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節113.因禍得福
強行帶走熊德魯伊，替德魯伊擦屁股，惹那位法蘭科大領主不喜，這一切都值得嗎？
安南也不知道，但他覺得自己沒做錯。
無論法蘭科領地和德魯伊有何紛爭，他們放任兩地邊境燃燒都是不爭的事實。
自由城有充分的理由插手。
而看著安南送失血過多的同伴回城，並告訴鹿角德魯伊的死訊，仇恨和感激形成的割裂讓德魯伊們感到迷茫。
它們被人類所殺，又被人類所救。
唯有精靈德魯伊奧加爾，堅定地死死凝視安南，猶如在看一個仇人。
「我救了你們和森林。」安南平靜地說。
這一刻，奧加爾的腦海忽然迴蕩起先前人類士兵的嘟囔。憤恨漸漸消退，化為一絲不自然。
「謝……謝謝。」他艱難地開口道。
安南露出一副被嚇到的表情。
奧加爾惱怒地說：「我們還不至於不知感恩！」
……
歷時半天的春季大行動宣告結束。
自由城動員了十幾萬人，沒有獎勵，不過這場行動本身就是一場有趣的體驗。
軍團士兵們通過山地急行軍得到錘鍊，平民們也參與了一場集體性行動，孩子們則當成一次好玩的大冒險。
當然，也有一些意外，比如不少人迷失在山林里……他們還得派人去找，小精靈也在幫著帶迷途的人出來。
剛回來，安南就問大姐，法蘭科領地和德魯伊有什麼矛盾？
沒想到依然和森林山脈有關：故事倒很簡單，法蘭科建立領地後開始大肆掠奪森林山脈的財富，其中也包括世代居住在森林裡的精靈……
她們就是財富本身。
然後就是所有吟遊詩人的故事中會有的轉折：走出森林山脈的精靈德魯伊回到家園，發現族人都被人類擄走，當做玩物，憤怒地召集好友，在人類城鎮大開殺戒。
最後精靈德魯伊的結局是被人類殺死，法蘭科領地和德魯伊也從此結怨。
安南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人類從精靈手裡奪走新紀元可不是靠著和平……所以你有時候很難說刻板印象是偏見，還是某個群體的縮影。
打聽完內幕，安南來到醫院看望德魯伊們。
除了熊德魯伊，其他德魯伊都只是有些脫力或用光了魔力乾涸，只有奧加爾割傷了手加嚴重虛脫，不過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熊德魯伊暫時死不了，不過它的皮肉里殘留了不少槍頭和泥沙，需要清理出來。
正好第一批醫生剛從學校畢業，安南找來兩人，當著狐疑的德魯伊們的面介紹：「別看他們年輕，但每一個都是經驗豐富的普通外科醫生。
「普通？」奧加爾不敢對救命恩人造次，但偏見還是存在的：「沒有大師外科醫生嗎？精英外科醫生也行……」
「普通指的是……呃……指的是什麼來著？」安南問大姐。
「就是治療基本外傷的醫生。」
「沒錯，所以沒有什麼傳奇外科醫生，史詩外科醫生。」
熊德魯伊被推進手術室，還有一名德魯伊跟著它進去，以免熊德魯伊被疼醒，把醫生當成敵人一掌拍過去……
那就是艾倫大陸第一起醫鬧事件了。
收回目光，安南看見奧加爾朝自己走來。比起之前，他好像又瘦了些……還是說是自己的錯覺？
「你救了森林和我們……」精靈德魯伊的眼神滿是複雜，但也沒有躲閃：「作為對應，我們會祝福你的領地。」
因禍得福，不過安南只是搖頭：「你誤會了。我救你們不是為了獲取你們的幫助，只是作為寶石海灣的領主，我有責任保護這裡的一切，包括森林。而你們是我的客人，你們遇到危險我不能做事不管。」
安南若是欣然接受，德魯伊們還覺得能藉此還掉人情，但他這麼說……
塞拉娜愈發柔和的眼眸就能說明一切。
妲德順理成章的領著它們去城外看麥田，安南也好奇地跟了過去，看它們如何賜福植物。
德魯伊的祝福像是一種施肥，隨著它們的吟唱和施法，自然能量化作星光落進泥土和植物之中。
安南的注意很快從被祝福的農田回到德魯伊身上，因為那個叫奧加爾的精靈德魯伊幾乎瘦得脫骨……不是他的錯覺。
「他怎麼了？」安南忍不住問。
德魯伊們沒有回答，塞拉娜帶著一絲痛心說道：「他……釋放了破壞誓言的自然法術，正在變成復仇者。」
此刻的奧加爾已經與俊朗無關：「這是大德魯伊對我的懲罰……」
「沒辦法治療嗎？」
怎麼好像聽上去「德魯伊復仇者」更像是種詛咒？
「蘊含魔力的果實就能讓他恢復，不過來不及了……」
而且奧加爾也不想去找。
「蘊含魔力的果實……這個行嗎？」安南若有所思地掏出一枚初心果實。
「初心果……你怎麼會有？！」奧加爾死死盯著安南。
「很奇怪嗎？我在精靈王庭那麼多天，為什麼沒有？」安南反問。
奧加爾啞口無言，看著安南手裡的初心果，拒絕道：「這是我使用了逾越力量的代價，就讓我——」
安南強行將初心果塞進奧加爾手裡。
他和愣住的奧加爾說：「我對復仇德魯伊了解不多，不過我覺得……光是殺戮破壞森林的人並不能解決問題。」
「為什麼？」
「德魯伊復仇者存在了多久，幾千年？幾萬年？它們解決了什麼問題？」安南闡述著客觀存在的事實：「說難聽點，就算現在所有人類王國都變成德魯伊復仇者，都不能阻止森林被破壞……那你為什麼會認為復仇者可以？」
「我……」
「『復仇者』的含義你不明白嗎？復仇……它們已經脫離了德魯伊的初衷，被怒火吞噬了神智。」
「你這麼說是不對的……」一名德魯伊想要反駁。
安南打斷它：「但以我淺薄的認知，我想復仇者沒有種植過任何一片森林吧？」
那名德魯伊無言。
「不過選擇權在於你。」安南的視線離開奧加爾手裡的初心果，「你想繼續創造森林，修補傷痕，還是當一個背離了初衷的復仇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