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NO98災厄,其名為魔神(上)

  在某個世界的2019年,某位痴迷於自身所創戲劇《怪獸戲曲》的劇作家,因對戲劇表演的異常偏執之心,企圖在現實世界中製造怪獸。

  不可思議的是,他成功了。

  憑著對鍊金術的鑽研,更憑著對人性的拋卻,他最終製造出了巴洛克怪獸布恩達。

  儘管那頭怪獸並沒有花去太多時間,就被奧特戰士所擊斃。

  但它被創造的資訊,尤其是那居功甚偉的,名為【巴洛克核心】的存在基礎——那枚從劇團演員腦中取出的奇異白石,也就理所當然地留下了記錄。

  存於紙制媒介,更存於網絡資訊中。

  更不只存在於它所在的世界。

  而了解數碼獸的朋友們都知道,數據是能夠作為『種子』的。

  迄今為止的所有數碼獸,其命名、其存在本身,都是建立於已有的數據之上,是對已有數據的加工、扭曲。

  這就像是巴爾獸X的底層數據,是七十二魔神的巴爾,而貝爾斯塔獸的底層數據,同時兼顧了Belle Starr(安美區歷史上知名的西部女牛仔)、Beelzebub/別西卜的特徵。

  一切數據生命皆是建立在已有資訊的基礎上發展,也正因如此,數據世界也擁有了屬於它們的【巴洛克核心】。

  怪獸之種。

  仍然是那潔白如玉的珠石模樣,仍然是作為怪獸核心的存在。

  既能在新條茜手中作為模型素材,用於能被賦予生命的怪獸創作。

  也能在飛鳥川千瀨手中發芽成長,基於其『想與其他人並肩作戰的想法』,化作能夠主動幫助戴拿澤昂與古立特騎士的煌翼炎龍。

  事實上,就連怪獸優生思想的成員們曾經操控過的怪獸,也儘是自那白石所孕育。

  而那同樣的白石,正以數之不清的數量,集結於狂亂根源的核心之中。

  但真正意識到這一點的存在,並不多。

  即便借著界門區的優秀科技,得以從記憶里拓印出圖像,令奧默那時的團隊們盡數傳閱,但包括奧默在內的一群人里,都沒有對其胸口那圈活動的怪異白紋達成聯想。

  簡直就像是一群人過幸運、過靈感,全數失敗。

  就連新條茜看到那張照片,也沒有意識到對方胸口的眼熟。

  由此可見,就算是神擲出的骰子,也仍是點數不甚理想。

  但好在,神不是只能投骰子。

  早在與黑茜的對線中,就已經猜到狂亂根源本質的新條茜,已經直接拿到了試題答案:狂亂根源是怪獸濫造現象的實質化身。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她便不難理解小蛇身上的異狀。

  不僅僅是設定的怪病表現。

  失去的乾乾淨淨的怪獸能力。

  天空上的那群蠢蠢欲動的怪獸軍團。

  ……這是權限的壓制。

  不僅是作為這片數據世界的墒增根源、混亂使者,給小蛇施加數據層面的壓迫,更是作為天生最純粹的怪獸,動用那怪獸之王般的權利,剝奪了小蛇原本持有的怪獸數據。

  只是按照正常的發展,被剝奪的力量通常會被敵方化為己用,狂亂根源的手中亦是理所當然地會多出起碼十數張牌。

  換做一般人的話,這種局面已經是可以直接開香檳,甚至主動跳出來嘲諷所有人。

  但可惜,狂亂根源並沒有那樣的展示欲。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

  ——局面並未真正倒向祂。

  委實說,要不是小蛇表現得實在難受,讓她也不得不感到幾分揪心的話,茜甚至對狂亂根源的操作有些想笑。

  因為在奧默被剝奪力量的當晚,狂亂根源就已經感到那麼幾分騎虎難下。

  因為祂本以為自己能直接攫取這個世界的一切怪獸相關物,來讓持續汲取古立特宇宙龐大能量的自己——

  更!進!一!步!

  但結果……

  怪獸優生思想們藏在身上的模型並未激活,鑽了空子讓祂的權限無從下手,而那純純靠怪獸之種發育的,根正苗紅本地怪獸的持有者——沉,則是以驚人的精神力抗拒著祂的指令。

  至於另一頭怪獸戴拿暴龍與加拉特隆,則是摻入了名為人類的異物,令祂下意識地抗拒以保住自身純淨。

  於是,祂最終只能毛到一頭煌翼炎龍。

  以及奧默手中的那一堆,以卡片性質存在的怪獸數據。

  後者本該令祂值回親自降臨的票價,但結果卻是祂們在與奧默.林頓脫離之後,反而各個朝祂發動了攻擊。

  甚至不僅僅是攻擊自己,祂們竟還會彼此攻擊!

