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1章 NO.50研究者要有常識
在一場拼接的夢裡，不論是哪個夢境之主都得不了世界的控制權。
當然，說是如此，但其實曼城茶座已經占據了最大的優勢——她清醒。
對於並未接受過專業教育的人而言，要做個清醒夢，要在夢裡找到自我，是純純的二游抽卡概率。
在幾年之間的上百次夢裡，或許會有那麼一兩次的機會，能做個在夢裡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夢。
這樣的機會也是全憑天時地利人和，更多人甚至可能幾年都沒有一次。
並且哪怕是僥倖得來機會——那清醒得也格外有限。
常是心有打算時，反倒驀然驚醒，難能為所欲為。
而反過來，對曼城茶座這類得到過專業領域教育的高材生而言，夢境是另一片自由天地，甚至要比現實來得更加自由，也更加舒心。
哪怕刨開那能心想事成的權力。
能在一片區別於現實的地界隨心所欲這件事本身也充滿魅力，只可惜，當下的這裡迎來了『入侵』。
渾然一體的夢境完整性被破壞，夢境之主的權柄也一時不再，一時間，茶座的優勢便只剩下清醒。
平日遇到這種狀況，她本還能試著掌控自己部分的夢境，以效率較為低下的方式一點點收集回本來的權限。
但既說平日，自然就要提到此刻的不同——在那卡爾蜜拉大肆破壞的當下，外來的意識也在肆意拓展。
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現實都宛若塗色遊戲的地塊占領劣勢般，呈現出她這一方的頹勢。
這一點很反常識。
因為任誰看來，加坦傑厄都能穩穩勝過卡爾蜜拉。
就算是要占地盤拼能力——那能吞噬一切光，自帶特殊電離子，甚至還能灼傷對方的暗影黑霧，也是毫無疑問的超級優勢。
像卡爾蜜拉那種至多靠著瞬移來人力驅動的，怎麼都不配碰瓷。
然而意識層面的占地盤，的確是不靠怪獸卡片的能力來算的。
甚至是反過來——怪獸卡片的能力呈現，是靠著意識層面的交鋒狀況來決定能夠獲得的加成。
這項規則並不絕對，就像奧默會感嘆這兩張卡片都不適合在夢境舞台那樣，其實也存在著能在夢境舞台大放異彩，將規矩扭轉為以怪獸為尊的卡片。
準確來說是怪獸。
像是茜的房間裡始終擺放有一份備份的有象無象怪獸巴賈克模型，也像是在貉手裡長期待機的悲歡離合怪獸格尼克斯，又或是愛織手裡以怪獸卡片姿態呈現的戀鬼。
以及奧默手裡的眼Q。
這些本就在力量上涉及一部分精神層面的怪獸，哪怕是戀鬼那種表現出來純現實破壞的怨念怪獸，也能在夢中一展拳腳，倒反天罡的力壓意識層面上的頹勢。
但此刻的這裡很『公平』。
大家都遵從著正常狀況下的規則，都沒有直接拿特攻怪獸卡行動，哪怕是牌庫豐富的奧默.林頓，在此刻解放的也不是眼Q，只是能讓那卡爾蜜拉卡片的視野驟然一轉的黑暗特利迦。
因為他從踏足此處的瞬間便意識到了——
不同於正常夢境都是在淺睡眠的狀況下構築，與其說是意識底層不如說是意識表層的極易破碎態，這場夢的基礎似乎格外深。
深到本不應有這樣明確的夢境場景。
就像數據流轉最活躍的區域，常會在數碼世界構築成一片充斥交通工具的不穩定領域那般。
深層睡眠下的意識構築的夢境本該光怪陸離，高速變換，不應如此穩定。
他多少能察覺這樣的異常與怪獸卡片有關，但以他自己與鬼蛇、十駕等人對這方面談話了解的狀況而言，單單只是怪獸卡片也不至於造成這等異樣。
