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將他的聲音送進耳朵。
蘇夏眨眼愣了半晌,才聽懂他說的「粘人」是什麼意思。
本來他貼著她的耳後,蘇夏就像是被點燃了引子的煙火。
要不是被死死抱住,抵在路燈上,她就要竄上天了。
腦子一瞬間炸成一片,從耳後順著脖頸到背脊,麻成一片。
此時明白他的話後,心底的泡兒咕嚕咕嚕,冒的更響。
怕直接燒化了。
蘇夏雙手攥緊他的衣領,不經意地縮了下脖子。
「怎麼?」
盛颺不僅沒收斂,反而因為她的動作,唇落在了更柔軟的脖間。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溫熱的呼吸就噴在頸側。
蘇夏覺得更熱了……
「癢……」
她直接圈緊了他的脖子。
明明是想躲。
可整個人更緊地往他懷裡鑽。
盛颺覺得自己現在要還能忍,就不是人。
他一手緊緊攬著她的腰,一手墊在她的背後,將人從懷裡撈出來,視線往下,落在了她柔軟泛著水光的唇間。
「糖糖,我能親你嗎?」盛颺抵著她的鼻尖,低聲問。
蘇夏紅著臉,幾乎承受不住這麼近距離的親熱:「你……舌頭不疼了麼……」
「……疼啊。」盛颺看著她在路燈下更加柔和白皙的小臉,又往前壓了一寸,「疼也得親。」
「可我的嘴巴、還疼呢……」蘇夏小聲說。
「這次我小心點。」盛颺吻了吻她的鼻尖,溫柔又耐心,聲音繾綣帶著笑,像是誘惑,「蘇老師給個練習的機會?努力才有進步,我今天肯定比昨天表現得好。」
「……」
他的唇將觸未觸,就落在她唇尖上方一厘米的位置。
暖黃的光將他的臉分割成兩部分。
細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
可蘇夏還是一抬眼,就看到了他眼底小小的自己。
明明是在屋外,周圍黑夜連成片。
可他的懷抱,卻生生圈出了一小塊天地。
蘇夏眼裡、心裡只看得到他。
偏偏他誠心要她開口,近乎是折磨地不落下那個吻。
蘇夏閉了下眼,收緊手臂,直接往前,吻住了他的唇角。
成功被勾引。
相貼的唇明顯能感覺到他的唇角勾了勾。
下一秒,他的薄唇微啟。
輕輕含住。
蘇夏攥著他衣領的指尖一瞬間收緊,隨著他的動作,直至泛白。
昨晚她喝了酒。
大腦本就不甚清醒。
還被表了白。
然後發生的一切都像在夢裡。
雖然是初吻。
她也並沒有留下太多明確的記憶。
還是今早唇角的傷,像是證據。時刻提醒著,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此時此刻,她無比清醒。
他的每一個微小的動作、甚至是慢慢急促的呼吸,她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而就像他自己說的。
他做什麼事,都是全情投入。
蘇夏甚至覺得,在這件事上,颺神的精神……也表現的淋漓盡致……
跟昨晚的磕磕絆絆相比,他幾乎是神一樣的飛躍。
蘇夏只來得及閉上眼。
然後就完全被他帶著走。
在差點因為缺氧呼吸不暢的前一秒,蘇夏炸成廢墟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還用得著練習嗎?
他……根本已經到了導師的水平吧!
路燈下飛蟲浮晃。
明明是冬末,蘇夏卻覺得自己出了一身汗。
直到最後分開,她閉眼喘了好久才覺得能順利吸進空氣。
而在她平復的過程中,他還一下一下安撫似的啄著她的唇角。
最後一下,輕輕吻了她的傷口。
蘇夏又是一顫。
「糖糖……你這……」等她呼吸漸漸平復,他貼著她的唇,啞聲道,「以後還要多練習……」
這是嫌棄她的業務水平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麼。」
明明是不服。
說出的話卻破碎不堪。
帶著氣音,近乎撒嬌。
蘇夏閉了下眼,面對懸殊的實力,直接認慫:「好吧……你本來幹什麼都學得快,你聰明、天賦高,行了吧!」
盛颺直接低低笑了:「在喜歡你這件事上,我確實有點天賦異稟,無師自通……」
蘇夏:「……」
明明是臭不要臉的自戀。
可帶著表白,就近乎樂曲般動人。
蘇夏睜開眼,有點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
盛颺也終於不舍地退開幾寸。
她的小臉一片嫣紅。
像是傍晚天邊粉色的雲。
唇色從淺淡變深,唇心還沾著點曖昧的濕意。
眼底盪著一片水光。
瑩瑩動人。
偏偏她還什麼都不知道,睜著圓圓的鹿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盛颺幾乎是咬著牙克制下身體裡的衝動。
然後偏頭吻上她眼角的水光,喟嘆出聲:「怎麼這麼敏感……」
「……」
蘇夏指尖又是一緊。
這回她學乖了。
直接將整張臉埋進他的脖頸,小聲投降:「別再來了……我、我手指疼。」
盛颺呼吸又變急了點。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鬆開一隻手,捉著脖後的小手送到眼前,然後吻了吻她的指尖:「這關手指什麼事?」
