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91章 河面遇襲

  沈怡佳很少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她接著說道：「我現在就是憑著二聖的一點憐惜生存，而小哇只是憑著我的一點憐惜生存。我們都成為孤零零的一個人，只能依靠著別人，仰望著別人。」

  夜風從敞開著的馬車門吹了進來，一人一貓更顯寂寥。

  靳羽芒忽然躍進了馬車，他沒有行禮，只在沈怡佳對面盤膝而坐，堅定而有力地說道：「你還有我們。」

  「對，你還有我們。」靳羽菲趕快附和著。

  一點笑意在沈怡佳臉上不斷擴大，她亦堅定地說：「對，我還有你們。你們就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吃飯，吃飯，我們一家人好久都沒在一起吃頓飯了。」沈怡佳臉上的落寞終於融化乾淨。靳羽菲幫著她將小桌案擺好，三人一同將靳羽菲準備的美食瓜分個乾淨。

  車隊在女宿的指引下拐出了官道，眾人踩著夜色又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竟然到了黃河岸邊。百里錦已經安排了幾艘漕運的貨船停泊在河岸邊的碼頭上，貨船上只在船頭的地方有個小小的船艙，夾板寬敞平坦，馬車可以直接趕到穿上。

  大唐對水路漕運和造船管理的極為嚴格，百里錦能濃到這麼大的貨船已經極為不易了，每艘貨船剛好能承載住一輛馬車並幾名護衛。

  沈怡佳的馬車被拉上其中一艘貨船，除了的靳羽菲和靳羽芒，青龍也跟著上了沈怡佳這一艘船。

  天下黃河九十九道彎，有會恢弘壯闊一瀉千里的壯闊，也有無波無瀾緩緩流動的靜謐。今夜的星子很亮，沈怡佳就呆在馬車上，將車窗推開。天上有無數顆閃亮的星子，水中也有無數顆閃亮的星子。偶爾有一隻水鳥划過水面，打破了一河平靜，搖曳碎了點點銀光。

  「砰！」船底好像撞到了什麼，船身連著馬車都跟著搖晃起來。

  沈怡佳一手扒著馬車壁，一手將小哇攬到跟前，勉強穩住了身形。

  「客官們都坐穩把穩了哦……」船工拉長著聲調吆喝了一聲，並不慌亂。他們一直在黃河上討生活，早就將黃河的脾氣都摸透了。平靜無波的河面下面暗流涌動，漩渦礁石密布。若不是慣在這段水路上來回跑又無比熟悉水下環境的人，斷不敢在夜間行船。

  河面上的天氣多變，剛剛還是晴空萬里、星子燦燦，轉眼間就起了濃稠的白霧。沈怡佳幾乎沒有出過長安，極少見到過如此濃厚的霧氣。

  那霧仿若有形，已經呈現出奶白色，即便是面對面相對而立的兩人也無法將對方的臉看清楚。

  船工都極有經驗，摸索著就在船頭和船尾都掛上了巨大的牛皮燈籠。各船以燈盞為標記，逐漸縮短了彼此間的距離。經驗最老道的船工在最前面的船上為後面的船隻引路，一條船接著一條船緩緩向前前進著。船工們絲毫不敢大意，只沿著前面船運行的軌跡前進。

  靳羽菲和靳羽芒將沈怡佳馬車的車窗都關嚴實，靳羽芒握著馬韁守在前面，靳羽菲則上了馬車，將馬車內的燈盞點亮，靜靜地陪在沈怡佳的身邊。

  青龍與靳羽芒相互打了個眼色，青龍扶著車壁來到馬車後面，守在那裡。如他們這樣經過刻苦修行和無數次實戰提升的高手，已經比平常人對危險的敏感度和警覺性更高。青龍和靳羽芒在彼此的眼中都發現了這種不安，總感覺會有危險要發生，一前一後地守住馬車，努力搜尋著周圍不尋常的聲響。

  船身劃破河面，偶爾發出幾聲水花撞碎在船舷上的聲響。終於，靳羽芒發現哪裡不對了。借著濃霧的遮掩，無法將船身周圍的情況看分明，這船竟然在緩緩下沉。

  「船家，這船怎在下沉？」靳羽芒問道，語氣並不慌亂。敵在暗，我在明，不能露出一點怯意來。

  不等船家回答，忽然有兩道拖著鐵索的魚叉從水底激射而出，正射中船頭和船尾兩名船工。魚叉一射中人就飛快的收回，兩名船工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呢就落進了水中。

  靳羽芒和青龍不動如松，堅定地守在船頭和船尾。

  「有刺客，備戰！」青龍在船尾發出一聲厲喝，提醒著其他船上的人。

  可是這一場刺殺就是針對沈怡佳的，所有有人都嚴陣以待，除沈怡佳這一船的兩名船工外，再無任何人遇襲。

  並不是敵人不主動出擊，危機就解除了。沈怡佳的船失去了船工的掌控已經開始偏離行駛方向，拉車的馬兒打著響鼻，不安地原地踏步。喝水已經沒過了馬蹄，這條船在加速下沉。

  霧氣太濃，根本就辨不清方向，靳羽芒和青龍輕易不敢亂動，只恐給了刺客可趁之機。

  「白虎。」青龍又發出一聲。

  白虎循著青龍聲音傳來的反響拋出兩根金屬鎖鏈，水下又沿著金屬鎖鏈發出聲響的位置射出來數根魚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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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白虎拋出的兩根金屬鏈極細，角度刁鑽，裹挾著一股勁氣飛向了青龍。青龍顯然對白虎的這一招式了解頗深，借勢卸掉了鎖鏈上的勁氣，將鎖鏈扣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更多的魚叉紛紛從船兩側激射而出，青龍和靳羽芒紛紛亮出兵器，將這些魚叉格擋開。青龍因為腰間牽著兩條鎖鏈，行動稍微有些不便。靳羽芒不僅要護著馬車，還要護著拉車的馬，手中的寶劍舞的密不透風。

  刺客們顯然還有後招，一邊從水中激射出魚叉，分散青龍和靳羽芒的注意力，一邊使勁拖動那些釘在船身上的魚叉，想要將整條船都拖入到水中。

  「增援。」青龍又出聲道。

  白虎一個縱身，沿著那兩條鎖鏈往沈怡佳的這艘船上來。濃霧太厚，其他人唯恐誤傷了自己人並不敢做什麼。況且沈怡佳所在的這艘船已經吃水很深了，過去的人多了非但幫不了她們，反而會加快船下沉的速度。

  白虎一落到船上就與青龍配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