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來的很快。
到了醫院,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疲勞過度引發的心絞痛。
但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基於蘇夏做過心臟手術的前科,後果可能更嚴重。
醫生開了藥,叮囑要多休息,飲食清淡,一行人這才鬆了口氣。
盛颺從到了醫院,就沒再多說一句話,此時卻忽然開口詢問了幾句醫生注意事項。
蘇夏乖乖坐在一旁,觀察著他的神色。
等到出了急診室,見他臉色還不太好看,蘇夏不由小心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怎麼,不舒服?」盛颺立馬回頭看她。
蘇夏搖了搖頭,臉色還有些白,但依然揚起唇角,語氣輕鬆:「隊長,我沒事了,醫生也說了是突發性的。這會兒我一點也不疼,心臟很健康……」
蘇夏說著還自證似的抬手拍了拍胸口:「所以你別……」
話還沒說完,卻忽然被盛颺抓住手腕。
「……不開心……」
蘇夏盯著握住她手腕的指尖,後半句就呆呆地呢喃出聲。
盛颺帶著她的手腕往下,直到垂在身側,才頓了片刻,然後鬆開手。
他的唇線抿直,沒接話,只抬睫看了眼四周。
然後周圍科室正探頭探腦的醫生護士們倏地都縮回了腦袋。
……
盛颺收回視線,垂眸看了眼似乎在發呆的人,然後抬手摘下頭頂的棒球帽扣在了蘇夏頭上。
「你乖一點,我就開心了。」
蘇夏被帽子扣的一懵,睜大眼睛從眼皮上方盯著近在咫尺的帽檐:「……」
盛颺太過惹眼,即使是凌晨的醫院,已經有不少認出他的醫生護士。
為了避免更多的騷動,幾人匆匆從地下停車場離開。
回去的時候,是齊鳴開車。
盛颺的棒球帽帽檐右上角吊著一個小小的圓環。
人一動,圓環就會跟著晃。
蘇夏像是得了個新玩具,上車後就不停的輕晃著腦袋,然後盯著那個圓環傻樂。
「為什麼不回宿舍睡覺?」
正玩得開心,一旁忽然響起沒什麼溫度的聲音。
蘇夏脖子一僵,立馬老實坐好,知道這是要秋後算帳了。
「沒,就是昨天練得太晚了,就順便睡在了練習室。」
「然後順便還把毯子、檯燈、洗漱用品全搬了過去?」盛颺淡聲。
蘇夏縮了下脖子,卻不覺得理虧:「這樣方便嘛,而且我在宿舍老容易睡過頭,在練習室只睡四五個小時就會醒了。」
說到這,見他皺眉似乎不贊同,蘇夏抿了下唇,伸出一根手指小聲為自己辯護:「那還比你以前多睡了一個小時呢。」
「……」
「你還挺自豪?」盛颺覷她。
蘇夏:「……也不是,我是自愧不如……」
「……」
盛颺這會兒都快被她氣笑了:「你的身體情況能這麼練嗎?要不是我碰巧上去看一眼,這會兒都不知道會怎麼樣!你想過後果沒有!」
他的語氣有點沖,說完車裡安靜了幾秒。
齊鳴就沒見過自家老闆發過火兒。
雖然他生起氣來也是冷的,但他一貫冷淡,這麼情緒失控的樣子實屬罕見。
齊鳴忽然想起凌晨他被工作人員喊回來,看到他颺哥抱著蘇夏衝出大樓的樣子。
腳下極快,手上動作卻很輕。
像是捧著什麼易碎的寶貝。
他懷裡的女孩顯然已經疼狠了,有點意識不清。
然後那個堅硬地像是鎧甲的人一下下順著她的後背,嘴上低聲哄著什麼。
即使暮色濃得化不開,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齊鳴仍然聽到了「糖糖」兩個字。
像是情人間的囈語。
……
車裡的溫度有點低。
蘇夏抱著胳膊縮了下肩膀,又看了眼一旁似乎氣狠了側臉顯得更加冷淡的人。
雖然這樣想很不好。
但看他生氣的樣子,蘇夏不僅不害怕,反倒有種偷偷的喜悅。
就像是,他這麼生氣,起碼說明他是在乎她的。
「盛颺哥哥……」蘇夏抿了下唇,輕聲喊他,「我知道我沒照顧好自己,讓你擔心了,對不起。但我,只是也想拼盡全力的試一試……」
「試什麼?」盛颺轉過頭。
「試一試,追光的感覺。」蘇夏說。
我想試試看,你曾經走過的路。
想站上你去過的地方,想看看那裡的風景為什麼讓你著迷。
……
盛颺盯了她幾秒鐘,沒說話。
只在收回視線的下一秒,抬手壓了壓她的帽檐。
「還有兩個多小時回基地,抓緊時間睡覺。」
他的語氣略帶生硬,動作卻很輕。
蘇夏盯著擋住視線的帽檐,眨了眨眼睛,然後彎了下唇。
海岸線綿長,映著冬日的清晨,有種乾淨簡約的美。
窗外的暖陽順著窗沿一寸寸爬上來,給睡著的人描了層絨邊。
她周身包裹在暖陽里,帽檐下的唇漸漸恢復氣色,只一點一點的腦袋顯示著,主人睡得並不安穩。
盛颺盯著看了幾秒,然後抬起手支在她的耳側。
在又一次的歪頭中,蘇夏的腦袋磕進他的掌心。
然後像是終於找到了舒服的姿勢,蘇夏甚至低哼一聲,轉著腦袋往他的掌心蹭了蹭。
盛颺的立著的手指繃緊,可掌心穩穩的未挪分毫。
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的齊鳴被狗糧猛地刺激,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然後車身極輕的晃了一下。
