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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睡著了?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周翔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現在要把晏明修儘快弄出這裡,而且現在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艱巨的人物。

  要把一個比自己高比自己重的人背出這種不平坦的山林,儘管離村子已經不遠了,也夠他累的了。

  周翔嘆了口氣,自語道:「你他媽就是我的祖宗。」

  他把外套套在晏明修身上,然後把晏明修背了起來,晏明修的體重把他壓得幾乎成直角,他一步步艱難地背著晏明修往外走。

  兩百多米的山路累得他快要跪下了,才終於把晏明修背了出去。

  劇組似乎有很多人在找他們,遠遠就好多手電筒朝他們照了過來,晃得周翔眼睛都睜不開。

  「在哪裡在哪裡!」

  「晏總!周翔!」幾個工作人員跑了過來,一見晏明修暈過去了,都嚇傻了。

  導演也跑了過來,急道:「怎麼回事!你們去哪裡了!地震了呀,你知道多危險嗎?」

  汪雨冬也過來了,上去就把晏明修架了下來,拍著他的臉急叫道:「明修?明修?把他抬到擔架上,快叫醫生來。」

  周翔張了張嘴,想說他沒事兒,可是看所有人緊張成那樣,他說了也白說,只好退居到一邊兒。

  汪雨冬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道:「周翔,這是怎麼回事!」

  周翔冷冷地說,「我陪晏總出來散步,地震了,晏總撞著腦袋了。」

  「大半夜的散什麼步!」

  周翔也豁出去了,他肚子裡的怨氣太重,再不發泄,他可能會做出更極端的事情來,於是他諷刺道:「晏總想散步,哪是我管的了的。」

  周圍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在娛樂圈裡哪有人敢這麼跟汪雨冬說話。

  汪雨冬也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周翔敢頂他,他第一反應就是周翔仗著跟晏明修的關係,恃寵而驕。

  其他人也大多這麼想,尤其是那些猜測他和晏明修關係不尋常的人,他們看周翔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了。

  周翔甩了甩腦袋,轉身往遠處走出,尋了一處空地,席地坐了下來。

  眼下不能回屋,也就無事可做,他就像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抱膝蹲在一邊,看著遠處一群人為晏明修忙活,汪雨冬臉上焦急的表情,異常地刺眼。

  76、最新更新

  由於地震震級不大,村子沒有遭到嚴重的損失,只是有些腿腳不方便的人在跑動的時候受了些輕傷。

  儘管如此,卻沒有人敢掉以輕心,村子裡的人都把被褥之類的搬到了外面的空地上,儘管天氣寒冷,依然打算晚上在外面過夜。

  像他們這種人煙稀少,建築也大多低矮的地方,地震能造成的損害並不大,但是他們最怕的卻是由於地震造成村子與外界隔絕,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人心惶惶。

  周翔也從房間裡拿出了兩套被褥,把賓館提供床單墊在地上,鋪上兩層褥子,然後縮進被子,在角落裡眯了起來。

  大部分人其他都睡不著,周翔耳邊一直有著那種悉悉索索的聲音,他開始還聽得很煩躁,怎麼都靜不下心來,不過他拍了一天的戲,晚上又背晏明修走了那麼一段路,本身已經很累,濃濃的倦意終於侵蝕了他的意識,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天明之後,光線太亮,周圍太吵,他很快醒了過來。身邊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周翔眯著眼睛,就見一雙雙腿在他眼前走來走去。

  他晃著腦袋坐了起來,鼻尖凍得都僵硬了。

  劇務跑過來推了他一下,「回賓館了,應該沒事兒了。」

  周翔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抱著被子跟著眾人移回了賓館。

  他一進屋,就看到晏明修躺在床上,看樣子依然沒醒,而汪雨冬就坐在床邊的椅子裡,正在看新聞。

  見周翔進來,汪雨冬冷冷瞥了他一眼,「出去,找賓館給你重新開個房間。」

  周翔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周翔。」汪雨冬充滿寒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你心裡清楚你是什麼。」

  周翔自嘲地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什麼,用不著別人提醒。

  他重新開了個房間,在晏明修那層的樓上,進屋之後他先打開了電視,現在是早上六點多,很多人都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地震,但是電視上已經有報導了。

  原來這地震發生在黔桂邊境的山區里,震級4.7,由於地域廣闊,人員分散,目前沒有得到重大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的報導,地震局的專家正在分析地震範圍,並預測之後的兩三天可能會有小規模餘震。

  看來這次地震並沒有造成大的損失,那麼劇組的拍攝計劃也就不會有大幅度更改,這地方他不想再來第二遍了。

  看完新聞之後,已經快七點了,他估摸著陳英起床了,在她看到新聞之前,就給她打了電話,給她保平安。

  然後他就睡覺了,折騰了一晚上沒睡好,實在太累了。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直到有人來叫他繼續拍攝。

  村子裡到下午也早已恢復了秩序,他們抓緊日落前的幾個小時,拍攝了一部分內容。

  這一天,直到周翔回房間休息,他都沒見到晏明修。

  接下去的幾天,晏明修似乎一直都在房間裡沒出來。

  周翔每天起早貪黑的拍戲,不僅要忍受同事對他的質疑,還要防備譚殷又耍什麼花招,最要命的是,只要是汪雨冬在場的時候,他的每一場戲都要反覆拍上七八遍,儘管他的戲份並不多,汪雨冬出現的時間也不長,但每天只要有那麼一兩次,就足夠他累得喘不上氣來。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周翔得罪了汪雨冬,主動跟他說話的越來越少。

  周翔倒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兒垂頭喪氣,真正讓他覺得心慌的,是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怪圈,一個重複前世的經歷的怪圈。

  一切的一切,就是他重蹈覆轍的過程,他眼睜睜地看著當年發生的事在現在一件件發生,儘管細節不同,但是大的方向卻半點沒錯,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往老路上走,停都停不下來。

  他有些害怕。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他怕死,他怕再這麼走下去,最終的結果會和前世一樣……

  難道他獲得新生只為了重複一遍前世的錯誤?那又有什麼意義。

  周翔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卻發現自己力不從心,他已經控制不了事態的發展。

  又過了兩天,他終於見到晏明修了。按照行程,周翔在山裡的戲份已經快要拍完,他要和晏明修一起回去。

  晏明修的戲份很少,一兩天就結束了。只是他狀態不好,進展很慢,但沒有人敢催他,導演對他要求也不高,晏明修只要能露臉就夠了。

  他們的拍攝地不在一個地方,周翔只是老遠瞥了晏明修一眼,晏明修也恰巧轉過頭來看到了他,兩人目光交匯的一瞬間,周翔感覺心臟被猛擊了一下。晏明修的眼神很深、很沉,好像一個無底洞,讓人望進去就感到壓抑。他說不清那是什麼感受,只是心裡堵得慌。

  晏明修看了他一眼之後,就轉開了臉,周翔也僵硬地轉過了身去。

  劇組給他們安排了車,第二天送他們出山,其他人繼續留下來完成後續的拍攝任務。

  晚上周翔收拾好行李之後,就打算睡覺了,這時候,賓館的內線電話響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晏明修那個房間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電話,「餵。」

  「你現在過來。」晏明修說完這句,就掛斷了電話。

  周翔嘆了口氣,穿上衣服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