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NO.23:魔人的低語
作為一座囊括初高中與大學的一線體校，特雷森的健身房嚴格來說該是健身館，其建築本身有著堪比其他學校的教學樓的規模，足以容納數千人同時進行力量訓練與耐力訓練。
「雖然這麼說，但我們通常還是更推薦學生直接領著器材去訓練場，因為某些人氣很高的學生常能招引更多的學生圍觀，這很妨礙健身房的運轉。」
健身房的登記員說明著，旋即看向奧默一旁那背過身去，正探頭探腦地遠眺無數女孩揮灑汗水，很是目不暇接，都沒看這邊一點的小陸。
委實說挺可疑的。
在這種幾乎全是年輕女性的健身房裡東張西望的年輕男性，換做其他地方都該被狠狠盤問。
但因為這小伙子來時的胸前也掛著明晃晃的訓練員徽章，所以這位女性登記員儘管目光很是微妙，卻也還是禮貌的問上一句：
「這位訓練員也要鍛鍊麼？能出示大致的體檢表嗎？」
「誒？」小陸回過頭來，看著櫃檯又看向手裡捏著電子卡的奧默，「什麼鍛鍊？米浴今天沒有力量訓練。」
「……」
「她問的是你，」眼見櫃檯沉默，奧默便不得不代為開口，「這裡的設施並不只有賽馬娘能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中央訓練員職業福利的一部分。」
儘管外表看來只是一座教學樓，但內部裝潢與器材品質都是世界級的規格，放在外面既難造訪，更有著驚人的使用價位。
但在中央特雷森，不論是學生還是訓練員，都是以一份與尋常健身房規格相差無幾，可謂是低得發指的標準收費。
「並且還會定期出現促銷活動，譬如這幾天就在開學祭活動範疇，我們有專門推行的兩人三足套餐，訓練員與擔當馬娘可以原價的七折享受設施。」
讓訓練員和馬娘一同鍛鍊，這用意聽著很有秋川理事長的風格，也不知是腦迴路相似還是單純在經營方案上報中投其所好。
「啊？我…我就不用了吧……」大抵是不清楚這些，但也哪怕知道也不會在意的捷德奧特曼，試圖逃避這種像昭和老登一樣揮灑汗水的機會。
如今這愈發稀罕的特訓環節，也是新生代小逼的一個側面。
「是嗎，」櫃檯點了點頭，沒什麼別的反應，大抵也看慣了這些訓練員自個兒對健身環節的逃避，「那麼林頓訓練員，您更新的體測數據已登記完成，健身計劃也進行了少許調整，已為您解鎖相關設備。」
「祝您鍛鍊順利。」
「承您吉言。」
頷首接過對方遞迴的會員卡，奧默拍了拍那有些愣神的小陸的肩：「走吧，順便別直勾勾地盯著其他學生，即便是訓練員也容易引來風紀委員。」
儘管嬌小柔弱的小姑娘能夠有效激發保護欲，但帝國皇太子大抵也是難以拒絕那些健美肉體在大汗淋漓的模樣。
雖然不是不能理解，但奧默還是希望對方收斂一點。
「呃…我哪裡直勾勾了…！」皇太子的嘴是很硬的，「我只是沒來過這兒，有點好奇。」
「你都在這座學校待了快半年了。」
「快半年都沒來過健身房很奇怪嗎！」他還在急，「我每次都去一樓說一下，他們就叫我去器材室領那些大輪胎！都不幫我一把！」
「這就是剛才那位小姐說到的更希望大家去室外鍛鍊，尤其是對於某些風評特別的賽馬娘。」
奧默一面說，一面走，目光掃過路上途徑的健身室內的鍛鍊者們，一眼看去少有與速子她們同期的女孩，倒更多是些疑似大學部的大姐姐。
讓一旁的小陸也目光飄忽，有些對不起之前的辯解。
平日都穿著校服還好，這健身房裡動輒運動背心、瑜伽褲的貼身裝束+熱氣蒸騰，大汗淋漓的效果，別說是床底藏東西的皇太子，換做其他同齡年輕人也不見得能穩住。
當然，不包括以對抗強度來彌補對抗戰績的奧某人。
奧某人的目光同樣掃過那些窗口，卻並不停留，心中想的也是這群體面孔構築的古怪風景。
一群大學生混在高中部強度的健身樓層？
很怪異，但也算不上奇怪。
畢竟是在寒假之後的開學第二天，有不少人長了斤兩、少了力氣，連訓練規格也墮落到學妹的等級，正是需要悄悄奮鬥來撐起顏面的時候——前提是不被學妹們遇到。
