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老劉，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沒？」
這次不同以往，團隊裡面這次全是大咖。
畢竟這可是八一製片廠加電影頻道加央視科教頻道的聯合製作組。
沒錯，大家一起開一個誓師大會，也就是開機大會。
然後科教頻道跟劉浪去找那些老戰士拍素材忙紀錄片的事情，同時方言這邊開始拍電影。
「來啦！」
劉浪帶著人把一張棗紅色破舊老木桌搬了過來，順便把一台攝影機放在桌子後面。
然後接著把蘋果香蕉什麼的放好，然後整了個不知道哪兒找來的小花盆擺在桌子中間。
「老方，沒找到神像，要不你畫一個咱們將就著用用算了。」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重要的是過程又不是結果。」
方言表示自己懶得畫。
反正不過就是求個心安。
而且沒神像說不定更好。
這個世界可是真有鬼的，萬一到時候一祭拜結果招來什麼奇怪的東西......
方言可不想劇組變成副本等著以後別人來刷。
「我有呀~」
李月歌跳了出來。
她從包里掏出兩幅畫，「就拜這倆唄。」
方言接過看了一眼，臉馬上就黑了。
「這特麼都是什麼妖魔鬼怪？」
其中一副方言認識，外國請來的洋菩薩。
帶翅膀跟觸手的那種。
另一個同樣扯淡。
穿著道袍，手裡拿著串佛珠，胸前還掛著十字架！
關鍵這還是個坤道！
而且臉上沒五官！
這都是些啥？
方言不是覺得這兩幅畫扯淡，他是覺得......萬一這是真的才扯淡！
「哎呀~方哥~拜一拜嘛~」李月歌拉著方言胳膊晃來晃去撒著嬌，「就拜一下嘛~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可代替的嘛~」
「行行行，你先放開我。」
方言嘆了口氣甩掉她的手，然後打了個響指。
劉浪二話不說直接掏出香菸遞給方言三根和天下。
方言點上之後插在花盆裡，然後帶著大家一起拜了三拜。
人群里，有個三十歲的副導演拿著本本跟筆認真記錄著。
「方導拍電影前的開機儀式十分簡單，並沒有那麼多慣性思維還有傳統，這說明他是個不拘小節也不在乎行業潛規則的人。」
這年輕人——好吧，其他比方言還大幾歲。
他叫王勝，是八一製片廠的人。
八一製片廠有個「年輕導演培訓項目」，他就是這項目里出來的。
以前拍的都是數字電影，也就是八一廠給投錢，然後拍出來不上院線，只在電影頻道播放的電影。
但八一廠發現這樣的培訓方式用處不大，可大投資給他去上院線又做不到。
那樣基本等於賠錢。
放電影頻道好歹還能賣GG回點兒本來著。
可一個電影導演如果不上院線，那就永遠也沒辦法進步。
所以這次也是個機會。
他們八一廠壓根沒要方言一分錢就免費把人跟設備都借給方言用，為的是什麼？
當然是學習！
廠長已經說了，如果這次學不到東西，他們就不用回去了。
王勝目光堅定，他一定要學到點兒東西再回去！
............
三天後——
笑死，根本沒學到。
開拍這幾天，王勝有點兒懷疑人生了都。
他天天都在觀察方言，只要方言一來片場，他就暗中觀察。
可觀察了三天，他發現除了那個叫蘇婉繡的超漂亮卻很冷淡的編劇一直跟方言形影不離之外，似乎方言也沒什麼特殊的。
甚至還不如其他導演。
他就像游離在整個劇組之外，每天來了現場就發呆。
可能除了喊「開始」跟「卡」之外，他也沒做什麼其他的事情。
甚至大部分時間連「卡」都不用他喊。
那位新晉金雞獎影帝林飛鴻基本感覺不對就會自己喊「卡」。
甚至有的時候王勝自己都沒感覺有什麼問題，但是林飛鴻自己就不滿意了。
不重要的場景都是王勝跟其他副導演帶人拍的。
感覺方言實際上什麼都沒做。
王勝陷入了焦慮狀態。
他覺得方導能拿金雞獎那麼多獎項，肯定是有實力的。
而且林飛鴻也對方導讚不絕口，在這幾天的拍攝過程中王勝看得出來，林飛鴻對方導是十分信服的。
那沒看出來精髓所在就是自己的原因！
王勝焦慮的地方就在這裡，他什麼都沒學到，但肯定是因為自己的問題！因為他自己沒發現方導厲害的地方！
可人家又沒義務指點他。
焦慮導致失眠，失眠導致脫髮。
這個不重要！
反正就是失眠導致他白天精神狀態也不太好，然後這天他負責的一個群演鏡頭沒拍好，結果剛好被方言看到了。
方言背著手皺著眉踱了過來，「小王，你今兒狀態不怎麼好啊......失戀了？」
「沒有。」王勝緊張地站起身，跟個看到班主任的小學生似的，「方導，我結婚了。」
「......」方言臉色變得更難看，「那你這是幹嘛？要不要我給你放個假回去陪陪媳婦？」
王勝低著頭不敢說話。
方言神色緩和下來，拍拍他肩膀，「不是，我都把分鏡給你們了，你按著分鏡拍不就行了嘛。」
「分鏡？」王勝一愣，「我沒分鏡啊方導，都是你跟我說讓我負責哪一場，我想著您可能是打算鍛鍊我，所以才沒跟我說讓我自己按照感覺來的。」
方言也是一愣，「啊？我沒給你嗎？你等著！」
他一溜煙跑掉。
過了五分鐘，方言帶著一份劇本分鏡稿回來了。
把分鏡稿遞給王勝，方言才道：「你負責的地方都已經標註了，只要按著分鏡拍就行，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他聳聳肩，「不過我覺得有了這個分鏡你也沒問我的必要了。對了，之前如果沒按照分鏡來拍，那我建議你把之前拍過的地方全都重拍一遍，這樣才能保持整體的統一性。」
「好的。」
王勝愣愣點頭。
等方言哼著小曲離開，他才低頭去看手裡的劇本分鏡。
他忽然心跳加快，冥冥中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他感覺......可能方導能拍好電影的秘密就在這個小小的分鏡里。
下一刻，他翻開了分鏡。
然後，他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