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剖腹挖晶

  城西柳家,依山傍水,劇陽郡三大家族之一。

  時值亥時,月色如水,山若墨染。

  柳家,後花園,錦溪蜿蜒,水聲叮咚。

  溪畔,石亭內,碗口大的夜明珠鑲嵌亭頂,照得亭內宛若白晝,兩男一女,俱是少年模樣,圍坐石桌旁,飲酒談論,言笑晏晏!

  這三名少年,劇陽郡無人不識,無人不知,正是柳家的後起之秀,柳氏三傑!

  居中端坐的壯碩少年,是柳家家主嫡子柳天龍,修煉奇才,年方十八,已臻凡階七品,

  一襲白衣的少女叫柳綺夢,身姿綽約,容色絕美,和城南薛家薛靜瑤並稱「劇陽雙姝」,柳家家主女兒,天資聰穎,剛滿十五,已超越柳天龍,臻至凡階八品。

  柳綺夢對面是一名相貌清秀的青衣少年,名喚柳飛歌,柳氏遠系旁支,自幼在柳家長大,只比柳綺夢大一個月,剛剛突破至凡階九品,距離化凡只剩下一步之遙,劇陽郡少年一代第一人,名列「潛秀榜」榜首。

  「柳飛歌!為兄知道你對綺夢的心思,你放心,等你一化凡成功,為兄便去向我爹說,讓你和綺夢成親。」柳天龍將胸脯拍得「啪啪」響,很是豪邁地保證道。

  「是啊,柳哥哥,我們說好的,永遠不要分開!」少女水汪汪的雙眸看著柳飛歌,滿是崇拜的神色。

  「嗯,龍哥,你是我柳飛歌最好的朋友,你放心,我一定會對綺夢好的,我要成為劇陽郡,乃至晉國第一人,讓我們柳家成為晉國最大的家族!」柳飛歌深情地看了看柳綺夢,語氣中充滿了堅定。

  「哈哈哈!好兄弟,不,好妹夫!我托人從塞外弄回來的百年窖藏梨花春,今日你我三人不醉不歸!」

  柳天龍說著,手一揮,石桌上已然多了一個藏青色的酒罈和三個琥珀色的玉碗。

  柳飛歌目光一凝,看了一眼柳天龍腰間繫著的錦囊,知道那便是儲物袋。

  儲物袋異常珍貴,縱然是劇陽郡三大家族的柳家,也僅有兩個,家主柳世境自己使用一個,另一個便是柳天龍腰間這個。

  「柳哥哥,喝酒!」

  柳綺夢嬌聲說著,一雙縴手捧起酒罈,清澈的酒水泄玉一般,傾倒在琥珀玉碗之中,濃郁的酒香四溢開來,盈盈月色倒映在酒中,碧光漣漣。

  柳飛歌一向好酒,腹內酒蟲早就蠢蠢欲動了,朝著柳綺夢含笑點了點頭,從柳綺夢纖纖玉手上接過玉碗,仰起脖子,「咕嚕咕嚕」一飲而盡,一股熱流順著喉嚨淌入,腹內頓時一陣火熱。

  「呃!好酒!」柳飛歌打了一個嗝兒,只覺酒意湧上,神志微迷,看眼前妙齡少女金釵搖搖,笑靨如花,胸中百鍊鋼,化為繞指柔,只覺自己一個地位卑微的柳氏旁系,能得佳人垂青,此生無憾矣!

  柳飛歌想著,抬手摩挲著胸前掛著的一枚灰撲撲的石珠,陣陣涼意從石珠中傳出。

  這石珠是柳飛歌父親失蹤前給他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柳飛歌身無長物,便盤算著將這枚石珠作為定情信物送給柳綺夢。

  「哼!還不倒?」還沒等柳飛歌取下石珠,便聽得耳畔一聲冷哼,心中微驚,抬眼看時,卻是看見柳天龍的臉已然是陰沉了了下來,正冷冷的盯著自己。

  柳飛歌頓覺愕然,正要說話,便覺腦袋一陣昏沉,渾身酥軟,竟然無法坐穩,一頭栽下了錦墩,頹然委地。

  「這酒?綺夢?」柳飛歌不知所以,使勁抬頭看向柳綺夢,卻見柳綺夢俏臉含霜,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不屑,頓時心底一沉,一種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小雜種而已,竟然妄想娶我柳家的大小姐,簡直就是做夢!」

  隨著一個清冷的聲音,一個中年錦衣男子緩步走進石亭,站在柳飛歌身前,居高臨下,滿臉不屑地看著柳飛歌。

  柳家當代家主,柳世境,劇陽郡四大高手之一!

  轟!

  柳世境的話宛如晴天霹靂,在柳飛歌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你,你們……」柳飛歌奮力抬手指了指三人,隨之無力的垂下。

  「為什麼?」柳飛歌的視線停留在了柳綺夢的身上,卻只看到柳綺夢那漠然的眼神,喃喃問道。

  「柳飛歌,你雖然也姓柳,但只是我父親撿回來的雜種而已,想和我成親,簡直痴心妄想,我柳綺夢的良配,須是晉國的天之驕子,豈是你這等卑賤之人能夠高攀得上的?若非你先天元晶品質不錯,我豈能與你虛與委蛇這麼多年?」

  柳綺夢的話,便似是一把把尖刀,刺進柳飛歌的心中。

  柳世境一臉得意地笑道:「哈哈!柳飛歌,我收留你這麼多年,教你修煉之道,給你提供修煉資源,現在也該到回報我的時候了,龍兒和夢兒吸收了你的先天元晶,修為便可更進一步,潛秀榜第一也非夢兒莫屬!」

  「先天元晶?你們要拿走我的先天元晶?」柳飛歌大駭,想要掙扎著起來,渾身卻是提不起半點兒力氣。

  「沒錯!當初我收留你母子二人的時候,發現你根骨極佳,便傳授你修煉之法,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你修煉出來的先天元晶竟然為地階下品,這在我劇陽郡,甚至整個晉國都是難得的天才,只可惜你非我柳家嫡系,我可不甘心費了半天勁兒,為人做嫁衣,自然是要將你元晶拿來為龍兒和夢兒改善資質!」柳世境說著,手上已然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柳飛歌見狀,眼睛一縮,緊盯著柳世境道:「柳家主,先天元晶乃是個人修煉而成,如何為人所用?」

  柳世境沒有回答,柳天龍卻是蹲下身來,伸手拍了拍柳飛歌的臉頰,冷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柳家有的是辦法,你只要明白一點就行,你就是我們柳家養的一頭待宰的豬而已。還有,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了,我要讓所謂的潛秀榜榜首趴在我腳下當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哈哈!」

  「龍兒,少跟他廢話,辦正事要緊!」柳世境說著,手腕一翻,手中匕首倏地插入柳飛歌腹內。

  「啊!」

  柳飛歌發出了無助、絕望的嘶吼,腹部那錐心刺骨般的劇痛瞬間淹沒了他的神志,整個人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