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嫣然眼角淚水滑落。

  「天兒是弟弟，是你們兒子，羽兒就不是弟弟，就不是你們兒子！！」

  南宮嫣然悲情的吼道。

  「事到如今，還要找如此拙劣的藉口！」

  「你們要是為國為民，於情於理！於恩於功績！順古法尊天命！他才該為太子！」

  「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他生來至尊，在失了劍骨的情況下，還能引動劍氣長河九萬里！」

  「天賦曠古爍今，更有無盡劍匣稱其主，待他成長，天下何人能敵？那個勢力敢犯我大乾一兵一卒？」

  「這就是你口中的為國為民，你們可不可笑！！」

  一通怒吼，又或是發泄，震的姬清璇滿臉呆滯。

  南宮戰天胸口劇烈起伏，虎目圓睜。

  「你.......你個逆女！他都要殺你弟弟，你還敢為他說話！」

  「殺？呵，他只不過想殺一個要殺他的人，他有什麼錯？」

  「那只不過，是天兒氣急，說的氣話而已，怎能當真！」

  她沒有再說什麼，失魂落魄，臉上掛著淚水，緩緩轉身。

  但還是忍不住，在此說道。

  「父皇，母后！你們就沒有想過，他也許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會叫你們父皇母后，嗚嗚嗚，再也不認我這個姐姐，看到我們就像........芸芸眾生.......一過客。」

  她走了，哭著走了。

  留下呆滯的南宮戰天，抽泣的姬清璇。

  二人久久無語。

  「戰......戰天，羽兒.......還會回來吧？」

  姬清璇雙目無神，是在問南宮戰天，也像是在問自己。

  南宮戰天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良久：「朕........我也不知道.........」

  暗處，南宮昊天緩緩離去，一路自言自語。

  「不給我劍骨？」

  「不給我劍匣？」

  「他天賦曠古爍今？」

  「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太子？」

  「都要殺我了，還要他回來？」

  「回來？回來幹什麼？讓他當太子？廢了我？」

  「哈哈哈~」

  陣陣狂笑。

  一旁宮女路過，被他癲狂的模樣嚇一跳，惶恐的跪倒在地。

  南宮昊天抬手一揮，她卻安然無恙。

  撿起路邊的一塊石頭，對著不敢反抗的宮女當頭一下。

  宮女暈厥，他繼續，直到她面目全非。

  ................

  「陛下！陛下您終於回來了！」

  「怎........怎麼了？」

  南宮戰天有氣無力。

  「陛下大事不好，北境突然發難，欲圖我大乾天元十六州，大公主已經數次求援了！」

  「由於陛下不在，我等官員也不敢代君行旨。」

  「什麼！」

  「什麼！」

  聞言，南宮戰天與姬清璇齊齊驚呼。

  姬清璇此時也顧不得傷感，抹了把眼淚。

  「北境怎會此時開戰？」

  「我等........也不知。」

  「他北境是瘋了不成，此時開戰豈不是給各方勢力有機可乘！」

  南宮戰天怒道。

  「會不會是因為羽兒？」

  一旁姬清璇出聲問道。

  南宮戰天眉頭深皺，北境與大乾雖素來不和，但也絕不會貿然開戰。

  這等頂尖勢力，牽一髮而動全身，此番舉動必有緣由。

  可要說是單單為了他南宮鴻羽，他是不太相信的。

  雖然北境聖女與他看上去關係不淺，但也不可能到不惜開戰的地步吧？

  「只怕不太可能。」

  微微揉揉自己的眉心。

  不知為何，自從那逆子走後，總感覺諸事不順。

  「戰況如何？」

  「回陛下，已丟數州，前些日子大公主剛剛傳來急報，限我等三日內出兵支援。」

  「現在是第幾日？」

  「回陛下.......正好三日。」

  「出兵否？」

  「.......沒有。」

  「你.........」

  南宮憤怒的掃視百官一眼，卻也明白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

  「傳令，整頓三軍，即刻出發！」

  ............

  南宮嫣然，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公主府。

  手中緊緊攥著，模糊不清的木人玩偶，有幾分像她。

  眼中淚水不停流淌。

  腦海中儘是那襲青衣身影，和自己做過的錯事。

  「對不起！對不起！」

  她想見他，可她知道，他不願意見她，甚至見到她就煩。

  怔怔的看著手中的木人。

  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見見他小時候的樣子也挺好。

  木人為引，秘法施展，一段畫面顯現。

  一道小小的身影，靜靜坐在河邊。

  雖然衣著並不是很華麗，破破爛爛。

  但從背影上看去，給人一種安靜乖巧懂事的感覺。

  南宮嫣然情不自禁，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

  這是她弟弟，南宮鴻羽，也是生來至尊。

  可當畫面浮現他的面容時，她卻再也笑不起來了。

  瞪大眼睛，雙手捂著嘴巴，淚水止不住的流。

  無聲的哭泣。

  稚嫩的小臉消瘦無比，臉上布滿了傷痕，烙痕，刀痕，密密麻麻，猙獰異常。

  任誰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孩子的臉龐。

  同樣滿是傷痕的小手，費力的雕刻，看不出相貌的木人。

  「三姐，你應該是這個樣子吧，都好久了，我都忘了.........」

  「原來你躲在這裡啊。」

  身後一道聲音傳來。

  小小的身子抖了抖，但卻面無懼色。

  平靜的將手中還沒雕刻好的木人，放入懷中。

  「準備好了？」

  小小的他沒有說話。

  來人一身妖氣，四肢還殘留許些的妖族特徵。

  在他面前升起一個爐子，裡面炭火燃燒，還有燒通紅的烙鐵。

  緩緩打量他的身體。

  「今天，哪裡好呢？」

  他沒有說話，就只是靜靜的坐著。

  「那就胳膊吧。」

  一把拽過他的胳膊，擼起他的袖子，將燒紅的烙鐵按上去。

  「茲~」

  消瘦的小臉不停的抖動，眼神劇烈動盪，牙關緊鎖，就是一聲不吭。

  不一會，一陣肉香傳來。

  小小的身體，全被汗水打濕。

  「哈哈哈，這就是南宮皇室？殺我這麼多族人的南宮皇室？你也不怎麼樣嘛..........」

  「求我！求我我就放過你！」

  他眼神渙散，顯然已經快到極限，可倔強的小臉，硬是一聲不吭。

  很快，痛感降低了，虛弱的身體，一陣陣眩暈之感襲來。

  見他如此模樣，那妖冷哼一聲，終究是停下了手。

  在他嘴中餵了一顆丹藥，保他不死。

  那妖離去了，他面無表情的用河邊的清水，清洗了一下傷口，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稀鬆平常。

  繼續坐在河邊，怔怔的看著南方。

  （下玄九境：練氣、築基、凝神、天玄、知命、浩海、蛻凡、化虛、登神，目前李長青屬於天玄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