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隕落的天才
實際在應試教育的大框架里，江海一直覺得——
閱讀理解是個特別恐怖的東西。
這就類比於魯迅先生，在文章《秋夜》里，曾經寫下過這樣一句話——
【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樹。】
江海是覺著，作家本人在寫這些文章細節的時候，可能並沒有想那麼多。
大概率就只是隨性而為。
但閱讀理解，偏偏就是要抓住這些繁枝縟節，進行複雜而又深刻的衍生，就比方說——
提問：
【作者為什麼要這樣描寫？作者在此處特意突出兩顆棗樹，又表達了作者怎樣的思想感情？】
江海當時在考場上看到這個問題的時候，
沉思良久，非常認真的思考出了兩種可能。
第一種：
魯迅先生家門口真的有兩顆棗樹，
他這樣寫，或許真的是在隱喻表述某種不可描述的情感。
第二種，也是江海覺得最有可能的一種——
他是在水字數！
但凡是了解一點的朋友應該都清楚，當時那個年代，雜誌社都是按字數付稿費的。
一種表達方式是：
【我家門口有兩顆棗樹。】
另一種表達方式是：
【我家門口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也是棗樹。】
任誰都能數的出來，是第二種表達方式寫的字數更多，寫的更多，能拿到的稿費自然也就更多。
當江海提筆在試卷上寫下答案——
【魯迅先生是在水字數騙稿費.】
毫不意外，江海直接就被老師判定成了掛科，直接就不及格。
如今，又再次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關鍵現在這篇文章——
還真就屬於是江海自己寫的！
你要問他窗簾為什麼是藍色的？
那江海就只能回答
「因為我家的窗簾，它本來就是藍色的啊！」
當江海在課堂之上，完完整整地說出了自己當時的想法：
「我家的窗簾本身就是藍色的，我當時在寫的時候，真沒想那麼多」
沒有片刻猶豫，下一刻，迎來的就是王老師的疾風驟雨：
「故意擾亂課堂秩序？」
「江海，你給我滾」
早晨九點鐘，朗朗讀書聲。
一位身材臃腫的胖子，和一位體格略顯削瘦的年輕人，漫步在校園裡的林蔭道。
「不是.」胖子楊偉一臉的委屈，很明顯，他明顯就不服氣，「明明是你故意擾亂課堂秩序，為什麼一起被趕出來的——
「卻是我們兩個人？」
這一早上，他啥都沒幹，淨坐在座位上哀悼他逝去的愛情。
他都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個事。
不一會兒，他身旁的江海站了起來。
不一會兒，江海被站在講台上的老王怒斥。
又過了一會兒，他就發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和江海一起被老王給趕出來了.
「我簡直是比竇娥還冤啊」
「行了，別他媽矯情了」
江海從兜里掏了支煙出來，叼在嘴上，漫無目的在校園裡閒逛。
煙霧入肺，一股回憶頓時湧上心頭.
實際，這種情況，已經不是頭一次發生。
對於江海來說，類似於這種在課堂上被老師趕出來這種事情——
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
其實，在考入大學之前，江海還不是臭名昭著的差生。
曾幾何時，江海也有過自己的輝煌。
江海，是個天才。
準確來說，江海他——
曾經是個天才！
在上大學之前，在文學領域，江海有著近乎於妖孽一般的天賦。
年僅十五歲，還在上高一的江海便以《求醫》和《書店》通過首屆全國新概念作文比賽初賽，並以《杯中窺人》一文獲得首屆全國新概念作文比賽一等獎。
至此，一代文學界的天之驕子，開始在大眾視野嶄露頭角！
高二，江海在文學領域方面，展露出了驚人天賦。
他以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以及完全不像似高中生的筆力，創作出了許多堪稱經典的文章。
其中，課堂上王老師帶領大家解析的這篇《藍窗簾》，便是他當初在高二課堂上，閒暇走神時創作出的佳作。
高三，江海同其他高中學生一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參加了高考。
雖然江海的高考成績並不理想，
除卻語文之外，他的數學，英語，還有其他文史類科目——
分數低到令人髮指！
不過，江海還是憑藉高考滿分作文《赤兔之死》，轟動整個教育界！
最終，高考總分361分甚至還沒過二本分數線的江海——
破格被澄海戲劇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錄取！
「曾幾何時，哥也有過屬於自己的輝煌.」想到這裡，江海滿臉滄桑的從肺里吐出一口霧氣。
原以為，被破格錄取進澄海戲劇學院的江海，會繼續在大學裡——
展現出他那近乎於妖孽一般的文學天賦！
可誰曾想，當江海入學之後，原以為的天才劇本並沒有在學校里重現。
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上課逃課，不修篇幅，吊兒郎當的叛逆青年？
僅大一一年時間，光是主修課程，江海就掛了九門！
之所以掛九門，不是因為江海的極限是九門，而是因為——
主修課程一共就只有九門！
至於說江海的文學天賦，在上了大學之後，就宛若人間蒸發了一般。
原本蘊含在文字之中的靈氣，瞬間消失。
江海筆下的文章，不僅完全沒有高中時期的驚艷，甚至於對比上很多剛入學的初中生.
都還略遜一籌？
這種突如起來的狀況，頓時讓當時負責招生工作的教授產生了一種被江海詐騙的感覺？
原以為，你很猛，誰卻曾想——
你只是看起來很猛？
沒錄取你之前，你滿腹書才氣，一錄取完你之後——
伱直接原地擺爛？
你他嗎演我是吧？
學生都已經走完了錄取程序，現在再想要他退學，自然是不可能。
現在如果想讓江海退學，那只能是寄希望於他掛科，再多掛幾門。
因為，澄海大學有一條校規——
【學生，不論因為什麼原因，掛科滿十二門者，視為自動退學。】
現在，只不過大一一年時間，江海就已經掛科九門。
要想湊齊十二門掛科，召喚神龍被勒令退學，想來——
只需要等大二上學期結束？
有關於江海的情況，當地媒體，甚至還特意為江海做了一期專訪，專訪的標題就取名為——
【隕落的天才】
當這期專訪播出，頓時有不少觀眾感慨：
「曾經的文學天才，現在竟然已經淪落到快被學校開除的境地？」
「唏噓，真是令人唏噓啊.」
短暫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的輝煌，
江海不再彷徨，只見他把手裡的煙扔地上，然後用鞋踩滅。
然後轉頭看著情緒似乎已經從悲傷中脫離出來的胖子：
「好點了？」
出來逛一逛，見見鶯鶯燕燕的花花草草，再和兄弟聊聊天談談心。
心情，好像是要舒暢一些了。
「好像是沒有那麼難受了.」
「兄弟同手足，女人如衣服。」江海伸手摟著胖子的肩膀，然後一本正經地同他講，「胖子，你聽我講——」
「總有一天，你會碰到這樣一個女孩，她溫柔體貼，漂亮大方，不嫌你窮，不嫌你丑，不要你的錢，不要你的車，當然，這樣完美的女孩到了最後，她大概率——
「也不會要你。」
「行情差就是行情差，沒人要就是沒人要，所以不要再幻想什麼癩蛤蟆吃天鵝肉的美夢，作為兄弟我奉勸你一句，還是早點認清現實吧.」
當江海話語落下的瞬間，他眼前猛地閃現過一則面板。
【來自楊偉的致郁+10】
【來自楊偉的致郁+10】
【致郁點數10000/10000】
【文以載道系統已開啟，系統已激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