那還挺難的。
畢竟學妹們也沒少在假期里胡吃海塞。
當下沒出現的原因大多是因為還沒簽訓練員，還得老實遵照運動課比例與文化課持平的課表。
然後就是些雖然簽了訓練員，但也還在和訓練員打拉扯，死活不肯承認自己長了肉的傢伙。
這些傢伙也是一樣無法在開學前幾天出現在這兒的，能讓奧默感慨自己手下雖然有幾個愛拆台、愛掛p臉的姑娘，但至少敢於面對現實。
即便是那最為任性，最可能說出'我不要看！我不想看！'，致敬傳奇閨蜜新條茜的愛麗速子，也一樣得面對奔跑數據代表的現實。
身為研究者所最是不能背離的數據本身，既是祝福，也是詛咒（x）。
當然，其實奧默是有她們的體重數據的。
但那靠著活動室門口木地板下的裝置埋伏得來的數字，果然還是應該裝作不知道。
還是要拐彎抹角地繞一大圈，去用奔跑數據來闡述『鍛鍊本身能優化數據』的邏輯，最終達成給她們增加一部分運動量來減肥的效果。
別說！別說減肥！
這詞彙是如此尖銳，如此醜陋，以至於讓無數女性談之色變，哪怕擁有挑戰巨獸，無懼蟲豸的勇氣，也仍會為之動搖，落下冷汗。
你要用其他的說法來圓融婉轉，這點對訓練員而言自是毫無難度，一個『訓練』便足以道盡所有的理由。
可ta們自己能意識到嗎？
顯然不見得。
在開學的兩天，你有許多機會瞧見訓練員與賽馬娘的衝突。
而這之中出現得最多的字眼，常有那尖銳詞彙的一席之地。
直腸子還是太多了，大家都有著直來直往，不閃不避的勇氣，倒真讓狡猾的魔人自慚形穢，聯絡著醫務室工作的千明，為她指明位置備上擔架，以作不時之需。
儘管這年頭已經有許多種族意義上在人類概念不是很純的訓練員，也有許多藉助外力來強化自身的訓練員，但以他在中央待了半年多的觀察結果而言……
這兒的普通人類還是太多了。
希望他/她們都有自己在與危險生物相處的自覺。
而一談到這一點，奧默的目光就會重新回到一旁的朝倉陸那兒，流露出一份再明顯不過的遺憾。
「而且你難道沒有注意過旁邊的推車？」
「推車？有啊，但感覺不是很好用。」
「你有試過摘下訓練員徽章對著屏幕麼？它們是搭載了簡單AI的變形推車。」
「啊？」
「不需要你操作，它們能展現出驚人的馬力來拽走那些起重機用輪胎…看你這表情，看來你是自己拖的？」
「是啊！每次給我累得半死！為什麼沒人跟我說過！」皇太子有些崩潰了。
「因為那在一開始的電子手冊里有標註要點，嗯……看來你也沒看，那麼想點好的，至少你已經無形鍛鍊了半年，姑且有了能對標跳躍能力的力氣……雖然還是連高中馬娘都不如。」
「我很想謝謝你的安慰，但這真算安慰麼？奧默桑。」
「不算，因為我只是想提醒你，最好還是和我一樣辦理個能與賽馬娘們同場鍛鍊的會員。」
「為什麼啊？這又不會強化我變成奧特曼後的力量。」
「未嘗不能強化，至少體力對我們的確很重要，平成三傑與奈克瑟斯系的大家會贊同我這點。」
「啊…」仍是很不情願的小陸發出抗拒的氣泡模擬音。
「其實還有一點，只是因為不太禮貌，所以我不太想說的太直接。」
「那是什麼？」
「一位靦腆害羞還帶點自卑的少女，常能在慌亂與急切中迸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而當這份力量屬於一位中距離、長距離適性，擅長先行更連大逃也未嘗不能一試的小個子賽馬娘時……」
「你或許能感受一下被時速110公里的炮彈砸中的感覺。」
「……」
「至少沒有火藥，不會二次爆炸，但如果她情急之下施出了[怒濤般的追擊]，那也不好說。」
「順帶一提，這是能從[追擊]進化而來的橙技能，很適合長距離的馬娘，也不知史都華訓練員當初有沒有讓米浴學習。」
「……您能陪我回去辦理嗎？」
「自無不可，也請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能明確這種業務沒有我的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