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通配件廠,謝經理是吧。」
趙亞東的眼晴在謝言胸前溜了一圈,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也不跟你繞圈子,原材料漲價了,現在是要三千五,你要是要,就打款,全款啊,否則就不要說了,至於什麼合同,什麼定金,說那些都沒用。」
這口氣,霸道啊,但上游的原料商,就是這麼霸道的。
別說一個廠子,就是一個國家吧,例如中國,在國際上買油買礦買糧買豆,就給常遇到這樣的情形。
中國買什麼,什麼就漲,而且漲得完全沒有道理,愛買不買,反正你不買不行。
「三千五?」謝言驚呼出聲:「原來一噸才一千四百五啊,漲了一倍還要多。」
她的娃娃音,尤其是在這種驚呼的情形下,最為好聽,趙亞東眼珠子明顯的眨了兩下,點頭:「這沒辦法,謝經理要是嫌貴,我可以把定金退給你,另外賠償你百分之二十的損失,不過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到任何地方,都是這個價。」
「為什麼?」謝言訝叫:「怎麼突然漲這麼狠啊。」
「因為一個新政策。」趙亞東解釋:「中國不再進口外國的廢舊垃圾了。」
「什麼?」謝言顯然不明白這中間的邏輯:「中國不進口外國垃圾了?」
「謝經理可能不知道,中國一直是洋垃圾的最大進口國,之所以進口,是因為歐美國家卡中國,有些原材料是不允許中國進口的,中國只能買他們的垃圾,然後從垃圾中回收,但近些年中國的材料好象上來了,所以不再進口了。」
趙亞東說著一攤手:「廢舊垃圾中回收的原材料是極為便宜的,所以有些原材料也就相對便宜,但現在不回收了,所以就漲價了。」
竟然是這麼回事,陽頂天也明白了,他很想叫一聲好,但看看謝言的臉,這一聲好又叫不出來。
回收洋垃圾,先不說對環境的影響,光一個面子,就有些下不來啊,中國這麼一個國,居然是個收廢品的,也太丟人了吧。
現在扔了回收車,任何一個中國人,都會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然而沒了從洋垃圾中回收的便宜原材料,材料卻不得不漲價,這也算是不得不付的一種代價吧。
關健是要看屁股站在哪一邊,站在普通中國人一邊呢,當然要大聲叫好,但站在順通廠這些小廠子老闆一邊呢,可就要破口大罵了。
謝言不會罵人,一時間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趙亞東眼光在她身上一溜,又溜到胸前,道:「這樣吧,順通廠是老客戶了,又是預先下了定金的,嗯,我考慮一下看,呆會我打你電話。」
「謝謝你啊趙經理,那我等你電話。」謝言聞言大喜,連聲道謝,但陽頂天卻留意到了趙亞東的眼光,心下冷哼。
趙亞東留下這口子,明顯是看上了謝言的美貌,想要打她的主意了。
不過陽頂天暫時也不吱聲。
出了環亞公司,就找了家酒店,暫時走不了,至少要住一晚才行。
謝言給紀輕紅打了電話,紀輕紅道:「是,我聽說了,但沒有辦法,材料一定要進,你儘量爭取一下吧。」
謝言只能點頭答應,掛了電話,看著陽頂天就有些發愁:「原材料長了一倍還多,利潤卻沒多少,很多小廠根本就撐不住,不過我們廠還好,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呢。」
陽頂天便搓手:「看來中午飯有著落了。」
謝言給他逗得咯咯笑。
她就這一點好,心寬,再煩惱的事,稍一逗笑,也就拋到了腦後。
快十二點的時候,趙亞東給謝言打了電話,說一起吃個飯,謝言立刻就答應了。
「來了。」陽頂天暗暗點頭,心中同時發狠:「孫子哎,敢打謝老師主意,別說你環亞,你就是環宇,頂爺也能給你踹了。」
到趙亞東約好的酒店,進了一個包廂,趙亞東已經先到了,謝言兩個坐下,點了菜,上酒,謝言給趙亞東敬酒,趙亞東也不客氣,一口乾了,眼光在謝言胸前一溜,道:「謝經理,我是個痛快人,不喜歡彎的繞的,這漲價的原因呢,也告訴你了,漲價的也不止我一家,哪裡都一樣,只是順通廠是老客戶,所以,我可以照顧你們一下。」
謝言連忙道謝:「謝謝你了趙經理。」
陽頂天心中叫:「你先別忙著謝吧。」
不過他沒吱聲,他早就看出來了,謝言實在不是個經商的料,她這樣的表現,很正常,若是換了南月衫孟香哪怕是於小敏,都不會是她這個表現。
但謝老師就是謝老師,她是獨一無二的。
「這個謝字,你先慢點說。」
陽頂天沒吱聲,趙亞東卻開口了,他眼光幾乎是肆無忌憚的在謝言胸前掃蕩。
謝言今天穿的是一件綠色的旗袍,胸前系了一粒扣子,露出一點雪玉一樣的肌膚,這樣的設計,可以說是別具性感,更讓人有往裡窺視的欲望。
「謝經理,是這樣。」
趙亞東眼光從謝言胸前移到她臉上:「我可以按照合同,依舊以一千五的價格,供應你明年一年的原材料。」
「真的。」謝言驚喜交集,剛要說謝謝,趙亞東手掌卻豎了起來,道:「不過,要看你的表現。」
「我的表現?」謝言一愣,她顯然還沒明白過來。
陽頂天嘴角卻微微翹起。
「是的。」趙亞東眼光中的貪濫,就如杯中滿溢的酒:「天上不會掉餡餅,明年一年的原材料,如果照今年的規模價格,順通廠至少要省下三百萬,我不可能平白無故送順通廠三百萬的,謝經理你要拿到這個好處,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這下謝言也明白了,她看一眼陽頂天,再轉頭看著趙亞東:「你……你要什麼?」
陽頂天嘆氣,謝言這個表現,哪象個商人,簡直就是一隻小白兔啊,而她的前面,卻是一個貪濫的惡狼。
「呵呵。」趙亞東似乎也給謝言的表情萌到了,他呵呵一笑,身子往後坐,端起酒杯,卻沒有喝,而是看著謝言,眼中發出貪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