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加油。」
一個聲音將沉思中的陳雷驚醒,他舉目望去,發現自己現在居然站在了陳家演武場中,一名名身穿黑色練功服,朝氣蓬勃、精神抖擻的少年男女,正在教習的督導下,揮拳踢腿,吐氣開聲,揮汗如雨的練習陳家基礎武技狂風掌。
陳雷有一種做夢一般的感覺,剛才和他說話的,正是他少年時代最好的兄弟陳凡,只不過,陳凡在十幾年後,在一次押鏢途中,為保護陳雷,被妖獸奪去了性命,屍骨無存。
正是從那之後,陳雷在大雨滂沱的天氣中,覺醒了自己的最強體質,踏上了武道征途,一路勇猛精進,成就武帝之名,稱號雷帝,但陳凡卻成為了他心中永久的遺撼。
「我記得自己在天神峰正在渡最強天劫,只記得最後一輪最強天劫,天雷如海水一般,瞬間將我淹沒,難道我渡劫失敗,但渡劫失敗,我應該是神魂俱滅才對,但這樣子,又不像是渡劫成功的樣子,渡劫成功,應該是成為天神才對,怎麼會回到少年時代?」
陳雷只覺得自己腦袋裡一團漿糊,就算他當年為一代大帝,閱歷豐富,見聞廣博,但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自己現在的情況。
「我陳雷少年多厄,年近三十方踏入武道之門,自此勇猛精進,成就一代武帝,被後人尊為雷帝,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我乃天生雷霆聖體體質,只有融入一絲雷電能量,方能夠凝聚真氣,踏入武道之門,以前可以說白白浪費了十幾年的時間,若是我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候,打下牢固基礎,生命中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遺憾和不甘?」
想不通為什麼,陳雷索性不再去想,上天既然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那麼,他一定要牢牢把握,上一世的種種遺憾,這一世一定要彌補回來,上一世的仇人,這一世一定要徹底碾壓,上一世早逝的紅顏,這一世他要改變她悽慘的命運,這一世,他要將命運牢牢抓在自己手中,逆天成神。
「陳雷,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不繼續練習,雖然你不可能在五日後的考核中凝聚出真氣,但更要勤加練習,我陳家就算是雜役弟子,也不要廢物。」
說話的是教習陳連山,今年四十多歲,真氣境五層修為,負責教導陳家年輕一代的弟子,陳連山有一個怪脾氣,對天資好的弟子,表現的極為溫和,而對那些天資差的弟子,則是極為嚴格,甚至可以說是嚴厲,動輒進行慘無人道的體罰,年輕一代弟子中,天資較差的弟子見到陳連山,可以說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
此時,陳連山便站在陳雷面前,兩眼中射出兩道凌厲的目光,狠狠盯著陳雷。
「陳雷,你今年已經十五歲,五日之後便是家族考核,家族規定,十五歲沒有達到真氣境者,下放到家族外圍各商鋪,從最低層的雜役弟子做起。雖然你曾經是陳家首屈一指的天才,但現在的你武基破碎,肯定不可能達到真氣境,若是連勤奮都丟掉,將來你靠什麼活著,真的要做一隻混吃等死的寄生蟲不成?」
看著眼前一臉嚴厲訓斥自己的陳連山,陳雷心中卻是一陣溫暖,陳連山雖然嚴厲,但是,陳雷卻知道,陳連山是真心為這些資質差的弟子們著想,現在嚴格一些,將來面對江湖上的凶匪巨盜以及野外的妖獸巨怪時,才會有一絲保命的本錢,雖然說這一絲本錢少得可憐,陳連山後來也是為了保護一名陳家的年輕弟子,而喪命在一夥嗜血的盜匪手中。
「陳教習教訓的是,陳雷受教了,我一定會努力修行的。」
面對著這個看似嚴厲,實責令人尊敬的教習,陳雷說道。
「好,既然這樣,那等訓練結束後,你自己加練一次三十公里負重奔行,不許偷懶。」
陳連山看到陳雷還算知錯能改,臉色稍緩,嚴肅的說道。
「是。」
陳雷點點頭,三十公里山間負重奔行,這樣一個科目,對於那些武基九層的弟子來講,都絕對算是一種酷刑,對現在的陳雷來講,也是極大負擔,不過陳雷卻沒有討價還價半句,因為他知道這種負重奔行訓練,確實對武基期的武徒有著巨大的好處。
「廢物就是廢物,就算再怎麼刻苦,到頭來還不是一樣,根本不可能突破真氣境,只能夠成為最下賤的雜役弟子,如同豬狗一般。」
就在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陳雷向著聲音來源望去,發現一個少年正在冷眼看著他,剛才的話就是這名少年,陳雷對於這個少年同樣極為熟悉,不過卻是有著刻骨的仇恨。
這個少年,叫做陳鷹,天資不凡,同樣是十五歲,卻早已經突破了武基境,成為了真氣境的武者,雖然只是真氣境一層,但這樣的天資,在陳府眾多少年中,足以名列前茅,是家族準備重點培養的精英。
「好像陳家就是毀於此子手中的吧……」
