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節19.好印象
「讚美世界之樹，賦予……」
感受到注視的艾莉停下祝福，睜開眼眸，發現許多族人在看著自己和安南。
菲奧莉雅和凱蘭卓也相繼停下，披在身上的聖潔外衣逐漸消退，盯著艾莉的腳和安南的舌頭。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安南蒼白地解釋道。
「哪樣？」菲奧莉雅面無表情。
在自由城訪問了六天，她們對安南的流言早有了解。對於一個術士來說，這其實不算什麼，而且安南確實很有才華。
但怎麼連使團隱形主使艾莉長老都……
「你是不是碰了什麼，吃了什麼？」艾莉好奇地問。
凱蘭卓抿了抿嘴唇，菲奧莉雅讓精靈們先出去。
「我就是吃了一顆橡果……」
「伴生橡果。」艾莉回答。
「那是什麼？」
「和古橡樹種在一起，會形成一片草木，能增加誕生古橡樹人的機率。」
「我吃的應該就是這個了……」
「你運氣不錯，很少有人吃伴生橡果能長出植物。要解除嗎？」
「拜託了！」
身上長出植物雖然很好玩，但太容易引起誤會了……比如高等精靈長老和風精靈長老此刻的神情。
真的是伴生橡果嗎？
自然魔法的光點落在安南身上，手上和舌頭上的植物自然脫落。安南鬆了口氣，看向帶著異樣的另外兩位長老：「你們怎麼了？」
「我……」菲奧莉雅險些沒法維持冰山模樣。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該談論結盟正事了。」
凱蘭卓的話將安南的注意全都吸引過去：「你們決定了？」
「只是初步商議。」
……
精靈使團造訪的第七天，結盟的初步談判啟動。
議事廳，安南、伊蒂莉婭、奧爾梅多坐在長桌一側，英格麗特抱著一摞資料站在旁邊。
另一側是高等精靈長老凱蘭卓，風精靈長老菲奧莉雅，木精靈長老艾莉。
安南以為會有地位更高的長老從王庭來的，但初步談判真的只是初步談判：兩邊只是各自闡述結盟要面對的種種問題：比如貿易，文化交流，以及面對敵對勢力是否協同作戰，共享情報，還有彼此的地位和權益。
凱蘭卓說自由城應給精靈超出公民的待遇，當有精靈違反《自由城法典》時也無權關押，要交給王庭。
菲奧莉雅說自由城應允許精靈在自由城定居、從政。
艾莉說自由城應再多種些樹。
風精靈長老和木精靈長老的要求奧爾梅多當場答應，即使她們不說，自由城也會這麼做。凱蘭卓的要求則遭到拒絕。犯罪的精靈是否關押可以暫時商議，但超出公民待遇不行。
輪到自由城一方。
奧爾梅多說結盟後要允許自由城人去精靈王庭。
伊蒂莉婭說除了貿易，他們還應進行一些深層合作，比如開辦學院。
安南則像個吉祥物坐在旁邊。
精靈們同意了伊蒂莉婭，否決了奧爾梅多：精靈王庭是整個精靈族群的淨土，除非是客人和朋友，任何外族都不能踏足。
兩邊各有一個異議，雙方開始據理力爭，互不相讓。
精靈長老認為自由城能從結盟中獲取大量利益。除了名聲，精靈王庭還是個強有力的盟友。相比之下，自由城很難幫到她們。
奧爾梅多不這麼認為。自由城目前雖然弱小，但擊敗瑞坎爾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而相比實力，他們最重要的是潛力，是橫跨北境、中土、南方的一百多條商業街，是安南的未來。
十年後，五十年後，一百年後呢？那時候精靈王庭恐怕還是老樣子，但誰知道自由城會變成什麼樣的龐然大物。
因為精靈王庭的體量和地位，奧爾梅多可以把自由城放在下位，適當退讓一些利益……但不代表他們會變成精靈的附庸。
帝國也沒法讓自由城低頭，精靈王庭也別想。
最後，奧爾梅多做出靈魂發問：「如果自由城真的對王庭無用，你們為何要與我們結盟？」
她誤打誤撞蒙中了精靈王庭的想法：除了看中自由城的潛力，精靈王庭結束千年的獨善其身的深層原因就是，精靈王庭內部出現了兩種聲音。
精靈在阿爾多森林待了太久，久到輸了那場大戰，丟了精靈歷，這一切都因為漫長的壽命固化了她們的思想，意識不到外界的變化。
而新生的精靈意識到了。再這麼故步自封下去，精靈王庭很可能繼續衰落。
一邊是維持數萬年的規則，一邊想要打破陳舊做出改變，這兩種聲音分為了老年派和青壯派。而前些年神靈們的突兀消失讓青壯派壯大。
兩種聲音越來越響，分歧越來越明顯，擔憂精靈王庭因此分裂，長老院決定先做出改變：重拾盟約制度。
老年派想的很好。她們把盟友變成傀儡，既安撫了青壯派，又沒有改變規則。
不過青壯派也很聰明，他們看中了安南，認為自由城不會甘願當一個傀儡。
三位精靈長老有兩位是青壯派——和安南走的最近的艾莉反而是老年派。
但不代表凱蘭卓和菲奧莉雅會站在安南這邊。她們戴著有色眼鏡……即使如此，也不得不承認很難找到自由城的缺點。
比如這裡完全沒有讓她們難以接受的地方。
雖然自由城連魅魔、鼠人、地精這種骯……生物都有。但他們只是做到了宣稱的「不論種族，只論性情」，這句話又很符合精靈的觀念。
最後談判結束，他們誰也沒有說服誰，不過也沒破壞彼此的關係。
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還談不上。化敵為友……也不至於。精靈使團最多遭遇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摩擦、矛盾和困境。
相比之下，自由城做的事又比別的地方順眼太多。
要挑一個人類勢力結盟，她們首選自由城——對有些任性和傲慢的精靈來說，一個好印象已經夠了。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完成任務，精靈使團該踏上返程了。
安南覺得時間太短，還不夠了解自由城，精靈們卻覺得夠了。
「每個地方都存在缺點，我們也不例外，所以只要讓我們看到夠多的優點就夠了。」艾莉表現出的老道和開明讓安南微張開嘴。
「精靈歷慶典還有兩個月開始，安南，到時候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