他鬆了一隻手。
蘇夏怕掉下去,兩條細長筆直的雙腿下意識圈住了他的腰:「我還腿疼、腰疼、嘴巴疼呢……」
剛剛太過緊張和刺激。
全身幾乎都緊繃著。
這會兒放鬆下來,可不渾身哪哪兒都酸麼。
「……這麼多地方疼?」盛颺感受著腰間的力量,渾身繃著閉了下眼,啞聲問,「難道就沒有一點舒服的感受?」
「……」蘇夏直接啞然,小聲抗議,「你幹嘛問這個……」
盛颺抱著她轉了個身,自己靠在路燈上,勾了下唇角:「現在不都有售後回訪嗎?我這不是……為了以後的努力找找方向。」
他的呼吸依舊很沉。
細碎的短髮搭在額前,反倒襯地眼睛更加深邃。
眼底裡面像是藏著風暴。
只是被主人克制著壓了下去。
這會兒臉上倒是帶著漫不經心的淺笑,像是真的只是做個「售後回訪。」
蘇夏忽然湧起一點危險意識,誠心建議:「你還是……別努力了吧?」
「怎麼?」盛颺緊緊盯著她,問出的話卻懶洋洋的。
蘇夏舔了一下唇,小聲嘀咕:「你現在……已經很好了。再努力,貧富差距太大,我跟不上……會自卑的。」
「……」盛颺愣了一下,然後低笑著吻了下她的鼻尖,「我們糖糖怎麼這麼可愛。」
「那要不,以後你主動?」盛颺吻完,一副好心為她著想的模樣,「努力練習才是進步的唯一捷徑。我這兒隨時開放,你想怎麼練都可以。」
蘇夏鼓了下臉,嘟囔道:「那我要是想練習了,你不在身邊怎麼辦?」
「……」盛颺唇角的笑意微頓,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對不起糖糖,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有更多時間陪你……」
「我不是怪你。」蘇夏趴在他的懷裡,小聲解釋,「我忙起來也會沒時間陪你。我就是、想你了……」
感情真是種奇妙的東西。
明明中間他們隔了十年沒見。
她守著自己偷偷的喜歡,似乎可以一直這麼下去。
可現在在一起了。
才一天……卻像是過了很久很久。
得到了一點,就貪戀更多。
蘇夏忽然開始反省。
她是不是過於貪心了。
「對了,你怎麼現在回來了?」蘇夏才終於想起這個問題。
盛颺:「給你發的消息沒回,不太放心,回來看看。」
「那我要是睡了呢?」蘇夏問。
「那也能看看你。」
盛颺話音剛落,不遠處停著的車忽然響起兩聲鳴笛。
一直暗著的車燈也倏然亮起,穿破黑暗。
像是在提醒什麼。
蘇夏一瞬間回神,從他懷裡直起腰:「你要走了是嗎?」
盛颺抱著她站穩,又頓了片刻,才輕輕鬆開手:「嗯。等會兒要去趕飛機,明天外地有個見面會。」
「……那你還跑這一趟!」蘇夏站穩,心疼地仰頭。
盛颺靜靜看了她半晌,才低笑著在她額間印下一個吻:「糖糖……不是只有你會想我。我說的有點粘人……是真的。」
他過去的二十年裡,只有夢想這件事。
往後餘生,她就是他的夢想。
「那你要注意身體!」蘇夏忙不迭的提醒,「要抓緊一切可以睡覺的時間好好休息。還有你的腰……」
見他的表情一瞬間危險,蘇夏趕緊改口:「哎呀,我說的不是那個!」
盛颺低笑:「我也沒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蘇夏心虛:「我緊張了嗎?那你的腰傷……不是事實麼。」
盛颺抿唇,微微彎下腰,視線和她平視。
看了她幾秒,才低低笑開:「行,我好好養傷。只是以後……你別忘了今天的質疑。」
「……」蘇夏咽了咽口水,小聲為自己辯解,「我沒質疑,我是擔心……」
「擔心更不行。」盛颺盯著她,輕飄飄地說,「以後你會知道,這擔心……是多餘的。」
又是以後。
蘇夏忽然生出點有恃無恐:「那以後才知道的事,我現在怎麼不能擔心了?」
盛颺:「……」
這話幾乎帶點挑釁。
盛颺卻無力反駁。
也無法自證。
這場關於「腰到底好不好」的爭議也在又一次的鳴笛提醒聲中無疾而終。
等到看著似乎終於旗開得勝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回到門內,盛颺才邁著鬆散的步伐朝催命似的車子走去。
他剛走到,車門從裡面拉開。
齊鳴小心翼翼地解釋:「哥,真不是我想打擾你們!只是再不走,飛機要趕不上了……」
盛颺沒搭理他,逕自上了車。
「颺哥,這你之前沒看完的彩排視頻。還有這個,是公司發來的明天的行程安排。」齊鳴為了將功補過,趕緊給工作狂遞上平板。
結果盛颺看都沒看,只拉下帽子往臉上一蓋,抬手熄了車頂燈。
「你未來老闆娘讓我好好休息。沒別的的事,別吵我。」
齊鳴:……
是是是,知道您有女朋友,您最牛比!
齊鳴簡直服了。
以前是天上的神,怎麼現在好不容易有點人氣兒了,反而更飄了?
盛颺說是休息,腦子裡卻迴蕩著她的那句:以後才知道的事,我現在怎麼不能擔心了。
沒成年,喝口肉湯都感覺在犯罪……
愁死……
作者有話要說:一整章的糖,甜份是不是超標了?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