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梁景行回過頭,看著她玩味地笑道:「你說什麼?」

  簡初也不知道他是沒聽清,還是誤會了她什麼意思,她趕緊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你不累嗎?」

  「不累。」梁景行輕笑了下,「我精力好。」

  男人話裡有話,但簡初純粹地沒有往別處想,只是聽到他這麼講就信以為真地哦一聲。

  「乖乖待在這。」看她一臉天真,還會關心他累不累,梁景行多叮囑了一句,「哪兒也不許去。」

  大概是平常習慣了發號施令,連叮囑都像是在命令,不過簡初知道他也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於是鄭重地點點頭,說:「放心吧,我會乖乖的。」

  梁景行滿意地勾了下唇,「回去睡吧。」

  說完,轉身解了門鎖開門出去。

  **

  偌大的房子,一下就只剩下簡初自己一個人了,除了睡覺,她也好像沒別的事可干,於是她又躺回到沙發上,小心扯過沾有梁景行味道的毯子給自己蓋上。

  她腦子裡不自覺會浮現昨晚梁景行在她睡著後,出來給她蓋毯子的場景,嘴角情不自禁掛上微笑,香甜地進入夢鄉。

  她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後來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噪聲給吵醒的,她蹙著眉睜開眼,翻身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前幾天才被請過來、偶爾給梁景行做做飯菜的陳姨,拎著兩大袋東西從玄關進來。

  見沙發上坐著一個女孩子,頂著頭亂糟糟的頭髮,。陳姨笑著開口打招呼,「你好,小姑娘。」

  簡初早就循著聲源望向她那邊了,用陌生的眼光打量著她的同時,嘴裡禮貌的回應道:「你好。」

  「我姓陳,大家都喜歡叫我陳姨。」陳姨邊自我介紹,邊笑眯眯地拎著一袋東西往她這邊來,「這裡是一些洗漱用品和乾淨的衣物,梁先生讓我帶給你的。」

  「好的。」簡初伸了只手過去,用手臂穿過袋子拎著,「謝謝陳姨。」

  「不謝不謝。」陳姨擺擺手,和藹可親地笑問她,「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我給你做飯吃。」

  簡初搖了搖頭,笑說:「沒有,我不挑食的。」

  「好哩。」陳姨笑應著,拎起地上另一袋超市買來的食材,到廚房去了。

  簡初則拎著自己的東西,推了兩扇門,找到了間洗手間。

  她先刷了牙,手不方便,磨磨蹭蹭了許久才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傷口又不能沾水,她走到淋浴間開了熱水,雙手舉高,對著臉和身體簡單沖洗了一番,然後拿干毛巾給自己擦乾。

  她從淋浴間出來,又從袋子裡翻出陳姨給她帶來的裙子——一條粉色碎花裙。

  這大概率是陳姨按自己喜好挑的,簡初額頭冒出三條黑線,但她現在也沒別的選擇,只好硬著頭皮將它給穿上了。

  在洗手間耽誤太久,等簡初回到客廳,陳姨的飯菜都快做好了。

  她端著湯從廚房出來,見到簡初換了新的裙子,打量了一下說:「不知道你高矮胖瘦,買大了。」

  「沒關係,當睡衣穿。」簡初笑了笑無所謂地說。

  陳姨見她好說話,又熱情了幾分,說:「你先過來喝點湯,還有一個菜快做好了。」

  「好。」簡初踱步過去。

  陳姨給她做了兩菜一湯,她自己坐在餐廳里一口口舀著吃,動作慢,吃了好半天才總算吃完。

  陳姨到客房給她鋪好床,又拿了她換下的髒衣服去洗,簡初自己洗不了,也不跟她客氣了,跟她道過謝後,抱著自己的包來到客房。

  她先前都是睡到下午三點,然後起來上班的,生物鐘還沒調整過來,這會兒吃飽了又困了,睡前,她不忘從包里掏出手機,給經理打了個電話請假。

  她還在擔心經理會不會同意,卻沒想到對方特別好說話,「哎喲,姜秘書已經替你請過了。」

  「姜秘書?」簡初表示疑惑,她完全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經理笑著解釋:「哦,就是梁總的秘書。」

