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聲音也激動起來,「你可千萬別騙我,你真的知道我父親在哪嗎?」
周潯笙嘴角彎了彎,但我卻注意到,他眼中流過一抹遺憾。
為什麼會遺憾呢?
我很不解,周潯笙也沒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淡淡道:「坐穩了,我這就帶你去找你父親。」
我能聽出來,周潯笙的聲音有點低沉,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
但我不明白。
我去見我父親,不應該是件喜事麼,為什麼他會擺出這樣的表情?
還是說,他並不希望我去找我父親?
可這次是周潯笙帶著我來的,他如果不願意可以不來找我啊!
我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釋了,但又說不清楚。
周潯笙的車開得飛快,可漸漸的,我發現周圍越來越荒涼。
一開始我們是在市中心,再接著就到郊區了,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也沒有車輛。
周圍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農田,而這裡似乎有點熟悉,好像我曾經來過。
但那可能是我幼年時候的事了,以至於現在我根本就想不起來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我心裡有點不安,「周潯笙,我可告訴你,綁架人是犯法的……」
「別逗了,我才沒那閒工夫。」
周潯笙冷冷一哼,不再理會我,一踩油門過了農田。
又過了大約十分鐘,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墓園。
當看到那上面的兩個大字時,我直接愣住。
這一剎那,我仿佛不會說話了,坐在那呆若木雞。
「到了。」
周潯笙丟下這句話,打開車門率先下去。
而我在那一言不發。
周潯笙看了我一會,「下車吧。」
「你……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我聲音都在哆嗦,僵硬的轉過頭:「難道你是想告訴我,我父親已經……」
死了……
這兩個字我實在說不出口,也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周潯笙微微低頭,眼裡的神色暗了暗。
只淡淡道:「結果到底如何,你應該親自去看,我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走吧,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我渾身顫抖的厲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車的,木訥的就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僵硬的跟在周潯笙身後。
周圍全是一排排的公墓,上面有照片,有名字,還有平生事跡,我看的心中不停地打哆嗦。
尤其是那白色的菊花,更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周潯笙到底想幹什麼?
難不成……我父親躺在這裡?
還是說,他是看守這些公墓的人?
我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是第二種可能。
但不知為何,我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我腳步虛浮,慢慢走著。
突然,周潯笙在一座墳墓前停下了。
我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行為,差點創上。
「你父親就在這。」
我順著周潯笙的目光去看,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墳墓。
而前面的墓碑上就寫著我父親的名字——周松濤。
還貼著他的照片,旁邊放了兩束菊花,但已經枯萎了。
「不可能!!」
我脫口而出,臉色刷的一下慘白起來。
「這絕不可能,我父親還活得好好的,去年他還給我打電話呢!這絕不可能!」
「周潯笙,你騙我的對不對?你一定是騙我的!」
我轉身就要跑,根本不敢跟那張黑白照片對視。
周潯笙抓住我:「瑩瑩,你覺得這樣的事兒我會拿來開玩笑嗎?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父親確實死了,就在一年前的今天,他不幸去世,是我給他操辦的後事……」
「不,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的!」
我抓著包往周潯笙身上胡亂打了兩下,努力掙脫他,眼淚直接就流出來了。
「周潯笙,你也太過分了,就算你恨我,你也不能拿這樣的事情來嚇唬我!」
「你明知道我母親很多年前就走了,剩下我和父親相依為命,他在我心裡比任何人都重要,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瑩瑩,你冷靜一點!」
周潯笙抓著我的胳膊狠狠的搖晃兩下,「我說了,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
「你父親真的死了,今天是他的一周年忌日,你是他女兒,我必我必須帶著你來見他一面……」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今天沒下雨,但空氣格外潮濕,吹來的風也很凜冽。
周潯笙抱著周盼瑩晃了兩下,發現她是真的暈倒了。
「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周潯笙喃喃自語。
但他心裡也很明白,這樣的事換做任何人都需要時間來消化。
周潯笙嘆了口氣,把藏在後備箱的菊花和紙錢拿出來,擺在周松濤墳頭前。
周盼瑩被他放在一邊半坐著。
「伯父,我來看你了。」
「這次我是帶著瑩瑩一起來的,你很想她對不對?」
寒風中,周潯笙的聲音有點沙啞,眼神極為複雜。
他記得,周盼瑩和周松濤是在他很小的時候來到周家的。
那時候家裡出現了這個陌生叔叔,周潯笙感到很好奇。
雖然周松濤是外來的,但他對周潯笙非常好,就像是他的第二個父親一樣。
可誰都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和藹可親的人,居然是試圖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
當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周潯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假的,第二反應是擔心周盼瑩的處境。
周家雖然不記仇,但也不會養著殺害試圖殺害自己的兇手,所以,周家毅然決然的把周松濤父女趕了出去。
這一晃都三年了,周潯笙知道周盼瑩出國後就去找周松濤了。
他想知道周盼瑩去了哪個國家,什麼時候回來。
但當時周松濤回答得非常模糊,周潯笙什麼消息都沒得到。
可他實在放不下周盼瑩,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找周松濤。
連續幾次後,大約去年過年時開始,周松濤就不見了。
一開始,周潯笙以為他是故意躲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