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學生認為,治國應當突出一個『法』字,無法不成章,無規矩不成方圓,國家無人管,便會成為一盤散沙。
而『法』,便是萬世之源,萬物之根本,治國之準則。只有上下一心,人人徇法守法,才能讓天下太平,讓敢於分裂王朝之人心驚膽戰,犯什麼罪,施加什麼懲罰,法無禁止即可為,法無授權不可為。
讓有志向報復國家之人,放開手腳,替他們保駕護航,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如此方能治國。」
此時此刻,這名學子畏懼的看了眼女帝,低下頭說了一句。
這句話說出來,不少人亦都點點頭。
這個年輕人,說得同樣不錯。
至少和『仁』說的不一樣了,體現出了差距。
不過話說回來,『法』同樣是大乾主流,大乾律法本命就是維護統治階級,所以這個小子所言,倒是沒有讓百官心生不滿。
大家暗暗記住此子,打算在陛下委以重任之後,將此子拉到他們自己陣營這邊,他們覺得此子名次應該會靠前。
這個論斷說出來,不少大臣自然都比較滿意。
就連齊楚二國之人,也不得不承認,這百人之中,還是有幾個有才華的人,不怯場已經不容易了,承受這麼大壓力的情況下,還能將他的答案說出來,並且沒有太過於結巴,已經是非常艱難的事情了。
接下來,又有不少人,走出來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但是說來說去,無非是『仁』、『法』、『和』、『禮』等等字眼,進行論述,而且都遵循了第一個周庭所說的句式,先說一個字,然後繼續論述它,仿佛這樣才會讓這個步驟,變得稍稍順利起來,不然確實難以展開。
至於那後面的人,都是在給周庭鋪路罷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周庭很有可能,便是殿試第一了。
就連那太常寺卿,也是紅光滿面,非常自豪。
自家兒子,力壓其他文人士子,奪得殿試第一,成就狀元,如此之名聲,他又豈能不滿意?
女帝目光落在李閒那邊,這都九十多人過去了。
他……還這麼鎮定?
難道他不打算站出來了?
「大乾文人士子,也就這般才華了。」
齊軒冷笑一番。
此時此刻看大家這場殿試結束,所以不免出言諷刺起來。
他覺得,除了幾個人還說得算不錯之外,大乾文人,還真的一般般。
他們都只是在重複剛剛那些人重複過的話題,就沒有一點新意?
難道那些人都是一群跟屁蟲?
「如果就此下去,也沒什麼說的意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人只是那參與初試之人,卻不料他們,已經是大乾最優秀的百人了,還真是有些讓人惋惜!」
楚逸風同樣看著上方女帝,毫不客氣的說道,「本宮這邊,有人想回答一下這個問題,不知乾國陛下意下如何?」
一句話說出來,女帝皺眉。
他們在這裡,選拔大乾文人,結果你齊楚二國,想來湊熱鬧?
這是他們湊熱鬧呢,還是干擾大乾殿試?
想要破壞的心思,昭然若揭了!
來不及女帝說什麼話,便有楚國一個年輕人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他先是和上方女帝拱了拱手,隨即直接說道:「乾國陛下,在下獻醜了。」
說完這段話後,楚國年輕人環視一圈,冷笑說道:「治國之策,哪來那麼多重複過好多次的大道理?說得未免耳朵都起繭子了!
要我說,拳頭硬了才是王道!
治國治國,無非便是征戰四方,有敵來犯,當出兵滅之,有諸侯心不齊,亦當出兵滅之,只有國強才能民富,『仁』、『法』、『和』什麼的話題,誰不懂?重複前人論斷,都是一群無用廢話,不應該出現在殿試這種環境上,只是乾國作為一方小國倒也可以理解,終究是落了下乘!」
此人說話,鋒芒畢露,甚至聲音高昂,就連很多大乾官員,都是眼前一亮,生出一種感覺:年輕人當如是也!
相比起來,大乾文人,確實都是重複的前人論斷,落了下風。
很多人在聽到那段豪言壯志之後,甚至心中,都生出了濃濃的無力感,它大乾確實弱於齊楚二國,這是事實。
可他們當面說出來,難道便不是羞辱?
大乾百官,此刻都陰沉著臉,只覺得臉上無光。
尤其是那周庭,此刻被當眾嘲笑,說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堆廢話,卻也無法出言給出有力反駁。
因為他們說的話,的確是真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所以選擇了閉嘴。
至於那齊國那邊,同樣有人走出來,卻說出了不一樣的論斷,他們認為,治國應當大力發展經濟,只有有錢了,才能做很多事情,沒錢的話別說什麼『仁』、『法』之類的話題了,都沒用,百姓的一切衣食住行和安居樂業,一切社會的運作基礎,都以錢為準則。
主旨還是那句話,乾國之人,只知道說一些空話罷了。
被齊楚二國連番羞辱,眾學子都低下頭,不敢面向陛下那邊,就連那些文武百官,此刻也心中一嘆。
果然,這就是雙方的差距。
他們的內容,或許有待推敲。
但是他們的氣勢,卻壓得大乾學子,節節敗退。
這次陛下選擇讓齊楚二國使者來此,他們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下場了。
「我大乾還有人尚未表述,下此定論,未免太早了吧?」
看到齊楚二國之人一臉得意的模樣,宮羽煙淡淡的說了一聲。
在女帝這段話下,周庭看向其他幾人,不免搖搖頭。
就剩下這幾人了,又有何用?
在不少人都發表了觀點,而有幾人怯場不敢上場之後,李閒總算是站了出來。
他和上方女帝抱了抱拳,說道:「學生,見過陛下。」
宮羽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小子,還知道出來?
他存心想讓這些人嘲諷大乾不成?
若不是因為你,孤怎麼可能同意齊楚二國之人的如此要求?
宮羽煙看著李閒,隨即才有些心生不滿的說道:「你有何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