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跪tian,羞辱,又有什麼關係呢,男女之間,無非就是那麼回事吧。
而且陽頂天很強,她的感覺,很好,非常好。
於是僅有的一絲羞辱也消失無蹤了。
陽頂天的估算沒有錯,大約四里路左右,有一個瀑布。
瀑布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最讓孫紅楓欣喜的是,瀑布下面有一個小小的水潭,大約二三十個平方的樣子,潭邊怪石錯立,灌木叢生,極為清幽。
潭水清冽,白沙細細,還有不少魚蝦。
孫紅楓一眼就喜歡上了,讓陽頂天放她下來,道:「我要洗個澡。」
「那你洗澡,我把兔子剝了。」
「不。」孫紅楓卻勾著了陽頂天的脖子不放:「我要你陪我洗。」
「可是。」陽頂天眼中有掙扎之色:「我做人有原則的,即便是三陪,也不陪洗澡的。」
孫紅楓撲哧一下就笑了。
她頭一次發現,陽頂天竟還有這麼幽默的一面。
這個澡,洗的時間有些長,差不多月到中天了,陽頂天才上來,把兔子給洗剝了,還順手抓了兩條魚,也給剖了。
孫紅楓坐在潭邊的一塊石頭上,身上就圍了塊浴巾,她是個精緻的女人,哪怕出門在外,也會儘量讓自己舒服,必要的物品,雙肩包里都帶得有。
她拿著梳子,梳著頭髮,她的頭髮很美,濃密烏黑,垂在肩頭的時候,與肩膀雪白的肌膚對比,顯得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陽頂天就有些走神,時不時的看她一眼。
孫紅楓心下得意,嘟嘴嬌嗔:「你看什麼呀?」
「沒有。」陽頂天搖頭,過了一會兒,他誇張的聳鼻子。
孫紅楓道:「魚很腥嗎?」
「不是。」陽頂天搖頭。
「那是什麼呀,你感冒了啊?」
「也不是。」陽頂天還是搖頭。
孫紅楓不問了,嘟嘴。
她三十多了,這個嘟嘴的樣子,卻很嬌,很有女人味。
陽頂天說出來了:「我好象聞到了狐狸精的騷味。」
「你罵我。」孫紅楓虛踢一腳,裝出生氣的樣子。
「不是啊。」陽頂天道:「你看,荒野,月夜,水潭,半果的美人梳頭髮,這不就是典型的聊齋鏡頭嗎?」
孫紅楓一聽也笑了。
還確實是,這樣的鏡頭,要是拍出來,絕對是經典的聊齋鏡頭。
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孫紅楓微微的嘆了口氣,人生中會有這樣的一幕,實話說,她自己都想不到。
眼光再又落到陽頂天身上,這個男人,忙碌的身影強壯有力,因為只穿了一個大褲頭,身上可以看到明顯的兩種膚色,臉和脖子黑中帶紅,小臂紅中帶黑。
而從脖子以下,小臂以上,到下半身,卻又是白的。
這是典型的農民工的造型,就是太陽底下曬的。
孫紅楓一生往來的人,尤其是跟她shang床的人,從來沒有這麼一款,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會給這樣的一款農民工造型的人抱shang床。
想到先前陽頂天讓她跪下來的話,她心中閃過一絲惱怒,但這絲惱怒很快就消散了,就如荷葉上的雨滴,留都留不住。
她是一個驕傲到帶點兒偏執的女人,一旦惱了一個人,輕易不會原諒。
可不知如何,這一刻,她的心裡,惱怒並不多,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溫情。
她稍稍想了一會兒,明白了。
張愛玲說,通向女人心靈最便捷的通道是蔭道。
他走了最便捷的通道,進入她心靈,直接征服了她。
征服,是的,就是這個詞。
她一生中,男人不少,但從來沒有碰到過陽頂天這樣的男人,她居然暈了過去,那種直接升天的感覺,她一生中從未體驗過,相信也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一刻,她被徹底征服了,做為女人,被男人徹底征服了。
在類似於死亡的恐懼中,於靈魂的最深處,生出了對這個男人的祟拜——這是一種最原始的情緒——恐懼中的歡喜,歡喜中的恐懼。
當然,這一刻,她分析得並沒有這麼清楚,她這會兒腦子還有些迷糊,有好多地方又仿佛是一片空白,又有一種骨子裡慵懶,就如春日的午後,在窗前發著呆,什麼都不願意想。
陽頂天壘了灶,生了火,把鍋子架起來,問孫紅楓:「魚開湯,兔子炒了吃,你看怎麼樣?」
「我來吧。」孫紅楓起身,一邁步,身子卻蹌了一下。
「小心。」陽頂天忙伸手要扶。
「沒事。」孫紅楓站穩了,走到陽頂天身前,伸手在他腰間掐了一把,嬌嗔:「都怪你。」
陽頂天便嘿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