  這樣一說,簡初才明白過來,「好的,謝謝。」

  經理:「客氣了不是。」

  請好假,簡初就可以安心地躺下睡覺了。

  剛鋪好的乾淨的床,枕頭被套上都是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比出租屋好上千百倍的條件,讓簡初很快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被陳姨叫醒,說是叫她起來吃晚飯。

  簡初沒覺得餓,翻了個身,想說不吃了,卻又忽然聽到她說:「梁先生也回來了。」

  簡初到嘴的話馬上咽了回去,驟然睜開眼。

  房間裡開了燈,有點刺眼,她又重新閉上,揉了揉眼睛,撐著身體騰地坐起來,「我馬上。」

  「誒,好。」陳姨見她起來,這才笑眯眯轉身出去。

  簡初坐在床上適應了一會兒房間裡白亮的燈光,而後下了床,套上新的拖鞋。

  走到門後,她又倏然想起什麼,趕緊折返回來,到梳妝檯上拿了把梳子,對著鏡子把頭髮梳理好,同時檢查一下自己臉上有沒有髒東西。

  將自己整理了一番後,簡初這才打開房門出去。

  梁景行剛洗了手,在餐廳落座,聽到她從房間出來的動靜,抬眸看了過來。

  簡初微微朝他一笑。

  梁景行的眼神先是一怔,而後掃過她身上的裙子,然後像是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簡初:「……」

  她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要命!她身上還穿著陳姨給她買的大媽款粉色碎花連衣裙。

  陳姨正端著一盤菜從廚房出來,聽到梁景行在笑,好奇地轉頭去看他。

  梁景行偏過頭去,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掩住了笑意。

  次日,梁景行到公司上班時,順便把簡初一起帶過去,將她交給了自己的秘書。

  「帶她去商場挑幾套衣服。」

  「好的。」

  梁景行把人交給秘書後,便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秘書打量了下簡初,微笑著讓她先坐旁邊等等,然後去拿了自己的包,取了車鑰匙,帶著她出去了。

  簡初今天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不過頭已經兩天沒洗了,梁景行的秘書非常懂眼色,去商場前,先把她送到一間髮廊,讓小哥給她把頭髮洗洗。

  洗完頭,簡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許多。

  從髮廊出來後,秘書才將她帶到商場,挑了睡衣、裙子、內衣褲等等。

  離開商場後,秘書又驅車送她去醫院換藥,手上和下巴的傷都已經結痂了,再過個兩三天就能好,李禹給她蒙了一層紗布護著。

  等從醫院出來,天都已經黑了,兩人在外面一起吃過晚飯,秘書便將簡初送回了梁景行住的地方。

  聽秘書說,梁景行今晚有應酬,會比較晚回來,簡初在外面逛了一天街,也累了,身上出了點汗有些黏膩,她進浴室沖了下水,換上了新買的睡裙。

  睡裙是吊帶款式的,在此之前她沒穿過這種,但是白天逛街的時候,秘書姐姐一直給她挑這種款式,她又不好挑三揀四,於是到最後,買回來的就全部都是這種類型的了。

  不過夏天穿這種吊帶睡裙真舒服和涼快,簡初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打量了下自己,最重要的是!要比陳姨給她買的大媽款粉色碎花連衣裙好看多了。

  想到梁景行昨晚看她穿那條裙子忍俊不禁的樣子,她就羞恥地咬了下唇。

  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要穿粉色和碎花!