看著一臉譏諷狀的陳鷹,陳雷腦海中想起了關於陳鷹的種種往事,陳鷹爭府主不成,最後居然勾結血狼盜匪團,裡應外合之下,血狼盜匪團攻破了陳家,血洗了陳家莊,陳家千年積累的所有財物都被劫掠一空,男丁全部被殺絕,婦女命運更是悲慘,而陳雷的父母和妹妹,也是在那一役中全部死掉。
陳雷當時並沒有在陳家莊,僥倖逃過一劫,成為陳家為數不多的倖存者,後來,陳雷修為大進,成為武宗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隻身滅殺血狼盜匪團,為陳家莊三千七百餘口亡靈報仇,只是,他滅殺了血狼盜匪團,卻並沒有找到陳鷹的蹤跡,之後他多方打探,卻始終沒有陳鷹的消息,陳鷹仿佛消失在天地間一般。
想到這兒,陳雷露出了一絲殺意,冷聲道:「陳鷹,你又算什麼東西,敢說我是廢物,你,才是真正的廢物。」
陳鷹神色瞬間陰冷下來,眼中藏著深深的寒意:「陳雷,你再說一遍。」
陳雷冷笑一聲,道:「別說一遍,就是十遍、二十遍,我也敢說,你才是廢物,而且是廢物中的廢物。」
陳鷹無聲而笑,道:「好,很好,我不知道你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勇氣,敢頂撞我,原本,你還可以做一名低賤的雜役弟子,但現在,你連做雜役弟子的資格都不會有,五天之後的家族考核上,我會親手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陳雷無所謂的道:「好啊,隨時奉陪。」
就算是陳鷹不殺他,他也要想辦法將陳鷹這個害群之馬給殺死,以免給陳家帶來萬劫不覆的災難。
眼看陳雷和陳鷹兩人間的火藥味道愈濃,陳連山教習冷哼一聲:「怎麼,在本教習課堂上,你們還想打一架不成,是你們精力真的過剩,還是說本教習手段溫和,陳雷,你現在就去練習三十公里山間負重奔行,不得延誤,陳鷹,你將狂風掌一口氣給本教習練上三十遍,每一遍都要蘊含真氣,少一遍本教習定當不饒。」
看到陳連山教習生氣,餘下的陳家少年們,一個個禁噤若寒蟬,不敢大聲喧譁,陳雷則是在兩名弟子幫助下,在兩腿上各自綁了二十斤重的鐵沙袋,背後穿了一個五十斤重的鐵沙背心,在陳連山教習的催促下,快速向著後山奔行而去。
「今天大家都多練習十遍狂風掌……」
陳教習嚴厲的聲音在演武場上響起,隨後便是無數少年弟子的抱怨聲,但是對於練習的數量,卻是絲毫不敢打折扣,老老實實、一絲不苟的練習著。
陳雷向著後山奔行,在奔行間,他運起一種奇異的呼吸法,每一次呼吸,都會吸收大量的新鮮氧氣,融入全身血液之中,不僅不會有絲毫疲累,反而能夠不斷的淬練他的肉身,讓肉身更加強壯。
這種呼吸法,是他前世得到的機緣之一,其實是一種高明的調息之法,叫做青龍汲水術,對於現在打基礎的他來講,最適合不過。
三十公里負重奔行陳雷很快完成,以往完成三十公里負重奔行訓練,他全身肌肉酸痛,累得幾乎都站不起來,但現在,在青龍汲水術的幫助下,呼吸平穩,全身舒暢,就連力氣都增強了幾分。
「陳教習恐怕是害怕我在和陳鷹的爭鬥中吃虧,這才提前將我支開,確實,現在的我對上陳鷹,就算能勝,也只是慘勝,不過還好,還有五天時間,足夠我做一些準備了。」
陳雷能夠明白陳連山的一片苦心,而且他現在的身體,也確實有些問題,哪怕他腦海中現在有無數奇功絕藝,以及豐富無比的戰鬥經驗,但對上已經突破真氣境的陳鷹,也絕不會輕易戰勝,但給他五天準備時間,憑藉著前世強大變態的經驗,絕對能夠輕鬆鎮壓陳鷹。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重築武基,並且突破真氣境。」
陳雷直接從後山返回家中,為重築武基做準備。
陳雷曾經是陳家最耀眼的一顆新星,在武基境的修煉中可以稱得上是飛速,年僅十一歲,便修煉到了武基境九層大圓滿的境界,這在當時可以說震動了整個陳家,名動整個青陽鎮,甚至連百里之外的斷山城中,都知道出了陳雷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少年天才。
只是,天才的光環,在陳雷頭上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在達到武基境圓滿境界,突破真氣境時,陳雷走火入魔,不僅沒有能夠突破到真氣境,反而損傷了武基,武基大圓滿的境界也掉落了三層,跌落到了武基境六層,而且後來無論如何修練,修為都不得寸進,一直維持在武基境第六層的境界,成為了無數人眼中的笑柄。
如今,陳雷依舊只是一名武基境第六層的武徒,想要在五日間達到真氣境,絕無可能,所以,陳連山才會對陳雷那般嚴格,就是希望將來陳雷就算成為雜役弟子,也能夠有些自保之力,要知道雜役弟子所做的工作都是最累、最危險的,若是沒有一定的實力,將會是死得最早的。
「以前,我確實是沒有可能在五日間突破到真氣境,但現在嗎,突破真氣境,指日可待。」
回到家中的陳雷,眼中流露出強大的自信,他重生而回,對於自己身體的缺陷了如指掌,更是知道應該如何彌補,上一世的致命缺陷,對此時的陳雷來說,絲毫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