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大海之上,狂浪滔天,漫無邊際的藍色汪洋之上,一艘船隨海浪而行,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在隨波逐流。
此時正是風暴之下,蒼穹之上雷霆漩渦恐怖,整個天際都陰沉,有恐怖的閃電刺破蒼穹,狂風捲起千重浪。
而那在海中隨波逐流的船依舊如是,有聖潔的光芒籠罩小船,這光芒很輕柔,可無論是漫天的雷霆還是狂涌的海浪,都像是被這聖潔光芒屏蔽十丈外,外界雷雨漫天,可船上,卻是歡聲笑意一片。
林凡雙手枕在腦後,癱在躺椅之上,青鸞正細心的剝著葡萄,然後將剝好的葡萄,餵進林凡口中。
「林凡,快快過來喝酒。」
便在此時,李廣大嗓門響起,他抱著一個大罈子,至少可以盛上千斤酒液。
林凡張開眸子,便見李廣嘿嘿笑,他單手舉著巨壇,用手輕拍,道:「我告訴你,若是你不飲此酒,定然是會後悔。」
林凡撐起身子,笑道:「這酒有什麼稀奇?」
李廣道:「先來痛飲,在慢慢敘說。」
林凡笑著,他從躺椅上走下,很快,無劍等人也來了,大家圍聚在舢板之上,也沒什麼講究,就這般直接坐下。
夢魘等女,隨意的弄了些小菜,一場簡單的宴會便開始。
酒正濃,他們兄弟談古論今,回憶往昔崢嶸歲月,至於夢魘與天神女等家眷,則是在一旁笑著談論兒女,這一幕很美,歲月靜好。
「我知道你放不下。」此時,陳玄東開口,他看著林凡。
本正準備飲酒的林凡將酒盞放下,眼中出現一絲凌厲寒芒,輕語道:「莫非你們又能放下?」
陳玄東等人都沒說話。
但,那眼中的寒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怎能忘記?
通天鼎崩!
雪美人隕!
平天下那豪邁的赴死之言!
三大隱族的血跡,萬靈的哀嚎。
……
「血債當然要血償。」無極冰寒開口,道:「天外之人將吾等視作螻蟻,當作可以隨意屠殺的牲畜,這是何等仇?」
陳玄東道:「而且,此次他們下界折戟沉沙,聖與帝都在此界隕落,定然不肯善罷甘休。」
林凡眼神虛眯,陳玄東這個想法,他贊同。
天外之人之所以一定要覆滅此界,那是從史前便已經開始的恩怨,雙方之間,都有神隕,故而,根本不可能調和。
無劍嘆息,道:「十三強者下界被誅,若是在來一次,力量定然更足,可,我們再也沒有那麼多人去豪邁赴死,再說了,那種結局太痛。」
林凡點頭,道:「所以,想要解決一切,便只有我們殺到上屆去,屠盡一切敵,自然萬事皆休。」
漸漸的,那些歡鬧的女眷都不在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李廣等人,片刻後,舞傾城嘆息,她走了過來,看向林凡,道:「其實上,我們都知道你終究是要上去的。」
林凡沒有說話,他自以為偽裝得已經足夠好。
想要在自己尋到那登天路之前,好好的陪伴她們,可竟然也被察覺了。
青鸞道:「那是哪個王境的絢爛鳳凰,便是她吧?」
提到這個『她』,舞傾城等人心都顫了顫。
那是林樂瑤。
林凡笑著,道:「若是沒有她,也許這次我不可能復活。」
「我知道,涅槃心。」舞傾城點頭開口,她得雪美人一半傳承,知曉雪美人的根腳與來歷,自然之道,這涅槃心代表什麼。
「她真好,其實那個時候,我們也願意為你赴死的。」青鸞笑著。
「我知道。」林凡也在笑。
夢魘接著道:「所以,我們希望你去將她迎來,我們才能真正的一家團聚,不然,你此生都不會真正的開懷。」
林凡沒有再多說什麼,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天神女此時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們一直去的都是各種恐怖的禁地與絕地,你們的目的,我們又何曾不知道?」
林凡苦笑。
原來是因此。
這一年多時間,他們的確差不多走遍了整個下屆天有名的禁地與絕地,特別是有關於古戰場之類的遺蹟,更是差點被翻遍了。
可是根本毫無作用,林凡等想要尋到的登天路根本沒有。
「所以,你們都上去吧,別擔心我們,這天下,再也沒有能夠威脅到我們的存在。」謫仙此時也開口了。
李廣看了一眼謫仙,輕嘆道:「這酒是洛神族長親手釀造,存世也只有兩三壇了。」
林凡一嘆。
洛神女……
那個可敬的女子,雖然接觸不多,這世間關於她的傳言也極少,可真的是了不得的人物,名副其實的巾幗英雄,不負洛神族長之名,也不墮絲毫古神傳人之威。
在那等時刻,血祭族人留著血淚一戰而隕,多悲壯!
「敬諸位前輩。」林凡舉杯,將酒傾向大海中。
氣氛極為的肅穆與沉重。
巨船依舊向前,乘風破浪,海中自然多恐怖海獸,可一路十萬里遙,根本沒有遭到什麼風波,有林凡氣息在,這天下誰敢動。
「神隕海域……」
林凡站在船首,此時的巨船駛入這片海域,還記得他兩次前來此海域的種種。
雪美人孤身鎮守龍洞上,鎮壓三天王的絕美笑容。
前方,便是雪美人鎮守的那個龍洞,林凡再次憑弔很久,這才嘆息一聲,率眾人跳下巨船,直接進入下方的古戰場遺蹟。
此時下方萬徑人蹤滅,沒有絲毫生命氣機,以前三天王老巢在此,此時所有巡狩皆被滅,但依舊留下了他們存在的痕跡。
搜尋,這下方戰場遼闊,幾萬丈,可最終依舊沒有找到想要尋的線索。
「登天難。」林凡嘆息。
他對這個地方寄予厚望,以為能夠尋到天路,這也是他將此地當作此次最終目的地的根本原因,可沒想到,竟然也沒有任何發現。
李廣等人也垂頭喪氣,真的尋不到了,自從天門被怪獸前輩以命與妖靈徹底封死之後,好像,上下兩屆就真的沒有任何通道可走了。
林凡沉默片刻:「走,回神庭。」
也許,搜尋天下一切最古老的孤本與史冊,能夠發現點滴線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