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1章 NO.79:兩個體貼的人
事實上，絕大部分工作都存在著的忙碌不堪與遊手好閒的兩面性，有管理性質的尤是如此。
譬如事務所所長這個位置。
你若要親力親為，便自是個無從解脫的無期徒刑，但你若能有條件做個甩手掌柜，那這就是毋庸置疑的美差了。
奧默.林頓所長與那灰鴉事務所的所長，便是一組如上述所言的對照。
儘管這認識半年多以來，兩人見面的次數少得屈指可數，但每次見面的一瞬，奧默心頭都會升起那變化不大的感觸：
這位小姐真是放鬆又愜意。
於魔人而言，每次時隔一陣的見面都會理所應當的來上一輪觀察環節。
在這個環節里，鞋子、衣帽、褲裙，以及對方那細微的表情、動作，再到整體穿搭構築的氣質整體……那一切的一切，皆是一份說明。
遵循那份有跡可循的展示，便總能先對方的一步地了解近況，便能在接下來的交流中占據優勢，省卻許多麻煩。
只是看過天狼星象徵之後，大家也都知道這做法並不總是有用。
至少在對方的狀態整個失控時，那些亂七八糟的無效交流就是少不了的。
但事實上，與其說是面對狀態失控時會這樣。
不如說是面對狀況比較極端者時，總是這樣。
譬如這位指揮官小姐。
每次與她見面，他總能瞧出一抹身邊格外罕見的鬆弛感，就好像這人一直都能隨便糊弄行事，由此習以為常後，方才有這能與一年前的畢澤如出一轍的氣質。
或者更近，更親切的舉例，應當是令才對。
即便是成了奧默的女友，令也沒有像大多熱戀期的女性那般在閒時計較著諸多要與男方共度的日程，反倒是那慵懶的模樣更勝以往，要麼『醉』，要麼睡，常讓家裡人喚奧默多管管這整日酗酒發夢的大齡剩女。
奧默能管什麼呢？
不如說她在奧默面前更是變本加厲，懶成一坨，擺爛氣質甚至與羅德島公司文化里一種叫做龍泡泡的二頭身形象如出一轍，在家人那兒反倒還收斂幾分。
這時就別想著兩方平衡了，魔人深知女友閒來無事還不折騰你的時候才該偷著樂，你要給她找事，那她可就要折騰你了。
夢裡的諸般記憶尚是歷歷在目，他自然也是乾脆將那些話作耳旁風，而且委實說……
這床上、沙發上掛個人形龍泡泡也挺好。
偶爾累了就過去抱著睡覺，骨肉勻停的身段與那總是夾雜著酒氣的體香可謂是極為優秀的抱枕，哪怕不特地以源能加速入眠也能自然而然地平心靜氣。
就是醒來的時候會比較麻煩。
要麼是被中途叫醒，迎上一對暗紅雙眼的瞪視。
要麼就是在那幾近窒息的前後擁抱中，明晰因果報應的殘酷。
你把別人當抱枕的時候，也會成為別人的抱枕，甚至是好幾個人共同的抱枕！
實際殘酷！
但這就扯遠了，不論身份如何，與一位小姐會面時想著其他的女性都並不禮貌，尤其是這次見面時，對方那過分平整的領帶像是出自他人之手，悉心細緻的痕跡更疑似又一位女性。
「希望我沒有打擾到您寶貴的時間，指揮官小姐。」
一種與那不太整潔，像是匆匆套上外套所致的袖口與衣領格外不相稱的領帶，配上對方那一整套強調中性氣質的男裝，奧默不難看出這位依舊在某些小細節上貫徹鬆弛感的懶散小姐，有姑且做過一番正式準備。
而這準備顯然不是為了自己。
這讓他那一如既往的客套多出幾分偏向，也讓對方尷尬地擺了擺手：
「哪來什麼寶貴不寶貴的啦，我總是很閒哦，只是今天正好和一些安排撞上了。」
「唐突打擾自是需要致歉，我想此次用餐的安排也本該是你與那位小姐一同？」
奧默問著，目光瞥向對方斜後方的立柱。
在那裡，一位繫著雙馬尾的黑髮女孩正在探頭，額前壓要比奧默印象中的模樣少了幾分挑染。
「呃……」這位所長顯然沒有真正被平日的懶散磨掉過去積累的警覺，在聞言的同時就已留意到了奧默目光的細微變化。
話落時便隨之扭頭，一眼瞧見那立柱後的女孩。
「這可真是大罪過。」
在她瞧見的同時，她對面的青年輕聲道，然後接著說：「直接邀請她過來吧，小姐，這件事倒是沒必要太過保密。」
他自是看得出所長並未對那位露西亞小姐隱瞞行程，只是顧慮著奧默這邊可能需要的保密性而獨自前來，反倒鬧得有些無措。
