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隨著陸雲清的高喝,百官的精神都是為之一震,而後紛紛看向那齊楚二國使者,他們……會選擇如何應對?
這些人,肯定不會下跪的。
只是右相這一聲,確實氣魄不小。
就連坐在上方的宮羽煙,都是稍稍有些詫異。
要知道以前的陸雲清,可從未如此過。
那老東西,倒是罕見地硬氣了一次。
此刻在齊楚二國使者團之中,所有人都顯得十分淡定。
至於那最前方的位置,齊國太子齊軒和楚國太子楚逸風,卻都是淡淡一笑,似乎完全沒當一回事情。
說實話,今日來此,能被他們放在眼睛裡的,或許也只有坐在上面那位輕紗遮面的女帝了。
畢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在奪權的過程之中,成功登頂寶座的。
那大乾太子宮瀟,可不是普通人。
但即便如此,都被宮羽煙成功奪權了。
這樣的實力,自然無人敢輕看,任何一個在王朝更替之中能逆流而上者,都不簡單。
大乾這前公主宮羽煙,能成功上位,便證明了她的能力。
而今,他們得知大乾女帝一直未曾婚配,或者是一直未曾納妾,這是齊楚二國很多人,都津津樂道的內容。
大乾女帝,如今在位六年,膝下卻沒有任何子嗣,豈能不讓人好奇?
而傳聞大乾女帝有一個女兒的消息,其實他們也不是太相信,傳聞傳聞,自然不可能太過於真實了,有些事情本身就是捕風捉影的,真實性不是太高。
他們今日來此,其實就有這樣的目的。
齊軒思緒至此,便淡淡的說道:「本宮身為齊國使臣,而且是齊國除了父王之外,最尊貴的太子,見到乾帝自然無需下跪,而且本宮還從未聽說,使者來大乾,需要跟陛下下跪的,這是陛下剛剛定好的規矩,還是說大乾右相的意思?」
此人的身份,自然無需下跪。
之前老乾帝在位的時候,他們齊楚二國幾十上百次來這邊,其實都沒有下跪,哪怕老乾帝都沒有這要求,所以齊軒說得很是鎮定。
楚逸風同樣笑了笑,有些嘲諷地看向了陸雲清,淡淡的說道:「這位……便是大乾右丞相吧?」
陸雲清皺眉,說道:「有何指教?」
這楚國太子,為何單獨將他摘了出來?
這些人,真是煞費苦心。
「指教談不上……」楚逸風笑了笑,說道,「大乾右丞相,多年前被我朝軍神打得差點丟了小命,落荒而逃,聽說當時可謂是聞風喪膽,夾著尾巴逃到大乾,再也不敢來邊境顯擺,現在倒好,在大乾朝廷休養了這些年,竟然也如此風光了?敢要求本宮在這裡下跪?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你!」
陸雲清瞪大眼睛。
這楚國太子,竟然敢公然說他的醜事?!
百官都敢怒不敢言,因為此次齊楚二國使者來大乾,或許也只有左右二相,才有這樣的資格跟他們對話了。
右相這樣的故事,他們也聽得不是太多。
只是知道,當時的確是戰敗了。
據說那楚國軍神衛槊,確實是一個很強的存在。
只要有他參與的戰爭,都是戰勝的一方,也正是在那幾場戰鬥中,大乾丟掉了不少領地,然後元氣大傷。
當然,那也是老乾帝在位的時候,發生的一些事情。
據說也正是在那幾戰當中,乾國的地位,一落千丈。
多年前的大乾,雖然比不上齊楚二國,實力卻也不差,至少有一戰的資格。
而現在,哪怕齊楚二國不斷在邊境騷擾,大乾也不敢反擊,這就是如今現狀。
大乾國力,確實已經支撐不起打仗了。
「右相不必惱怒,難道這不是事實?」
楚逸風又笑了笑。
陸雲清還未說什麼的時候,坐在上方的女帝,卻已經輕啟朱唇說道:「如果你們來我朝,便是為了嘲諷幾句,還不如回去楚國好一下。」
齊軒聽到女帝發話,只覺得單純聽聲音都是十分有特色,像是玉石敲擊的聲音一般,直入人心,的確讓人心神振奮。
以往,他僅僅是在畫上見過女帝長相,卻也是女帝公主之時的容貌,那個時候已經是絕色之姿。
現在又當如何?
齊軒眼底閃過一抹好奇之色,說道:「傳聞大乾女帝風華絕代,齊某今日代表大齊前來,便斗膽請求乾帝,不妨摘下面紗,讓齊某看看女帝尊容如何?」
一句話說出來,左相林世安卻也看著對方,非常不滿的說道:「齊國太子這句話,屬實是有些過分了,你父親親自來了這裡,也無法如此要求陛下,你身為區區太子,應當端正自己的態度,否則禍從口出。」
雖然齊軒說的話非常客氣,用上了諸多敬詞,但是他卻很沒禮貌,竟然作為一個他國太子,想要要求女帝摘下面紗,一見尊容。
這樣的要求,哪怕女帝不說話,林世安也得站出來,反駁一句。
不然,是欺他大乾無人?
齊軒聽到這番話,意味深長的說道:「久聞大乾左相老謀深算,權勢滔天,去年年底,就縱容身後之人,貪污大乾國庫救災銀兩,導致大乾數千子民直接被凍死,沒想到犯了如此之罪,左相依然好好地站在這裡,看來關於左相的傳聞都是真的,這大乾竟然無人敢動你,佩服,佩服!」
說話間,齊軒一邊鼓掌,一邊意味深長地說出這句大乾朝堂,無人敢說出來的話。
「你——」
齊軒這一句話,讓左相瞪大眼睛!
他又豈能想到,這齊國太子,竟然還知道這件隱秘的事情?
難道齊國在大乾的眼線,竟然布得這麼深了?
其實有些話題,大家都心知肚明。
當然也沒人敢說出來,都選擇保留了一分面子。
今日這齊、楚兩國使者上朝,竟然毫不客氣地將這些話都說出了出來,還真是完全不給面子。
嘲諷了右相不說,現在還嘲諷左相,兩大權臣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不愧是齊楚二國的人,比起去年的狂妄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百官之中,有些許平日迎合二相,卻在心中有一份抱負的清官,此刻同樣嘆了一聲,這便是國弱的下場。
堂堂女帝只能坐在那裡,聽著這般羞辱。
「如果來我大乾只為這件事,你們還是從哪來的,滾回哪兒去吧,齊楚二國疆域遼闊,便教出這種修養的太子?齊皇和楚皇都知道麼?」
女帝淡淡的說了一聲,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