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8術業有專攻
有些時候，有些事，在你決定不去想的時候，卻會發現它們正以另一種方式彰顯著存在感。
於是你便不得不重溫那句『這次正好有著機會，撞見好多賽馬娘的夢都給接一起了，看著豈不爽快？』。
當那無數賽馬娘齊頭並進的畫面映入眼帘，不論是怎樣的賽馬娘愛好者都會難以忘懷，即便那是在夢中。
毫無疑問，這指的就是昨日深夜時，奧默在夢中所見的風景。
那樣的風景，委實說，非常奇怪。
哪怕只有近期的夢境經歷在逐漸明晰，奧默也已開始總結些尚未被推翻，卻也或許站不住腳的推測。
從之前的夢中舞台，不是以奧默的過去，就是令的過去還原展開的記錄，結合聯邦對夢境研究的主流框架，奧默完全有理由猜測這以往每一次展開的夢境，都是類似夢境伺服器私人房的小型構築。
比起容納了無數人潛意識的大型伺服器，小型伺服器就僅僅通過個位數的『夢境之主』的潛意識充當夢境全素材的支撐。
雖然不太多元，也不夠保真，但卻主打一個廉價且便利。
在聯邦的夢境伺服器架設里，這樣的規格很是常見，常見到奧默在理解令的所作所為時，下意識便以此充作參考。
雖然也不排除更加天馬行空的未知可能，但人總是通過已知來解析未知，並由此拓寬知識的邊界。
奧默也不例外。
所以他在面對那萬馬奔騰的一幕時，下意識會想到茶座。
從過去的雙排到如今的三排，這般突然畫風大變的展開，他難免看向那最明顯的變量，卻聽那行家乾脆拋出了真相。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大事。
本以為是NPC的姑娘們，實際各個都是夢境之主，本以為是三排的狀況卻是誤入超級大房，並且令還否認了對別人夢境的加工，意味著這一切的黑幕另有其人。
但……
這事有必要管麼？
她們只是在縱情奔跑。
她們只是在夢中也追逐著各自鎖定的目標。
這或許是某種賽馬娘圈子裡的大型團建活動，屬於自己以往的消息網都無從接觸到的部分，或許自己作為新人訓練員也還缺些資格來了解這類秘聞……夢裡的奧默一度想過等夢醒再去問問西崎豐。
沒有想過阻止，也並未太過在意，反而是無比自然地跟茶座、令一起，坐在那高台長亭俯瞰運動會。
每有表現出眾的賽馬娘出現，他都能對其做些簡單的介紹與點評。
偶爾還會有茶座也算姑且認識的同學，給她能參與介紹、補充的機會。
回想起來，那畫面頗有幾分圈內老登與輕度愛好者一同，給新人做科普、介紹的感覺。
只是且不論令是否有意入坑，氛圍都確實不錯。
至於那些賽馬娘們是何時停下，又是何時散去的……這些問題被酒液越澆越淡，待到醒來後，比起當時那『回頭去問西崎豐』的打算，他更在那習慣性的回憶復盤裡，驚疑於夢境與現實交接的疑點。
之後的事就非常清楚了。
一大早的頭腦風暴陷入僵局，然而人還是要上班。
而為了工作狀態而將整件事都先擱置不提的奧默，當下卻又疑似被這事重新追上。
莫名其妙的因果，或許只有請來黍小姐才能解明完全，實現理性人總是放不下的邏輯補完。
但或許黍小姐不會配合，他想。
這兩天，他有特地抽空去訪問羅德島的論壇，抓取『黍』這一關鍵字，得出了一條讓他意外的結論：黍小姐對其權柄動用得並不頻繁。
或者說，她似乎蠻排斥那些功利性的用法，更對旁人那些功利性的請求含糊其辭。
明明已經在自己這兒用過好幾次了……
暫時無暇細分那其中的差異衝突，此刻正在玻璃罩里思考的奧默，只是看著前方那大抵精神有恙的亞波人，旋即低聲問向賽羅：
「那傢伙鼓搗的潛意識連結，王牌沒被算進去麼？」
ACE雖是個容易歧義的稱謂，但要暴露出『王牌哥』這樣爺們兒的稱謂，保不齊會被事後清算，你可以永遠相信奧默.林頓在稱呼上的克制，也同樣能相信一下賽羅在正事上的理解能力。
「沒有，不過我還挺懷疑的，那傢伙的精神狀態真能認出艾斯麼？」
「他都提過氣息了，大概就靠濃淡來應變吧。」
雖然亞波人的判斷方式，也算一種值得深究的宇宙人文化，但那對已經戳起了光屏的奧默而言，算是完全的不純物。
「你不會在操作終端吧？」賽羅壓低聲音卻又有那麼幾分蚌埠住的詫異。
「這裡沒信號的，我之前玩的都是單機……」
雖是有力的證言，但也不是能理直氣壯說出的話，讓他的聲音訕訕起來。
「這裡應該是隔斷所有電磁信號的。」
「異次元空間，理應如此。」奧默輕微的點了點頭。
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類地方了，曾經的宇宙商業聯盟飛船基地，也是行駛於類似的地方，也在那時曾提過，異次元航行對聯邦而言也不算是特別匪夷所思的事。
甚至有不少重要的貿易都仰賴於這種航道。
所以對於異次元空間，聯邦亦有不少專業叢書介紹。
較為常見的，已經被歸納齊全的。
尚在探索途中的，內容尚不明確，隨時可能推翻的。
更有還未探明，只存在各類假說的異次元空間類別——這些並不普及卻能用來冒充骷髏王的豆知識，奧默.林頓的儲備是有不少的。
這裡面並沒有亞波人的異次元空間解法，卻有歸納過數種面對未探明空間的應對方案。
不過對一般聯邦市民而言，那些書籍里提及的方案屬實是看看就好，沒什麼參考價值。
愈是簡單粗暴的，愈是效果強勁的，就愈是偏離實際，不論是器材還是技術，乃至是力量，要求門檻都太高了。
但對奧默而言，在那之中被廣泛認為門檻最高，最為粗暴有效的方案，恰恰是他手頭唯一的選擇。
「Gillvalis。」
無機質的語氣詮釋著奧默身後閃過的虛幻輪廓，只是當它冷不丁的響起，大家下意識的目光都是看向美浦波旁，還以為是她忽然打破了『小聲說話規則』。
結果卻見奧默身後那如幻覺般的龍形機械輪廓閃沒。
緊接著，更見前方背對著大家，在操作台前忙碌的亞波人突然狂躁起來，好似突發惡疾般，操作幅度增大，自言自語也帶幾分氣急敗壞。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沒有回頭看來，好似被那屏幕牢牢吸引，以至於忽視了身後此起彼伏的手機提示音。
【月環蛇：都能收到吧？
現在大家可以直接通過手機交流
以及，
我已經給王牌發消息了，等她過來，咱們就直接出去】
器材強化、數據侵蝕，權限覆寫。
亞波人的科技固然出色，更在異次元基建與生物技術上有著令人驚異的卓越建樹。
但在電子元件、精密儀器、數據構築等方面的領域，造出吉爾巴利斯這等吞噬行星的大禍的克西亞人，才是毋庸置疑的技術更先進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