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麼?」
林凡語氣低沉,在反問。
這天下,不是他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他也從未想過當所謂的世界主,對他人來說,這神主,代表的是榮耀,是權利,但在他看來,只有責任與但當,沉甸甸,很多時候,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可此時,一路出行,看見赤地千里,人蹤全無,所經過村寨與城鎮,家家房門緊閉,天下修者似絕跡般,那紛擾的江湖再也不可見,人人自危。
這種情景,有豈能用言語描述?
而之所以會這般,只因大戰開啟,紛爭與廝殺從未斷絕,一路而來,可隨處看見零星廝殺,那是神庭大軍在圍剿滅神宮殘餘,或是與小波的巡狩者慘戰。
「林兄不要多想,你推行的法度,你的宏願,如今都在慢慢實現,就如剜骨療傷,初始的疼痛是為了日後的痊癒。」陳玄東安慰。
林凡嘆息點頭。
有一些東西,他當然知曉,只不過太難受了,這天下紛爭不止,每一刻都有無數人死去,基本都因他而起,這是一種大因果。
「我感覺因果之力纏身,萬靈在暗中哭訴,也許終有一日,我將承受無邊業火炙烤。」林凡開口,他有這種直覺。
「傳說中,欲成神,需業火問心,神從眾生念中起,也許這是好事咧。」陳玄東笑著安慰。
林凡笑罵了句,這小子,總是這般會安慰人,若是李廣與他在一起,聽他這般說,定會冷哼道,若是眾生感傷你,那就屠了眾生便是,無劍也肯定會戰劍爭鳴,會答覆他,斬破這天,毀了這天,那麼所謂業火就不能臨身。
繼續前行,林凡腦海中清明起來,他發現,之所以沉睡十年後清醒這段時間,常常心緒不寧,因是被因果纏身,導致心魔將起。
原本以為是有什麼不好的大事將降臨在他頭上,但今日與陳玄東一談,他明白了所有,神魂中閃電武魂輕顫,有絲絲縷縷金色電芒洗滌肉軀與神魂,他全所未有的輕鬆。
便在此時,林凡止住前行,抬頭,看向天際,笑道:「又是那尊天王駕臨?躲躲藏藏可失了身份。」
陳玄東臉色劇變!
竟然有天王伏擊前路上?
「嘖嘖,不錯的感知。」
陰笑響起,一尊魔王從虛空中扯開空間壁,從中一步踏出。
林凡皺眉,道:「哪一尊王?」
「八天王,弒蒼天。」來者笑著,但很殘忍,那滴血的魔刀森寒,魔鎧上,冷冽光澤刺眼。
「八天王?」林凡嗤笑,道:「很熟悉,曾被本座轟殺成虛無。」
弒蒼天青面獠牙,像極了傳說中的厲鬼,聽見林凡這般開口後,那鬼面更加恐怖,若是一個凡俗之人看見,會被活生生嚇死。
林凡面無表情,只是將陳玄東庇護在身後,盯著弒蒼天,道:「只有你一人嗎?」
「哼,本王一人就可斬你肉軀,吞你神魂。」弒蒼天獰笑,且道:「說起來還真要感謝你,若不是你斬絕五大天王,吾等又豈會被殿下看重,為吾等重塑魔軀與魔魂,成就天王位?」
林凡臉色凝重下來了。
三天王曾說過,所謂的天王在他們看來不過爾爾,可隨意塑造而出,此時得到了證實。
但那又有什麼?
他們能夠塑造天王級人物,那麼,出來一尊他就殺一尊就是,很簡單。
「嘖嘖,為了報答你,故而本天王親來殺你,你該感到榮幸。」弒蒼天暗褐色的瞳孔很是猙獰,像是一頭野獸,充滿了嗜殺與殘忍的光芒。
他陰測測開口,言語小覷,殺氣沖天。
「你為何知曉我等前行路?」陳玄東發問。
他二人出行,知曉者太少,但既然被天王級魔頭準確的伏殺,那麼只證明,神庭有鬼。
「你猜。」八天王陰笑。
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讓敵人在鬱悶與不解中被殺死,那種神魂充滿怨念,吞噬起來很是舒服,會讓他功體大增。
陳玄東臉色陰沉,但林凡卻是譏誚看著八天王,道:「是虎家遺孀。」
他很肯定。
八天王眼神微變,但卻是狂笑道:「正是她。」
他話語輕狂,好像是在特意給林凡誤導,但林凡卻是嘲弄道:「何必這般作態?太下賤,我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沒有動她,虎家於我有大恩,我雖知曉事實,但卻是不知如何懲處。」
八天王冷哼,他乃是天王,自然不會一再否認,獰笑著:「這種感覺爽嗎?左右為難吧?」
林凡眼中出現一縷爆戾。
他的確左右為難。
虎家對他有大恩,但此時,虎家的遺孀,竟然與巡守一族勾結,他該當如何?
「你不該激怒我。」
林凡重戟出現,擎在右手中,在天穹上踏步,向弒蒼天逼殺而去。
「激怒你,你又如何?」
弒蒼天點指林凡:「世人都言你林凡當為天下第三,本王不信,今日斬你明證。」
「天下第三?」
林凡輕笑,那是在不知曉很多時候的狂言,但現在……
「十招,若斬不死你,本王自絕。」
弒蒼天開口了,很霸氣與決絕,給這場戰鬥定下了十招之約。
「斬你何必十招?一戟而已。」
林凡淡漠笑著。
「狂妄!」
弒蒼天爆吼,他從遠古活到當下,就連諸神都見過,從百萬大軍中脫穎而出,被大天王看重,提拔成天王,可想他本身強悍與恐怖,就算排名他之前的幾尊王,都不敢這般對他開口。
但人族一個小子,竟然要一戟殺他!
何等可笑。
「殺!」
弒蒼天狂嘯天地,他嘴角兩邊的兩尺獠牙竟然墜落而下,化作兩柄驚天殺芒,向林凡洞殺而來。
獠牙白森森,在天地之間呼嘯,讓整個天地都蒙在一層死灰中,有極度強烈的毒性,讓空間都冒出青煙與氣泡,毒氣侵襲下,讓林凡都感到呼吸滯納起來。
「去死!」
弒蒼天獠牙洞殺林凡,本尊也跟隨其後,舞動滴血磨刀狂猛斬殺而出,天穹上,似出現一顆魔星,魔星上,群魔亂舞撲殺而來,要斬死林凡於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