  從鏡子前離開,簡初走出浴室準備回房間,抬腳剛出來,聽到客廳那邊傳來動靜,她歪著腦袋瞧了瞧,雙腳自覺地往那走去。

  客廳里,梁景行仰躺在沙發上,脖子上的領帶被扯開了,松松垮垮地掛在胸前,跟平日的冷酷相比,多了幾分頹廢感。

  簡初輕手輕腳走過去,見他闔著眼好像睡著了,抬手想將他拍醒,隱隱聞到一點酒味。

  她抬起的手停頓了下,彎腰湊過去嗅了嗅,從他身上聞到了極重的酒味。

  看來是喝多了,才這樣不省人事。

  想想他每天早上七八點就出門,晚上還要應酬到深夜才能回來,也真夠辛苦的。

  而且自己現在寄住在他這裡,每天白吃白喝,也怪過意不去的,簡初正想著怎麼回報他好呢。

  她收起了拍梁景行的手,轉身回到自己房間,拿手機查了下有什麼醒酒的方式,最簡單的就是蜂蜜泡水喝,但她沒有找到蜂蜜,最後決定給他做一道簡易的醒酒湯。

  她到廚房的冰箱裡找到需要的食材,由於手還不能沾水,她又到處翻了翻,看能不能給自己找到手套,最後在某個柜子里找到了一盒一次性的透明手套。

  她扯了兩個出來,站在水池前,低頭給自己小心套上。

  客廳里,本來就因為喝多了難受的梁景行,聽到翻箱倒櫃嘈雜的聲音,不由蹙眉醒來。

  他睜開眼,循著聲源望去,看見廚房裡一道活動的人影。

  梁景行醉眼迷離,卻又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道人影,見小姑娘背靠客廳這邊,穿著條小吊帶,露出兩條纖細的胳膊,一頭長髮垂落在肩頭。

  那小腰細得,他一手就能掐斷了似的,梁景行鬼使神差地從沙發上起來,踱步朝她走了過去。

  簡初剛把手套戴上,準備將番茄洗洗,突然感覺身後有人,還不等她回頭望,一具滾燙的軀體已經貼了過來,兩條結實的手臂環上了她的腰。

  簡初渾身一僵,本能反應讓肩膀都縮了起來。

  「梁、梁總。」雖然沒來得及回頭,但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和分辨出他身上的味道。

  梁景行溫熱的唇貼在她耳側,嗓音低沉地問:「今年幾歲?」

  簡初不知道梁景行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問,但他問了,她就下意識回答,說:「十、十八。」

  「嗯。」梁景行狀似滿意地輕笑了下,抬手將她臉側的頭髮挽到耳後,偏頭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尖,「可以做了。」

  做?做什麼?但他突然來那麼一下,像是被觸發了什麼特別的開關,簡初身子不受控制地猛顫了下,大腦也有一瞬間的空白。

  不等她反應,梁景行倏然將她轉了個身,掐著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旁邊的料理台上。

  此時的簡初對男女之事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只覺得他莫名其妙,「不是,你……」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被梁景行堵在了嘴裡。

  他扣著她後腦勺,溫熱的唇貼上她的。

  簡初整個人瞬間僵住,瞳孔大睜。

  唇瓣被他重重的碾過,男人攻勢十足又貪婪地吸吮著,像是餓極了的人在狼吞虎咽。

  直到細細的帶子被他有些急切地從肩頭扯下,簡初才終於從這突如其來的攻勢中回過味來。

  她頓時像受驚的小鹿,手腳並用,拼命地掙紮起來。

  然而她那點力氣在梁景行這樣身強體壯,氣血方剛的男人面前,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甚至越掙扎,越激發出了男人想要掠奪的衝動,他埋進她頸間,有些失控地咬上去。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

  簡初嚇得不敢動彈,像是被野獸咬住了命運的咽喉,就怕男人隨時要了她的命。

  淚水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沒入脖頸,淌進了梁景行的嘴裡。

  鹹濕的淚水和女孩的求饒聲,終於將他的理智重新拉了回來。

  梁景行倏然鬆開她,跑到旁邊的水池,擰開水龍頭,接連掬了幾捧冷水潑到自己臉上。

  胸膛因為極力的壓制而劇烈起伏,梁景行撐著水池邊緣努力平復自己。

  簡初已經嚇得縮進了牆角,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防備地盯著他。

  稍稍冷靜下來了些後,梁景行倏然轉過臉,與她兩人目光相對。

  他眼角微紅,看起來仍舊攻擊性十足,簡初一個激靈,錯開他的眼神,將臉埋進了膝蓋里。

  梁景行原本洗個冷水臉已經清醒得差不多了,結果她這麼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左邊的吊帶還滑落到手臂上去了,勾得他氣血又上涌,只想把她欺負得更狠一點。

  也是中了邪了,竟然被她這麼個小丫頭片子挑起了興趣。

  「還蹲那裡幹什麼?」他心情複雜,不知道是怪自己還是怪她,很是氣惱,「不怕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