類似的狀況他只從霍爾海雅那兒聽過，但那完全就是在開黃腔調戲自己的內容又讓那說法不是那麼保真，一度被奧默不予信任的拋之腦後。
如今是否記起反倒其次，最重要的是這底層意識穩定的夢境，完全可以四捨五入成意識底層。
直接以怪獸的外力干涉這樣的地方，容易留下些醒來仍殘留的印象，弄不好就是長期的心理陰影。
所以奧默不僅放下了眼Q，還封印了黑暗路基艾爾之流的卡片。
不過在有令的幫助下，他也確實犯不著使用那些負面傾向太過明顯的力量。
尤其是在茶座清醒的前提下，他真正需要對付的其實只有速子那本就有些失控，再被怪獸卡片藉以填充自身的心。
不過說是對付，其實也就只是喚醒。
僅僅只是放任，僅僅只是生氣，還遠遠談不上需要對付的程度。
眼下的茶座就已是一副找到了速子所在似的，有明確目的的小行動，那他真正需要對付的，也就那帶了幾分速子真性的卡爾蜜拉。
對於她的強大，奧默看的分明。
速子憑著一腔的怒意與破壞欲，得以在意識領域輕易壓過那昨日才犯過錯，即便沒有被奧默數落也略顯萎靡的茶座。
一個過於有攻擊性，一個過於缺乏攻擊性，如今這此消彼長也呈現在怪獸的對決上，竟能讓黑暗巨人有機會獨自壓制邪神，當真是種奇觀。
但這奇觀也到此為止。
就算是偷借速子的意志『重生』，怪獸卡片的固態信息也無法還原出真性。
她不是真正的卡爾蜜拉，反倒會被卡爾蜜拉怪獸卡片內包含的資訊內容左右。
譬如那令和奧棚的第一位黑幫大小姐，分外執著的小男友。
在變作特利伽那種金毛陽光大狗之前，尚是高冷黑狼的黑暗特利迦，輕易地牽動了那卡爾蜜拉的視野，幾乎是在起身的下一秒便已迎來那雖是光帶的鞭笞。
然而並未展現出有效傷害。
比起相對輕量化，外觀印象直奔花魁藝伎裸肩飄帶而去的卡爾蜜拉，黑暗特利迦卻是純粹的著甲戰士。
覆蓋率頗高的甲冑輕易擋下了暗藍色的光帶，更在下一秒一把攥住了那光帶本身進而拖拽，與此同時，那雖被卡爾蜜拉一度切掉好幾隻觸鬚的加坦傑厄，亦沒有掛機旁觀。
就像人們對大部分擁有觸鬚的生物的刻板印象那樣，它的觸鬚不僅有備用，也在緩慢再生。
趁著兩道黑暗巨人以光鞭角力的同時觸鬚盡出，更在那一瞬藏匿一道暗紫色的線性光束。
【Petrification Ray/石化光線】
同時具備著貫穿效果，也被稱作貫穿光線。
能夠貫穿對方的身體，奪取對方的光，將其化作意識仍存的石像，忍受永久的折磨。
只是且不說黑暗巨人的能量是否也是光的問題，在那彼此構成牽制之勢的十數秒間，巨物們的本體矛盾已然落下帷幕。
某位尚在小房間裡進行陰暗的研究的小姑娘，愕然的望著那破門而入的四人，目光尤其放在四人之中那長得那樣相似，區別僅在一點高度的二重茶座上。
如出一轍的眼神與頭頂的一抹呆毛，偏偏不像她那復甦記憶中的周日寧靜。
「我這是…出現幻覺了？」
「正常來說，是在做夢。」奧默一本正經。
「說什麼蠢話！豚鼠君，感慨自己在做夢才不正常吧！我怎麼會夢到你們破門打擾我實驗？！還這麼有邏輯的對話！話說為什麼那個女人也在？」
指著那不動聲色地端起葫蘆又是一口的令，速子皺了皺眉。
然後後知後覺地感受地動山搖，下意識扶住一旁的試驗台扭頭，就見窗外緩緩石化的巨腿。
「……」她沉默著。
不知是因為窗外大石像腿的震撼，還是因為自己想不起之前的發展記憶。
「因為你在做夢。」
而訓練員只是再次強調。
「因為你在做夢，所以她也在，所以我們都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