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陳煊確定對方身上沒有殺意,他鎮定下來問道。
「我,應該叫莫言,但我更喜歡別人叫我老酒鬼。」
老者身著破舊的灰衫長袍,頗顯滄桑的面容上,是他那稀疏而雜亂的頭髮,仿佛被時間這把無情的梳子反覆梳理過,僅留下幾根營養不良的灰黃。
看他醉眼朦朧的樣子,搖搖晃晃,好似隨時都會倒下。
即便他真是老酒鬼,陳煊也絲毫不敢怠慢。
「莫前輩,可是需要小子做點什麼嗎?」
「別叫我前輩,叫我老酒鬼就行。」
說話間,他從腰間取下一隻葫蘆,咕嘟咕嘟灌了兩口裡面的酒。
陳煊聞到了濃郁的酒香,且那香味直接刺激著他的味蕾,引動喉結滾動。
「喝吧。」
老酒鬼很是大方地將葫蘆遞了過來。
陳煊也不矯情,接過葫蘆大大方方地喝了一口。
哪怕是吞下腹中後,也是口齒留香。
當真是好酒。
可在他將葫蘆還回去時,對方卻是說道:「還能喝嗎,再喝兩口。」
忽在這時候,陳煊感覺腹中暖流涌動,緊接著,那口酒化作滾滾靈力存入金丹之中。
他覺得,再來這麼兩口,怕是能突破結丹境一層瓶頸。
「莫老,這酒太珍貴了。」
陳煊當然想喝,但一口就能勝過一個月苦修的寶酒,他實在不好意思。
「再貴重也是給人喝的,你繼續喝吧。」
見對方執意,陳煊再次灌了兩大口。
也就是說,他現在喝下去的量,比老酒鬼喝的量還多。
陳煊面色潮紅,但他的神志清醒,根本不似喝醉的樣子。
「繼續喝。」
面對老者的無禮要求,陳煊也就不客氣了。
畢竟喝一口是喝,兩口也是喝。
咕嚕咕嚕。
只見陳煊將葫蘆對著嘴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然後,他整個人就直挺挺往後倒。
老酒鬼眸光一閃,之前的昏沉早已被精芒替代。
他蹲下身子檢查,發現陳煊只是酣醉,身體並無不妥。
奇怪,這小子是什麼體質?
帶著疑問,他將神識探入陳煊體內。
修士體內能藏秘密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識海,一個是丹田。
陳煊的識海除了一口丹鼎外,一切正常。
可就在老酒鬼的神識,試圖探入陳煊丹田時,還未靠近就被一股巨力吞噬了。
老酒鬼一個趔趄,駭色盡顯...
一天後,陳煊感覺腦殼有些沉重,但身體沒有任何異樣。
如果要說有,那就是他的修為。
結丹境三層。
什麼情況,怎麼睡一覺就連晉兩級?
腦瓜子嗡嗡間,記憶開始復原。
他起身發現,那個老者就在不遠處,正在清理兩隻蠻兔。
等他走過去,老者頭也不抬,繼續清理手上的兔肉。
陳煊說道:「莫老,這個小子在行,讓我來吧。」
老酒鬼抬頭看了一眼,「你真會?」
陳煊也不墨跡,壘桌,架火,烤肉,摸調料。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老酒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肉香四溢,他才回過神來。
那流著口水的饞嘴模樣,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莫老嘗嘗。」
陳煊說著,將整隻烤兔遞了過去。
老酒鬼接過,狼吞虎咽起來。
陳煊第二隻烤兔剛好,老酒鬼正好繼續。
等他把兔肉全部消滅,陳煊才說道:「莫老,謝謝你的酒。」
「不用謝,你幫我烤肉,咱們扯平了。」
「烤肉不過舉手之勞,不值一提,不知莫老可需要小子為你做些什麼?」
「你真想做?」
陳煊點頭,「真的。」
「那你去幫我采幾株靈藥...」
陳煊聽到老酒鬼報出的靈藥名稱,不由脫口道:「金香玉露飲?」
「咦,你知道金香玉露飲,別告訴我,你還會煉製?」
「小子不才,確實會一點。」
突然,老酒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而後他快速說道:「小子你記得煉製金香玉露飲,我走了。」
「莫老,煉好過後去哪裡...」
陳煊的這句話還未說完,老酒鬼的身影不見了,就如來時一樣。
可忽然間,光影一閃,老酒鬼又再次出現。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陳煊。」
「好,我記住了。」
身影再次消失。
隨即,陳煊想到一個問題。
看老酒鬼如此神色,應該是有什麼恐怖的存在,在追擊他。
那麼,此地...
陳煊想到這裡,施展五行龍遁,快速離去。
約莫遁形了兩個時辰,陳煊才停下來。
「小五,你看看,現在我們距離寶藏的位置還有多遠?」
五行令飄至半空,感應了兩息後,才傳來它的聲音。
「方向有點偏,但也不遠了。」
按照指引,陳煊快速趕路。
他感覺,這荒蠻叢林裡,隨時會出來一頭可怖妖獸,或是深藏不露的修士。
早點尋寶,早些離開。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眼看天黑,他只好停下來找個地方歇息。
畢竟他已經身處叢林的深處,誰知道會不會碰到出來覓食的妖獸。
陳煊挖了一個二三十米深的山洞,進去後,將洞口重新封死。
他再次壘桌、架火,開始烤肉。
這是他答應小五的,每天要給它烤一些烤蠻兔肉。
可就在他將蠻兔肉烤得黃滋滋冒油時,洞口砰地炸開。
「老酒鬼,你給我出來。」
外面的嬌喝,帶著十足的霸氣。
「蜀道山,不出來就不要出來了。」
聽到再次傳來的聲音,陳煊感覺有點懵。
什麼意思,難到是要活埋他嗎?
想到這裡,他趕忙衝出山洞。
只見外面站著一位女子,二八年華,不施粉黛的面容,即使在一片漆黑的夜晚,也擋不住她耀眼的容光,映照夜空。
她與陳煊四目對視,半息後,女子說道:「有沒有見到一個老酒鬼?」
她的聲音很冷,看得出來,這是她骨子裡的氣質。
冷艷霜華。
陳煊想都沒想,「有。」
女子再次愣了半息,因為她沒想到,陳煊居然真的見過。
「他在哪裡?」
「約莫五個時辰前,與他在往東千里的地方分開,現在不知。」
女子瓊鼻微嗅,蹙眉道:「你喝了他葫蘆里的酒?」
「喝了。」
「為什麼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