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李閒投餵

  慧能看著青葦帶著李閒遠去,直至身影消失不見,這才放鬆下來,長舒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保護不力,差點釀成大禍。打算過陣子前往乾國找李閒,一是誠心賠罪,他既說欠李閒一條命,就定要做到;二是想和李閒探討大道,李閒之前所言,讓他心中有些感悟,也多了不少疑慮。

  這期間,他得閉關靜修,好好消化這些事。

  當然他還要回師門找師傅,把李閒的話原原本本講給師傅聽,問問師傅的看法,期望能解開疑惑,在求道之路上更進一步,當然他也沒報多少希望,因為他本就是佛法最高的那一個佛子,只是師傅經歷的事情比較多,可能會對自己有一些幫助。

  片刻後,慧能無奈地嘆了一聲,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緩緩離開了皇城大街。

  只留下一片狼藉與一眾驚魂未定的士兵,還有那依舊躺在地上、被青葦兩巴掌打傷的齊鈺。

  而在不遠處的某處飯莊二樓,一個帶著斗篷的人,冷冷的盯著地上的齊鈺,隨即消失在了原地。

  當天晚上,皇宮衝突還在持續升級之中。

  而在皇城外面,卻發生了一件事情。

  那下午出師未捷身先傷的齊鈺,好不容易治療得差不多了,卻被人發現,突然暴斃在了王府之中!

  ……

  ……

  大乾境內,夜色漸濃。

  李閒拖著稍顯疲憊的步伐,身旁是遮面的青葦。這一路,幾個時辰過去,青葦好像一座沉默冰山,一語不發,李閒主動搭話,換來的也只是冷冷一瞥,接著便自顧自的帶他趕路,李閒滿心無奈又鬱悶。

  好在行程雖遠,並非日夜不歇,此時他們剛出乾國邊境,踏入一片山林。林子裡樹木高大、枝葉交疊,暗影斑駁,蟲鳴聲此起彼伏。

  李閒肚子餓得咕咕直叫,鼓搗一會兒後,設下陷阱,接下來半個時刻之內,竟幸運地抓到一隻野山雞。

  隨後,李閒在青葦滿是狐疑的注視下,手腳麻利地處理起被他抓到的山雞。

  他來到溪邊石旁,將山雞褪去毛羽,剖腹掏髒,用溪水沖洗乾淨,又在山林中找了些六年來幸運發掘到的本土『大料』,將其用一塊石頭碾碎混合,均勻抹擦雞身內外,醃漬起來。

  最後,李閒取到濕潤的山間泥土,蘸水後開始簡單攪拌了片刻,隨即又取來闊大的樹葉,鋪在地上,再放上醃製好的野山雞,將山中新采的蘑菇與野蔥,一併填入雞腹,用細藤條縛緊雞身,隨後樹葉裹著山雞,黏土糊在外層。

  片刻後,泥團成型。

  李閒開始點火,將泥團置於其中,不時添柴撥火,濃煙繚繞。

  李閒忙活這麼久,青葦是在難掩心中好奇,終於是問道:「你在做什麼?」

  吃個雞而已,殺了去內臟然後直接用棍子穿過烤著吃不就行了?

  非要這麼複雜,還把那些料碾碎抹在雞身上,這到底是什麼做法?

  而且最讓她意外的,還是李閒用泥裹著雞身的做法……

  聽到前輩總算是跟他說話了,李閒這才看著青葦,說道:「我餓了,打算做個吃的,前輩是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

  青葦哼了一聲,淡淡說道:「我只是受女帝囑託來帶你回去,別套近乎,我跟你沒那麼熟。」

  李閒無奈嘆道:「好吧,不過前輩,待會兒山雞肉熟了,你吃麼?」

  「沒興趣……」

  青葦直接閉上眼睛,繼續打坐起來。

  李閒無奈聳了聳肩,倒也沒和這個高冷前輩多說什麼。

  雖然對方很高冷,看上去不好說話,但是李閒還是覺得青葦人很好,因為他們約好的時間,是一周。

  可齊國巨變,按照約好的時間來,他估計都被齊鈺給折磨壞了。

  所以及時趕至的乾國前輩,確實讓李閒非常感激,態度不好點他完全不在乎,對方救了他的命,已經是大恩人了。

  很快,李閒待泥殼烤得乾裂、焦黃起來,方才熄滅了火堆,繼續悶晾起來。

  又過了片刻時間,空閒折了根木棍掃開火堆,敲擊泥塊使其剝落,那樹葉同時綻開,一陣香氣便瞬間瀰漫四周!

  就連打坐的青葦,都是下意識吸了吸鼻子。

  而這個時候,李閒看著雞皮油亮酥脆的一幕,忍著燙撕開雞腿,頓時放在嘴裡,吃起了入口爽滑的叫花雞,那叫一個逍遙自在。

  聽著李閒吃叫花雞的聲音,青葦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坐在篝火旁邊,看似神色淡淡,實則目光自李閒撬開封泥,叫花雞出現之際,便頻頻游移那邊。

  別看她是武道宗師,平日裡餐風宿露,口舌之欲向來淺淡,而且吃一頓飯基本上管好幾天。

  可此刻的她,手中劍穗輕輕晃動,足以證明她確實有些嘴饞了。

  眼見旁邊的李閒大快朵頤,吃雞的聲音接連不斷,她緊抿嘴唇,欲言又止。

  「不過是一隻山雞罷了,又能有多好吃?」

  青葦暗自低語。

  李閒聽到了旁邊嘟囔,卻也急忙說道:「前輩您也吃一根雞腿!」

  「不需要。」

  青葦淡淡地說了一聲,卻下意識喉結動了動。

  她的餘光,還在偷瞥身旁李閒,雞肉香氣絲絲縷縷的直往鼻腔裡面鑽。

  李閒乾咳一聲,卻不點破。他用葉子裹著雞腿,來到青葦身旁,帶幾分笑意,遞至青葦面前,說道:「前輩,您來救我,已經是非常勞累了,所以您給我個面子,姑且嘗一嘗晚輩手藝,如何?」

  青葦一怔,抬眼撞見李閒稍顯真誠的目光,又逢這般直白的『投餵』,臉上也是有了些許紅意。

  她的清冷再難維持,猶豫片刻,終是伸手接了過來,點頭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