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中年男子,卻並未來到李閒身旁。
而是選擇站在了距離李閒二十多米遠的地方,打量著李閒。
此人身姿挺拔,相貌俊朗,他的雙眸深邃如淵,黝黑之中透著威嚴之色,仿佛能看穿一個人的心思,冷冽且攝人心魄。
此人——自然便是齊國最尊貴的人,齊皇。
其神情不怒自威,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帝王風範。
就這姿態,確實是一個很有氣質的人,不愧是齊國皇帝,就是他的氣色不是太好。
李閒心中也不免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打量片刻之後,齊皇方才出現一抹笑容,如春風拂面般說道:「久聞小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器宇軒昂,氣質不輸我那幾個兒子,真是好一個年輕有為的年輕才俊。」
「當然還希望小友別介意,非常之時,還是拉開距離好一些。」
齊皇自然也是擔心瘟疫,知道這一次的瘟疫來勢兇猛,屬於空氣傳播,所以他如今表現得很是謹慎。
李閒點點頭,同樣客氣的說道:「草民見過齊皇,草民今日來,有一件事情想要說明……」
「請說。」
齊皇愣了一下。
這一次要說明白的,不應該是他自己麼?
李閒也有話對自己說?
不過這點時間,倒是無關緊要。
很快,李閒說了克制瘟疫的方法,齊皇聽到方法內容後,原本還算鎮定的表情,瞬間變得滿臉不可思議了起來,甚至連他的手指,都在輕微抖動著。
他呼吸變亂,緊緊地盯著李閒,一字一句的說道:「此——話——當——真?!」
他讓慧能帶李閒來,其實另有目的。
但他真沒想到,李閒剛和他見面,就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這是一個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的驚喜!
那就是可以克制瘟疫的方法!
這一刻的齊皇,甚至激動的身體都在發著抖。
足以證明,他的內心有多震撼。
慧能雙手合掌,同樣感慨的說道:「李大人至今未曾感染,且以李大人的風骨,小僧認為,李大人不會說假話,此事值得相信。」
「好好好!」
「來人,傳孤旨意下去……」
接下來,齊皇迅速安排起來。
哪怕後續,李閒強調說已經感染的人,就只能看他的命了,牛痘法只適用於未感染之人,可齊皇都無所謂。
當這一切事情安排下去之後,齊皇再次看向李閒,隨後他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剛剛的慧能,已經用獨特方法傳音告訴他,李閒能走,卻沒走的事情了。
如此大義之人,便是聖人。
聖人之姿,值得他鞠躬。
他是皇者,對於這一類聖人,更是敬佩。
李閒沒什麼反應,倒也直截了當的說道:「陛下將我『請』來這裡,到底是什麼目的?還請陛下現在告知我。」
齊皇點點頭,他其實想讓李閒住下來,吃點好的。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估計也沒吃過什麼好的,從李閒髒了的衣服,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一路上很苦。
但齊皇還是很認真的說道:「聽聞小友能治心病……不瞞你說,孤的愛妃,在兩年前患上了心病,且近些年來,症狀加重,發病頻率加快,十分危險,所以……」
說到這裡,齊皇輕聲乾咳一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這一次說是請過來的,但事實上,是擄過來的。
他作為一國之君,哪怕再怎麼臉皮厚,在李閒以德報怨,並且拯救大齊於水火之中的情況下,齊皇還是有些臉上過意不去了。
對比起來,他好像就是那個小人似的。
李閒愣了一下。
隨後,李閒方才恍然大悟。
若說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治療心病的人,那可能的確就是自己了。
因為這個原因,把自己帶來,好像也說得過去?
……
乾國。
皇城。
李府隔壁。
凝霜坐在搖椅上,身後則是丫鬟給她晃動著搖椅。
在此期間,一個蒙面人出現在了凝霜身旁,恭敬的行了一禮。
凝霜示意停下,隨後說道:「怎麼樣,有他的消息了嗎?」
蒙面人說道:「最新消息,李閒在齊國皇城,進了皇宮之中,疑似是齊皇想要見李閒,所以才請慧能大師將他帶走的……」
「不應該啊……」
凝霜自言自語一句。
那些和尚一個個心高氣傲,怎麼可能聽命於齊皇?
難道這過程之中,有什麼隱情?
「好一個齊皇,竟然知道乾國不敢對那名宗師如何,想玩一個釜底抽薪……」凝霜搖搖頭,又問道,「外界的瘟疫,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傳播,聽說皇城附近硯山縣外圍的一個村落,似乎有人感染了,官府正在緊急封閉處理,此外……」
蒙面人解釋了一句。
凝霜點點頭,說道:「今日過後,你就不要來見我了,有些事我自有定奪……」
蒙面人恭敬地點了點頭後,很快離開院子裡。
想到李閒之後,凝霜的眼底又出現了一抹不忍之色。
許久,凝霜方才嘆了一聲。
她抬起頭,看著碧空如洗的天空。
李閒那張臉,又仿佛出現在了天空之上一樣,揮之不去……
而這個時候,乾國女帝亦是出現在了李府之中。
當然在這之前,女帝並未通知任何人。
她望向在院子裡,和春花秋月一塊玩耍的女兒宮馨怡,愁容滿面的臉上,也總算流露出了些許放鬆的神情。
女兒託付給他之後,個子長高了不少,氣色也和去年差不多。養得挺好的。
看來李閒那小子,對女兒還挺重視的。
「秋月姐姐,我爹爹到底是不是在皇宮那邊呢?他怎麼出去那麼久?我老覺得你在騙我!」
宮馨怡玩著玩著就不玩了,突然氣鼓鼓的說了一句。
這一聲,讓女帝心中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