下一秒,齊鳴就從後視鏡接受到了他颺哥的「死亡視線」。
……
他這次真的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齊鳴抬手將後視鏡往上掰,然後順勢問了一嘴他憋了一路的問題,雖然答案很明顯:「颺哥,那,今早的排練,你還去嗎?」
「跟他們調一下時間,排到下午。」盛颺低聲說。
「得嘞!」齊鳴絲毫不意外地揚了一嗓子。
盛颺:「你這麼大聲幹嘛?我聽得見。」
齊鳴:「……」
抱歉,打擾了。
被嫌棄的老工具人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車子開回影視基地已經逼近八點。
盛颺拉開車門,看著還在酣睡的蘇夏,思忖了幾秒,才慢慢探身穿過她的肩膀和腿彎,將人小心抱了起來。
然後就在別墅區門口撞上了大批正要去「上工」的練習生們。
……
有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寂靜無聲。
齊鳴跟在盛颺身後,都覺得看到了滿屏的「臥槽」。
盛颺腳步稍頓,只低頭看了眼頭上棒球帽蓋住大半張臉的人,然後神色自然的穿過眾人,朝其中一棟別墅走去。
「快!快!快掐我!我特麼是在做夢吧?!!!」
「嘶——麻蛋,竟然是真的?!!!!!」
「颺神抱著的是蘇夏吧?我認得她的鞋子,有兔子耳朵的粉色拖鞋!」
「握——————草?」
「什麼情況?這一幕怎麼這麼玄幻,我竟然看不懂!」
「深夜幽會?醉生夢死?累的腿酸?……」
「別瞎猜了,你們沒看群的嗎?有工作人員說是昨晚蘇夏突然身體不適,是颺神把她送去醫院的。」
「昨晚?颺神為什麼會知道蘇夏身體不適?」
「對不起,我又腦補了一萬字小作文……」
「……」
只靜聲了幾秒鐘的練習生們在盛颺路過自己身邊後,瞬間炸開了鍋。
嘰嘰喳喳,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身後公主抱的兩人。
「要說他們沒點什麼,我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但昨天沈青青不還明里暗裡透漏她早就認識颺神,似乎還有點什麼嗎?現在這是被綠了?」
「沈青青的話你也信?你見颺神什麼時候搭理她了?組隊的時候都沒選她!就是個會自導自演的綠蓮花!」
「那跟沈青青比,我還是比較站蘇夏的。起碼顏值匹配,才氣相當!」
……
剛出別墅大門的沈青青迎頭就灌了一耳朵閒話。
一抬眼,正好看到隔壁別墅正抱著人上台階的盛颺。
沈青青:「……」
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了什麼,她咬著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只震驚了一瞬,下一秒沈青青猛地看向鐵絲網外的某個方向。
然後做了個手勢。
蘇夏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依?華?獨?家?整?理?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遮住視線的帽檐。
呆了一下,又摸了下頭頂的帽子,蘇夏才後知後覺的從床上爬起來。
手按了按身下的床,她一時沒搞明白她是怎麼從車上到床上的。
樓下傳來幾人說話的聲音。
接著有腳步聲上樓。
最先上來的是盛明珠。
「我的寶貝誒,你可算醒了!」盛明珠快步走到她床邊,拉著蘇夏的手將人上下打量了個遍,「你昨晚怎麼了?現在大家全在傳你昨天差點出事!有說你安眠藥吃多了的、想不開割腕的、差點跳樓的、還有說你和我哥……哎,算了,反正肯定沒一個是真的!你快告訴我,怎麼回事?而且今天早上還是我哥把你抱回宿舍的!你們昨晚怎麼會在一起?」
「……他抱……我?」蘇夏只抓住了一個重點,有點不敢相信。
「是啊,公主抱,我們剛出門上班的練習生們全看見了。」盛明珠說。
蘇夏:「……」
見她還不信,盛明珠問:「不然你記得自己怎麼到的床上嗎?」
蘇夏搖了搖頭。
然後下一刻,她的臉上忽然漫上血色。
一半懊惱自己怎麼就睡成了只豬,一半又遺憾她竟然都沒清醒的記住他的公主抱……
正在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攪得心慌意亂,樓梯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龍吟舉著手機跑上樓,沖兩人揮了揮,語氣急切——
「夏夏,你快看手機,你又上熱搜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盛夏CP頭號粉絲,同框就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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