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李閒的背脊仿佛被無形的寒冰侵襲,在這寒天臘月,細密的汗珠不受控制地自額頭滲出,沿著臉頰蜿蜒滑落!
「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錢……」
李閒顫著聲,試探性地說了一句。
他感覺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每一寸肌膚緊繃到了極致。
誰又會知道,在自己家裡,竟然遇到了如此危險?!
李閒突然想起,在和那牙人認識以及到買了這套宅子,期間對方一直對這個宅子發生了什麼事情語焉不詳,只是說了這個宅子之所以便宜,與柳府那件事情息息相關。
那麼他現在遇到的危險,是否與自己買了這個宅子有關?
在李閒說話的時候,握著匕首的人沒什麼反應,甚至還向前動了動,以至於李閒的脖子皮膚,甚至都感受到了匕首冰冷的觸感。
李閒一瞬間頭皮發麻,趕緊說道:「閣下且慢,你是不是因為我買了這個宅子的緣故?你跟這個宅子的主人有什麼恩怨,也別牽扯到普通人啊,我就是一個被那牙人騙著買了套宅子的讀書人,冤有頭債有主,何必牽涉到其他人?」
在李閒這段話下,匕首總算稍稍遠離了一些,李閒心中一喜。
只是,還沒來得及他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伸出一隻手,並且直接拍向他的嘴,餵進了一個東西。
「咳咳!」
李閒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驚恐的道,「你到底餵我吃了什麼?!」
同樣讓李閒有些驚訝的地方,在於眼前的人,是一名穿著黑色夜行衣的女子。
此女子長相絕美,只是表情冷冽,眼底帶著殺意,可能在聽到他說那些話之後,還是留下了他的命。
當然也有可能,對方從一開始,就並不想殺他。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女人!
女子剛要說話,突然腳步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幸虧她扶住了旁邊的門框,隨即她一口血就吐了出來,神情頓時變得虛弱起來。
「你……你沒事吧?」
李閒一臉愕然地問了一句。
剛餵了他東西,這會兒就受傷吐血了?
他是不是可以……
剛想到這裡,李閒頓時放棄了這個心思。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女人可都不簡單!
尤其是李閒遇到的女人,沒有一個是普通人,比如他那個出身不簡單的便宜老婆,還有他老婆身旁那個女人,以及眼前的黑衣女子。
每一個人,都不是普通人。
「我剛剛給你下毒了,照我說的去做,三天內我會給你服用解藥,不然三天後便會毒發身亡!」
黑衣女子見李閒一臉怪異的看著她,頓時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話,隨後她坐在地上,開始盤膝,似乎在恢復傷勢。
只是在她身下,依然能看到不少血跡,地上零零散散的是眼前女子流下來的血,觸目驚心。
李閒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愕然說道:「毒?!」
女子坐在地上,只是睜開眼,淡淡說道:「我接下來跟你說幾味藥,去幫我抓,分別去不同藥店,千萬不要去同一藥店,不然會有麻煩,開好藥之後,今晚熬了就送過來……」
……
不久以後,李閒捂著肚子,滿臉難看的從庫房離開。
當然,李閒也將這個庫房鎖好了,防止怡怡和小安進來這裡。
李閒站在院子裡掙扎許久,想起了黑衣女子說的那句下毒的話……說實話,他對那名女子所說內容有些存疑,畢竟什麼毒藥,需要三天才能發作的?
按理說,毒藥但凡只要進了肚子裡,基本都會被消化,有毒自然也就發作了,所以是不是那個女人誆騙嚇唬他,然後需要藉助自己買藥療傷?
李閒想報官,但一想到這個世界好像有些不一般,就又停了下來。
畢竟,他老婆都能踏雪無痕,這明顯違背了科學價值觀,這也讓李閒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懷中揣了一錠銀子,便離開了府邸。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階段或許還是乖乖照做好一些!
臨走之前,李閒幹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兒,是對他進行了催吐,吐到渾身難受,肚子裡沒有什麼東西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第二件事,便是安排了一下小安,特別說了一句,不讓任何人去後院那個庫房位置,尤其是怡怡,千萬不能讓她好奇進去。
雖然屋子他已經鎖住了,但誰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對自己的女兒有什麼想法?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哭都哭不出來了。
小安點了點頭,說他會看著宮馨怡不讓進去。
李閒鬆了口氣,最後揣著銀子,無奈離開了柳府。
沒多久,李閒在幾個藥房,分別開好了藥,回家之後將藥熬好,最後端著熬出來並晾好的一碗藥,站在了庫房門口。
好在這個宅子比較大,後院發生的事情,前院也不可能知道,不然住個一進一出小宅子的話,可能現在自己有危險的事兒,女兒早就知道了。
當然了,李閒還拿了點酒精過來,同時在手中還拿著幾塊布,停頓了片刻後,李閒開鎖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庫房裡面,女子依然坐在地上,看上去臉色很不好看。
在其身下血跡斑斑,十分明顯,而且可以看得出,是黑色血跡,並非鮮紅血液,果然是中了毒。
「女俠,我聽從您的吩咐,特意找了好幾家藥店,分別湊齊了這副藥,不過我個人覺得,你是不是得管管你這個傷口了?」
李閒將碗遞了過去,同時給了一個建議。
地上這些血跡很明顯是她包紮不好,流下來的,這種情況之下,很容易引起缺血,到時候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女子沒說話,抬頭看了眼李閒,拿出銀針在藥碗中試了一下,隨後又仔細聞了聞藥湯的味道。
等到她做完這一切,發現都沒問題的時候,這才將碗端過去便一飲而盡,最後閉上眼睛,繼續療傷起來。
「剛剛我看到你流血了,我現在帶來了布條,真不用包紮一下嗎?」
李閒又問了一句。
這句話問得很有必要,剛剛雖然催吐過了,可在這期間,絕對已經消化了不少,還是有很大的危險,所以對方不能出事。
一屍兩命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女子睜開眼,目光十分危險。
「得,我只是一個建議,您不願意聽就算了……」
說完,李閒搖搖頭,便打算離開。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咚」的響聲。
李閒向後看去,卻有些驚愕地發現,那名女子已經撐不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