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秀色並不可餐

  他話沒說完,凌紫衣已經笑得不行了:「後來呢。」

  「後來我就怒了,專門寫了一篇作文,說秀色並不可餐,該餓還是會餓。」

  「你們老師怎麼說?」

  「老師給打了一句評語。」陽頂天一臉鬱悶:「孺子不可教也。」

  「咯。」凌紫衣一下笑噴了。

  有些女人長得還行,但是不能笑,一笑難看之極,但凌紫衣很會笑,笑得越開心,就越好看。

  恰如鮮花,開得越艷,就越漂亮。

  「不過我現在知道了,語文老師是對的。」陽頂天看著凌紫衣:「秀色,確實可餐。」

  「是嗎?」凌紫衣嬌笑:「那要不我讓你看一天,試試看你會不會餓?」

  「肯定不會。」陽頂天斷然搖頭。

  凌紫衣又笑噴了,卻突然撫著肚子道:「啊呀,肚子都給你笑痛了。」

  陽頂天輕輕嘆氣:「你這不是笑痛的,是沒有正常吃飯,胃有點毛病了。」

  「哦,我都忘了你會氣功治病了。」

  他這一說,凌紫衣叫了起來:「我這胃確實有點毛病了,你給我治一下嘛。」

  「好。」陽頂天點頭:「不著急,你現在先吃點東西,休息一個小時後,我再給你治,很容易的。」

  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道:「凌姐,你現在,是不是很難?」

  「是。」凌紫衣卻沒有猶豫:「我帶的錢花光了,又沒有別的謀生的本事,只好在街頭賣藝了,不過還好,勉強能活下來。」

  她雖然有點尷尬,但仍然很坦蕩,這是一種真正的藝術家的氣質。

  「你的畫很不錯啊,法國人沒有眼光嗎?」陽頂天問。

  「藝術是最純粹的,但要把藝術推銷出去,卻不是那麼純粹的。」

  凌紫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神中有些無奈:「它需要名氣,時間,機會,但更多的,是需要運作。」

  陽頂天立刻就明白了:「所以,凡高生前一文不名,死後才成為世界級的畫家。」

  「是啊。」凌紫衣輕輕嘆了口氣,抿了一口酒:「藝術,就是要耐得寂寞,孤獨,貧困。」

  她出了一會兒神,看向陽頂天,苦笑了一下:「不過實話說,我快要撐不住了,只是,我除了畫畫,真的什麼都不會,只好死撐著而已。」

  這就是凌紫衣啊,一種坦蕩的清高。

  以她的美艷,根本不需要會什麼啊,只要隨便拋一個媚眼,還怕沒有大把的權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寧願清貧,也寧願面對陽頂天,承認自己飯都吃不上,卻絕不會出賣自己的靈魂,拋棄自己的初心。

  陽頂天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現在越來越會哄女人了,但面對凌紫衣這樣的女人,卻真不知道要怎麼說。

  他只能舉杯致意。

  凌紫衣也舉了舉杯,抿了口酒,道:「說說你吧,最近怎麼樣,怎麼突然來法國了?」

  話沒落音,她手機響了。

  她對陽頂天微一示意,放下杯子,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接通,道:「甜甜,什麼事……什麼?小兒斗蟀圖……我馬上過來。」

  她放下手機,對陽頂天道:「抱歉,我有點急事,今天謝謝你了陽頂天。」

  她說著站起來,稍一猶豫,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好嗎?我……沒有坐車的錢了。」

  這樣的女人啊,陽頂天真不知道心中是一種什麼感覺了,他毫不猶豫的點頭:「好,我反正也沒事,一起去,是什麼事啊?」

  「邊走邊說。」

  凌紫衣邊說邊往外走,陽頂天頭一次發現,她竟然還是個急性子,後來一想,可不是嗎?她跟段宏偉說離婚就離婚,當天拖了箱子就走,沒有丁點兒拖泥帶水。

  陽頂天結了帳,打了個車,到車上,凌紫衣才告訴他,一家拍賣行要拍賣一幅畫,那幅畫名為斗蟀圖,曾經是她爺爺的收藏,文.革的時候被搜走,後來流落到海外。

  「我爺爺臨死前,還再三叮囑我爸爸,只要有機會,一定要找回來。」

  凌紫衣輕握著拳頭:「我來法國,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找它,天幸它終於出現了。」

  「原來她來法國還有這個意思啊。」陽頂天暗暗點頭,看著她興奮著中帶著執著的臉,暗下決心,要幫她了了這個心愿。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人,但陽頂天對著她,更多的不是色心,而是敬意。

  車子開了二十多分鐘,到一幢大廈前面,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等著,看到凌紫衣,立刻迎了上來。

  這女孩子二十七八歲年紀,中等個頭,圓臉,長相中上,不過有一對很深的酒窩,給人一種很可愛的感覺。

  凌紫衣叫道:「甜甜,你確定是斗蟀圖嗎?」

  「你看。」

  這個叫甜甜的女孩子遞給凌紫衣一冊雜誌一樣的東西,陽頂天知道這是拍賣行的宣傳冊,上次在香港幫馬晶晶買圍棋,見過一模一樣的,很大的冊頁,非常好的銅板紙,拍賣行在這方面,都是很捨得下本錢的。

  凌紫衣打開宣傳冊,中間有一幅畫的照片,是中國的古畫,幾個小孩子在鬥蟋蟀,看上去惟妙惟肖,童趣可愛。

  陽頂天是個土帽,沒有什麼欣賞能力,但也覺得畫得很好,很形象。

  凌紫衣一看,眼光一下就亮了起來:「是斗蟀圖,就是它,我們進去。」

  「可是,好貴呢。」那個叫甜甜的女孩子皺起眉頭:「標價是八萬歐元,而且肯定會有人竟價的。」

  聽到她的話,凌紫衣眉頭也皺了起來,想了一下,道:「進去再說,對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朋友,陽頂天,這位是唐甜,跟我合租的朋友。」

  「你好。」陽頂天跟唐甜握了一下手,凌紫衣性急,道:「我們快進去。」

  「還真是個急性子。」陽頂天暗笑。

  唐甜道:「光進去沒用啊,要想參加竟標,要先交保證金的。」

  凌紫衣愣了一下:「你還有錢沒有?」

  「我只有一百多歐了。」唐甜苦著臉:「保證金要五千歐。」

  「我這裡還有點錢。」陽頂天主動開口:「我去交一下保證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