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NO224將平靜的濾鏡,棄置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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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8章 NO.224:將平靜的濾鏡,棄置於此

  一日前,羅德島製藥有限公司,員工宿舍。

  在女性分區里也算是格外特別的歲家宿舍中,夕與年的二人宿舍,向來以狹窄為最。

  並非公司內部歧視,而是夕大畫家特地選擇最小最偏僻的房間,再以她那揮墨成界的本事,對房間內部進行過擴增。

  放在過去時,她會滿足於自己創造的風景,但如今,作畫空間存在一個難以攻克的技術問題,那就是網線。

  把網線從現實接入畫裡,性質就會變化,網速也將波動明顯。

  這就非常尷尬!

  雖在宿舍里擴增了好幾處空間,但上網總是要回到現實,而回到現實就得看年那討厭的臉,這日子過得怎麼都不算爽利,直至最近今天才有了些變化。

  「姐。」看著屏幕上的作畫參考,夕忽然問。

  便有慵懶隨意的女聲自後方傳來。

  「怎麼了?」

  「你打算在我這兒待多久啊?」

  「嫌我煩了?」

  「倒也弗是,你在這兒的時候,年也不會來,挺好的。」

  「那不就好咯~」

  「好是好,但很難弗在意啊。」

  放下了那花了半年才勉強熟悉的現代畫筆,夕扭過頭來,身後那總是下意識隨筆觸搖晃的尾巴才讓開了些。

  讓她得以瞧見後面那背對側躺,以肘撐地,以掌扶頭、大腿疊出另類二郎腿的大姐。

  這側躺姿勢,要不是看頭髮和尾巴不對勁,她會以為年又跑回來了。

  夕只能感慨,在平日姿態這領域,這倆人可真是姐妹,這隨意到有失禮數的模樣,活該被黍姐一起指指點點。

  這感慨在心頭,卻不言說,便能聽對方繼續:

  「在意什麼?過了這麼些時日,小夕你還不習慣人前活動?」

  「才弗是這種問題啊…」

  幾乎是以疲憊的語氣吐出這句反駁,夕從桌前起身,繞到了令的身前,見她緩緩睜眼地與自己對視。

  「怎麼?」

  她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夕拽了個懶人坐墊過來坐下嘆息:「令姐,你有沒有注意過自己這兩頭一直沒喝酒?」