「誒？不需要太保密麼？」
「是的，」奧默點頭，「讓她過來吧，然後再將您的裝置拿出。」
「我本來也打算著速戰速決，借用完畢便不再打擾兩位的行程，也希望兩位都能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不必再作關注。」
「那不就是——」
「這不是說需要保密，只是不希望影響兩位享受假日。」
「好久不見了，露西亞小姐。」
以更快一步的解釋打斷了她的話，旋即朝著那位怯生生走近過來的黑髮女孩問好。
「好久不見，林頓先生。」
見面的次數算來也是有四，但這位以光為名的女孩卻總是以這副有些疏離的距離感姿態與他相處。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這些個月來也參與過諸多飯局，大幅開拓過交際圈的奧默，沒少見過這般源自敏銳與無所求的排斥感外顯。
他也並不在意，只是招呼著服務員需要添上一副碗筷後，便沒有去聊對方古怪登場方式地直入正題。
「說到底只是為了聯繫上某個異宇宙的傢伙，這樣的目的自是沒必要隱藏，倒是此次邀請用餐實在是打亂了兩位的行程，我得賠個不是才行。」
「只是吃頓飯而已嘛，我們這邊也沒有忙什麼重——」
「小姐，恕我冒昧，裝置準備好了嗎？」
趕在一旁小心落座的女孩目光變得失落之前，奧默提指敲了敲餐桌那玻璃制的桌沿。
「雖然不需要保密，但我的急切倒是貨真價實，畢竟這倒關乎我與我麾下的賽馬娘。」
「當然是準備好了啊！」
這位所長手腳麻利地從手裡轉出個巴掌大小的機械裝置，旋即立刻上手調試著道：
「就像之前在網上說的，不需要挑場合和時間，用起來也沒什麼動靜，畢竟只是模擬升維而已，倒是你能習慣那種狀態麼？」
「從三維變作四維可是很容易犯迷糊的，七實…呃，設計它的人是這麼說過，里也贊同她的話。」
「但我只打算用它打個電話，還有我對七實小姐也有所耳聞。」
甚至知道她是波旁網友的一員，透過波旁之口的描述，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互相認識。
「真的只打電話啊？」
她顯然覺得奧默一開始的說法只是隱藏目的的說辭，如今再聽奧默強調這話便忍不住撓了撓頭。
「那我打開了它咯？你試著把意識探進去就行，這個對你們這些本地人來說應該不難？」
「是的，稍等。」
意識的傳達並無延遲，驟然自那餐桌前抵達書桌前的奧默打量著這一眼望去儘是藏書的書架，在回過頭來望向那擺在正中的書籍。
那上面的每個字都是那般普通，卻偏偏有著讓他長久注視的縱深，仿佛能瞧見每個筆劃的橫面。
而他自此時激活的那道訊息，也更是直從那書籍的下一頁傳來：
【連接中，請稍候…連接完成】
「？」
明顯的波動，傳達著疑惑的情緒，在訊息化下格外清晰。
「獸之王？」
「是我，你是哪個奧默.林頓？當首席的？」
也是在訊息化的心聲里，對方的回答非常迅速平穩，沒有半點當初那似是難以開口的遲滯。
「你有多少奧默.林頓的聯繫方式？我是你給過卡片的。」
「沒關心過……給過卡片又是誰？哪張？塔爾塔羅斯？」
「黑暗特利迦、卡爾蜜拉，原來你還有qq生命體啊？」
「……原來是你…的確，確實該是你……」
「…你還是個散卡童子？」
「你是為這種問題聯繫我的？」
「我是為問你在做什麼而聯繫。」
「在被盤問。」
「被誰？」
「警察。」
「快來找我吧，我顯現的時間有限……而且這些人根本問不到重點，也不聽我說的話，甚至還要威脅我關閉資訊。」
「威脅你？」來不及感嘆真敢啊，他已聽出時間有限。
「你在哪兒？」
「新都區派出所。」
「更詳細呢？」
新都區又不是什麼少見的區劃名。
「…碧翠克斯.施懷雅，你去找…」「滋滋滋……」
【連接中，請稍候…連接失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