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節24.賣梳子
魔法影像能讓安南成為無人不知的名人，賺得盆滿缽滿，但能保護他和朋友不被敵人傷害嗎？
街上的孩子拿不住手裡的寶石。即便不被搶走，也會因為各種原因丟失。
所以安南會看似愚蠢的將賺來的錢全都花在自由城上，奢侈的用奧術能核、山銅堆砌出一座不朽的浮空城。
說是被害妄想症也好，說是缺乏安全感也罷，安南謹記著一句話：不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他人做決定——
奧爾梅多在這一點和安南站在同一戰線，在她的微風城遭受毀滅後，「毀滅你，與你無關」這句話就深深刻在她的腦海。
艾倫大陸只有兩種人，要麼坐在餐桌前，要麼被端上餐桌。
說歸說，安南當甩手掌柜之前，還要先把守護者魔像的生意搞定的。
他挑的買家就是維塔利格。
自由城現在有兩扇傳送門：城西的物流倉庫與城主府前的廣場。
它們每小時變換一次，通往分布各處的商業街。當得知是安南找他，維塔利格要親自來自由城。
安南聽說了王國信使的話，連忙讓他牽著匹重型宛馬過去，千萬別跑過來。
王國信使走後他還埋怨：「怎麼會有國王不呆在王宮整天到處亂跑……」
「對啊，怎麼會有這種領袖呢？」奧爾梅多復讀了一遍，盯著安南猛瞧。
「我去讓鄧不利少把兩台魔像弄過來！！」
安南在伊蒂莉婭捂嘴輕笑中起身走到休息室外，讓僕人去拍一趟。
十幾分鐘後，守護者魔像和騎士魔像一起搬了過來。
安南打開傳送門，穿著正式的維塔利格手握國王權杖，站在傳送門對面，背景是議事的大宮殿。
「怎麼樣了？」
安南以前不懂貴族們談話前為什麼要先說一堆沒用的廢話，現在多少明白了些原因——聊一些話來暖場，讓接下來的話不突兀。
維塔利格嘆氣：「有順利的地方，也有不順的地方……我告訴貴族們不要忘記承諾，人民會打破桎梏，結果他們就繼續給人民製造桎梏。當一個國王果然沒那麼簡單。」
「北方呢？」
「你去的那一趟讓他們老實了許多。我準備徵召士兵，一點一點將他們從前線換下來。」
「好主意。」
安南安慰他別太著急：「不錯了，王國被克洛禍害成那樣，我以為要四萬年才能恢復如初。」
「得多腐朽才要花四萬年？」
維塔利格莞爾，視線落在安南身後兩台魔像。
「我想……你有正事要和我說，對嗎？」
「喔，忘了給你介紹。」安南一副才想起來，讓他想要唾棄自己的虛偽模樣。但賺錢嘛，不寒磣。
「蘑菇屋新研發的守護者一型魔像，實力介於職業者到精英，能持續巡邏一小時以上，有法師塔充能的情況下更久，我想你一定用得上。」
「確實。」
打量守護者魔像，在魔像臉龐停留了一瞬。
用女性形象代表彰顯力量和權利的魔像？
維塔利格不理解，但安南這麼做一定有著深意……然後他忽然想到，魔像是用來警告貴族的，但平民不知道，這樣的形象正好會讓平民安心。
不愧是安南……
「我先要300……不，500台。」
看來維塔利格真的很信任安南，或是被鬧事的貴族弄得焦頭爛額，連價都沒問。
安南的黑眸瞬間如拿到壁爐邊的黑寶石般閃閃發亮：「守護者魔像一型的製造成本約80金幣，公開售價250金幣，我可以以100金幣的價格賣你。不過我建議你買兩百到三百台守護者魔像就夠用。」
說著安南指向一旁的騎士魔像：「守護者畢竟只是治安型魔像，收拾貴族，維持治安夠了，但王國還要面臨北邊的威脅……騎士魔像是真正的鼠人殺手，不過我們還在解決持續時間的問題。」
「我也要500台，不過我有個要求，做好了先交給我怎麼樣？」
「包在我身上！」
安南算是體會到威爾海姆商人面對自己時的感覺了。
哪怕沒特意賺維塔利格的錢，八百台魔像也讓安南賺了差不多一萬金納爾，抵得上許多繁華城邦一年的稅收了。
新發明真的有用，前提是能當「梳子」賣出去。
「謝謝。」
安南賺了錢，獲了利，維塔利格還要管他道謝。
「不用，你堅守北境，阻止鼠人南下，我也只是賣了些東西給你。」
「正因如此，我才要說謝謝。」維塔利格真誠地說：「你沒有趁火打劫，而是以雙贏的名義伸出援手。你知道嗎？這些天我見到太多貴族的虛偽，他們能面色不改的撕毀自己此前的承諾……」
安南也只能安慰維塔利格。
維塔利格又問起派來的年輕學生們，安南看向奧爾梅多，她說英格麗特領著他們在城主府做基層工作。
他們像是火種，會給即將燃盡的王國帶來新生機。
傳送門關閉，安南坐回沙發里，長舒口氣——很好，貿易比想像中順利太多。
「你真的要賣100金幣？」奧爾梅多問道。
「幫他就是幫我們，而且我們也沒吃虧，還有的賺。」
八十金幣是鄧不利少報的成本，隨著魔像開始大規模製作魔晶和澆鑄模具形成產業鏈，成本還能進一步降低。75，甚至70金幣。
安南繼續說：「瑞坎爾王國畢竟是個老牌王國，我們待得時間又太短，王國人腳上的枷鎖沒了，心裡的枷鎖還在。許多傳統根深蒂固……我擔心內部的慣性會席捲著維塔利格不得不跟他們走……」
在一片土地換了一個國家後，依然會延續之前的政策和思維。貴族換了一茬，過去是麥克老爺，今天是傑克老爺，還是什麼也沒有變。
維塔利格是個和安南一樣的理想主義者。他現在還能堅定，還充滿希望，但當身邊的所有人，所有事物都往一處奔涌而去，他還能在浪潮中堅持多久，能否堅持自己的內心和理想？
這是安南最不想看到的。因為那代表他所做的一切都付之東流。
時間是文明的摯友，時間也是文明的死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