  「怎麼?」令笑了笑,「小夕整日嫌我醉生夢死,偶爾不喝酒反倒看不下去了?」

  「沒錯,挺害怕的。」夕直言道。

  「連續兩天不喝酒的令姐——恐怕我在群里打出這串字,大哥黍姐他們就都會衝來房間。」

  「有這麼可怕嗎?」忍不住笑出聲來,也緩緩坐起身來的令,捋了捋額前的亂發,「偶爾也是會想清醒一點的吧,清醒一點地想一些事情。」

  「真的清醒嗎?」

  「哈,這話又是何意,難不成我還在夢裡?」

  「不,你在現實,」夕認真地迎著她那如往日般隨性淡然的目光,「我只是很難想像令姐會需要清醒一點的想一些事。」

  「我在小夕心裡究竟是副什麼形象,倒是有些好奇了。」

  「愈醉愈清醒,我是這樣理解姐的。」

  「唔,不錯,能聽到平日總是厭與同飲的小夕說這話,我倒是有些感動,若是這副坦誠模樣能在平日見到就更好了。」

  「說什麼平日,用這份說法就證明你也覺得此刻非比尋常不是麼?」

  「的確,還真是一針見血,小夕你若是平日也有這麼多話就好了。」

  令有些無奈,倒讓夕無語:「…我平日一直都有很多話,只是為了躲黍姐儘量閉口而已。」

  「這話讓黍聽了得多傷心啊。」

  「你不會是在轉移話題吧,令姐。」

  「怎麼會,」一面說著,一面緩緩地閉上眼的令,只是淡道,「獨在異鄉為異客,我所能想的也就只有大家了。」

  「不是還有奧默麼?」

  「的確,新天地,新故人,天秋月又滿,城闕夜千重,」特地未將後半句詠出的她略略頷首,「他倒是位妙人,且還能和大哥與黍那樣的人處得那般親切的模樣。」

  「還有二哥呢,繼那黑蛇之後,黍姐說過二哥來過消息,他也想見奧默那傢伙,還問什麼時候有空。」

  「呵,不奇怪撒,咱們當初就該知道,這是遲早的事。」

  「說是這麼說,但他會問奧默什麼時候有空——他什麼時候這麼禮貌了?」

  「許是在百灶呆久了,太師終是給他磨出了些變化。」

  「對咱們而言,變化是這麼輕易的一件事麼?」

  「自然不是,但卻也絕非不可行之事,對此,你不是最清楚麼,夕。」

  令輕笑,但卻仍是閉著雙眼。

  「心這物事,既可歷經歲月不改、千古不易,也可一朝天開月明,輕易地揮別於過去,想想數年前的你,是否能預見自己如今的模樣?」

  「預見這不用尾巴,不以揮劍,用那小小壓感筆的自己。」

  「…我偶爾還是會用老方法畫圖。」

  雖然沒什麼錯,但被指出就有種『好似背叛陣營』般的尷尬,讓夕小聲訥訥。

  而她那已然占據話語上風的姐姐只是淺淺笑道:「瞧得出來,你那尾巴之前就一直不安分。」

  「弗扯這些!姐你是在神遊對吧!」

  疑似有些急了的妹妹,終於還是沒忍住指出眼下這最明顯的關鍵。

  起身,但又閉眼,好似靜謐養神般的選擇,實則卻在神遊太虛。

  別看當下在和自己聊天,誰知心思到底是放到了什麼地方。

  夕可是清楚自家大姐的手段的。

  在最初的時候,大家一起被黍逼逼叨叨,各是苦不堪言的模樣時,大姐就常是一臉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模樣,從容不迫的模樣讓人無比憧憬——直至濾鏡破碎。

  雖說迄今為止仍是無跡可尋,沒辦法真正抓個現形。

  但在大家對各自的能力認知足夠全面、足夠清晰之後,某人那近乎『魂魄出竅』的逃課行為就已不再是秘密。

  在那之後,令便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樣得躲著黍的後續暫且不提,至少這人聊天時到底都沒有專心在聽——大家都有各自的計較。

  「沒錯,不過我也沒掩飾啊,小夕,何必擺出一副解明真相的架勢。」

  這也確實。

  令姐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毫無特徵的『神遊』,所以才說是無跡可尋,就算是黍也沒脾氣,倘若令姐有意隱藏,她那溯果追因的能力也給不出結論。

  這麼特地閉上眼睛,已然算是明示。

  所以夕才會在心頭打氣,再打氣,還打氣,來接下對方的『邀請』。

  老實說,她完全不想牽扯這事。

  她都隱瞞到現在了,一直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也儘量避免在令姐面前提,但這大姐不找大哥,也不去黍姐,更不找年吃火鍋。

  就擱自己這兒的地鋪上躺著,以至於把年給『趕』了出去——年順勢去住令的單人宿舍去了,讓夕一開始還蠻高興的。

  但這幾日下來。

  不喝酒,也不怎麼說話,就擱那兒杵著。

  偶爾看一眼這邊,都能讓那同人誌展會結束後,還有些單子要做的夕,一驚一乍。

  可以說,青蛙到這兒終於意識到水溫不對勁了。

  這完全就是在明示自己找她聊天嘛!但為什麼是我?!

  這悲憤的質問自然是發不出口的,至少之前都還在裝看不見的夕,不敢這麼直球的問。

  心裡有過鬼的人,真創上鬼的時候那是一點都不遲鈍。

  只有自己知道這個苗頭……

  曾刻下的話語,霎時便浮現心頭。

  可就算是清楚,她也仍是試圖逃避。

  不想接,不想開啟這個話題,肉眼可見的麻煩,肉眼可見的彆扭,還說不定會再次破壞自己對大姐的濾鏡!

  以自己書架上的那麼多本實體戀愛漫畫的內容作鑒,夕曾覺得自己能堅持到大姐終於失望地去找別人。

  但——

  她開始不喝酒了!

  世界終於要毀滅了。

  二哥終於壓不住歲了。

  想必今晚大家就能一同在京城百灶團聚吧……

  懷著如此悲哀的心境,夕終究是決定成為拯救大家的英雄。

  至於被大姐的執著打動,覺得自己果然還是不能這麼甩開對方的求助什麼的……

  不談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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