌唱,可滿腦子都是林樂瑤,都是舞傾城等女,又如何會迷醉於此女容顏下,會陷入此女情緒中?
哼。
幼熙心中冷哼,她向前前移,蓮步款款,頓時,她的氣質變了,似一個陷入與情人分別的女子,薄愁滿面,再那桃花樹下自艾自憐,在葬一曲相思。
歌聲再起,思念綿延不絕如長河,似在述說離別,在講述相思。
天也痛,地也傷。
「哎……」霸豪嘆息,他睜開雙眸看向幼熙,眼中有一絲極力隱藏卻是隱藏不住的愛意,道:「世間莫非真有人可得幼熙之愛戀嗎?」
其他強者也盡皆睜開雙眼,聞言皆苦笑。
這天下愛慕幼熙之人何其之多?
可,那般多的俊傑與妖孽,又何曾有誰走入過幼熙心境?
從未有過?
就連那尊神子,同輩之中身份最為高貴之人都不行。
可,他們也只來得及有些許感嘆而已,便陷入了幼熙歌聲之中,想起了此生經歷的諸多離別,很多時候,一個離別,即是永恆的失去。
世間誰人能無悔,對於那些逝去的,失去的?
有淚流淌於諸人眼角,那些久藏於心,卻是從未忘卻片刻的愁緒便被翻了出來,在這歌聲之中漸漸升華如那些離別便在眼前般。
林凡同樣在看著幼熙,他並不知道幼熙變換歌曲,只因他為陷入她構建的情緒,故而才換了離別之曲。
這世間,快樂哪裡有悲傷那般永恆?
這是一曲離別,亦是一曲相思。
諸人眼前都出現了不同的畫面,有少年鮮衣怒馬手提長槍要去策馬天下縱橫江湖,卻與那倚門輕泣的紅顏依依惜別。
有雙親將逝,可自己遠在天邊,被俗世所困不能見到最後一眼的悔恨與內疚。
有兄弟豪邁大笑時的痛快,有兄弟反目時的殺氣盈天等等。
可,這些都不屬於林凡。
他看見的是成婚之夜的別離天,他看見的是他登天門而上時,舞傾城等人的淚眼婆娑。
「哎……繁華散盡一曲終離散……」青離愁低語,他看向幼熙,道:「仙子還是莫唱如此哀傷之曲,惹得我心碎,也不想心中缺憾若那潮水逝去,常駐心中,提醒珍惜眼前吧。」
青離愁開口,頓時一群人皆嘆息。
他們知曉幼熙之用意,此曲出勾動他人心中憾事,那些久聚的憾事會淤積心中,導致很多不好的事,可若是將這些憾事盡皆都忘,人生沒有遺憾,那很可悲。
可幼熙沒有看他們,那目光,看向林凡,此時林凡同樣淚眼迷濛,他的確沉浸在往事與回憶中。
當林凡察覺諸人視線看向他時,便笑了笑,道:「仙子厲害,竟讓我在諸人面前淚流滿面,倒是丟醜了。」
幼熙道:「敢哭敢笑真君子,又何來的丟醜?只不知凌道友在為那位紅顏哀泣?又是那個女子能有此福分,能得道友垂憐?」
林凡笑笑,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兩人相愛,被愛的都是幸運,哪裡來的福分之說?」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好美的詩句,倒是沒看出來公子還有此大才。」幼熙眼眸一亮。
林凡苦笑,道:「仙子若是在這般取笑在下,在下當無地自容了。」
「的確是極美的詩句,這人世間不如意者當十之七八,愛情這個東西對我輩修者更是如此,不如意者當十之八九,常常愛而不得。」霸豪苦笑,眼中對幼熙的那抹愛戀徹底掩去。
「是啊,便如那離燭,苦戀樂瑤公主,也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青離愁淡淡道。
「的確,自樂瑤公主美名傳天下起,便不知多少英傑傾倒於其裙下,可時到如今,也只有離燭曾不止一次的直接在天下人面前向其表露心意。」霸豪也開口。
另一人道:「如樂瑤公主那般人物,自不是一般人能夠妄念的,欲得其歡心,家世,天資等等缺一不可,嚴格說來,這離燭倒是個合適人選。」
「離燭?那也不算什麼,天神之子都為樂瑤公主著迷,甚至有傳言,天神之子曾向天神請求,欲請動天神親往鳳凰族提親,只不過天神未允諾而已。」又有人開口,一臉苦澀,顯然,他也是林樂瑤的愛慕者之一。
「呵呵,此時不同往時,時過境遷,某些事出了變化,就連鳳凰族此際也不過風雨飄搖,有遑論鳳凰公主?」芘家一個俊傑開口,他同樣是王榜強者,為王榜七十,名為芘唳。
「哦?何事竟能讓得恐怖如鳳凰族也風雨飄搖?」鹿家鹿鳴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