  狂亂根源所安穩隱藏著的次元狹縫間,那尋常人瞧之不見,唯有視野異常者能夠瞧見陰影輪廓的世界。

  在這一時間成為了真正的狂亂角斗場。

  貝蒙斯坦、艾雷王、眼Q、艾斯殺手、阿里蓬塔、加魯拉、雷吉內德、美爾巴、英普萊扎、吉爾巴利斯、機械哥莫拉、傑頓、瑪扎拉斯星人、戀鬼、美菲拉斯星人、黑暗特利迦、苔佩特、貝希摩斯,以及——

  ——最『無敵』的格利扎。

  在那一瞬間,祂甚至有些宕機。

  一直以來都在散播混亂、誘發生命狂亂、致使宇宙崩潰的祂,唯獨在這一刻,只是在將祂們抽離牽引而至……僅此而已。

  並沒有釋放怎樣的狂氣,也並未下達什麼進攻的指令。

  可現實就是,祂處在那無數吼叫、咆哮、機械音與詭異笑聲交織的亂戰場上,看著自己本來構築待機,準備為最後的戰鬥作先遣軍的古立特怪獸:蒂莫爾剛、多姆基蘭、漆黑教義,挨個捲入那幫混帳的戰火。

  不明白……

  完全不明白……

  祂知道自己確實不是人類,甚至不是合格的生命體,所以很難進行像樣的思考,只能藉助已有的資訊進行活字印刷般的拼接。

  好像那就成了自己的思考,好像自己也擁有了生命體的特徵。

  而祂也確實借著那份不成熟的思考,締造了這份本該讓自己更具優勢的局面。

  可是……

  可是那些傢伙是怎麼回事?!

  一巴掌扇飛那在暴亂的氣流中被擊飛而來的蒂莫爾剛,再一拳砸開緊隨其後倒飛而至的美爾巴,下一秒的狂亂根源,更是不得不後退地,避開那一道道藍色的手掌抓取。

  那是那頭叫聲好似人類笑聲的古怪怪獸的『攻勢』,但與其說『攻勢』,不如說是進食?

  看著祂全身放射那些幽藍手掌,抓取著周遭一切怪獸吞併的模樣,就連狂亂根源也不得不驚愕於自己心中生出的退縮之意。

  這不是祂第一次體會這種生靈方有的情緒。

  當初的祂身處古立特宇宙之上,安穩地汲取著龐大能量時,祂就從那遙遠的注視中體會過這份情緒。

  那是威脅,讓祂下意識地分隔對方所在的宇宙,接著更是將自身整個隱藏起來,令那些無關緊要的手下去替自己作為探針。

  時至今日,祂已汲取了更多的能量。

  就算那些探針盡數失聯,祂也一樣有著正面降臨的信心。

  而現在,那份信心有了些許的裂紋。

  但祂仍未再次逃避。

  因祂面前的怪獸並非無敵。

  畢竟在這個世界,怪獸便是反常的具現,若只是『虛無』的存在,只要祂技能欄翻得快,便並非無法逆轉。

  體內蘊藏著無數怪獸之種,更在不斷奪取整個多元宇宙能量的祂,等於有著無限的技能,更能將那些技能的出力,推至極限!

  也正當祂提起這般猶若人心方有的豪情,以一記虛實逆轉擊退對方,準備立刻著手平復這場戰亂之時——

  轟!

  陡然的轟鳴自後方傳來,那是能量激突下崩潰一角的次元狹縫。

  那亦是令祂瞳孔一縮,下意識便將面前的怪獸群全部將其踹出這個空間的全新怪獸。

  不過那真的是怪獸嗎?

  祂望著那身姿魁梧龐大,如機械巨神般的偉岸,其護嘴分開,宛若真實的巨口張開驚人的弧度,如妖魔般猙獰的駭人面孔。

  祂便下意識地動用起自己的權限,去破析那具令祂無比陌生的身姿正體。

  那是……

  奧默.林頓自己的怪獸卡片……?

  那張能量幅度總是低於其他卡片,在構成聯組中完全就只是在拖後腿的卡片?

  他…他不本該是副惡魔的模樣嗎?

  雖然現在看起來也有點惡魔,但這……

  祂遙望著那輕易殺戮著其他怪獸,甚至肉眼可見地在擴大體型的存在,再一次宕機。

  ……這和那頭惡魔,是一個東西嗎?!

  倘若奧默不是前段時間把卡爾蜜拉和加坦傑厄、金古橋發給了姑娘們的話,亂戰等級還能進一步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