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孟子誠和陸燃認識好久了,孟子誠老是跟著陸燃,自從上了大學之後,他缺了個老大,渾身不得勁。

  林之言看著孟子誠的那副模樣,一臉嫌棄:「孟子誠,你抱著人家喻夏的男朋友幹什麼?」

  被林之言這麼一說,孟子誠只好放開了手。

  孟子誠語氣哀怨:「那你讓我抱誰去,我又沒女朋友。」

  林之言沉默了幾秒,隨即調侃道:「那你就去找一個,誰攔著你了。」

  孟子誠和林之言之間的關係還是和高中時期一樣,兩人打打鬧鬧,時常拌著嘴。

  林之言的學校就在孟子誠的附近,他們明明一見面就吵,但到了吃飯時間又偏偏要聚在一起吃。

  喻夏看到孟子誠還是這副樣子,她忍不住笑出聲,不過她看林之言也倒是挺樂在其中的。

  孟子誠訂的位置在大廳,餐桌靠著窗,外面是人來人往的街道。

  坐下來後,孟子誠的嘴也沒閒下來:「燃哥,你不知道啊,我的課都是你補的,上了大學後我兩眼摸黑,學的東西全還給老師了。」

  陸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認真,還怪自己腦子笨?」

  孟子誠被陸燃的話一噎,說的也是,不過他腦子本來就不聰明。

  孟子誠一看陸燃這樣,轉頭就對喻夏說著:「小班長,你管管你男朋友,再這麼下去我都沒人權了。」

  小班長人這麼好,一定會幫他說話。

  喻夏認真地想了想:「陸燃說的沒錯,你是該上點心了。」

  孟子誠受到了兩次暴擊。

  菜還沒上來,林之言問喻夏要不要一起去趟洗手間,喻夏站起身,和林之言離開了座位。

  孟子誠一看喻夏她們走了,竄到陸燃旁邊:「燃哥,你知道嗎?林之言這樣的人都有人追。」

  陸燃眉眼一挑,笑得意味深長:「你想說什麼?」

  孟子誠:「我去她學校的時候,就發現有兩個人在追她了,我看不見的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

  陸燃挑了挑嘴角:「所以呢?」

  孟子誠苦惱:「我這不是想不明白嗎。」

  陸燃:「她有人追關你什麼事?」

  孟子誠一噎,小小地反駁一句:「她是我高中同學。」

  陸燃:「高中同學就得跟你匯報了?」

  孟子誠又是一滯,聲音更小了:「那也不是。」

  陸燃沒給孟子誠喘氣的機會:「那你在糾結什麼?」

  孟子誠視線躲避:「我不是怕她被人騙嗎?她這種性子,要是被人騙了還不是會找我哭。」

  陸燃低笑了兩聲,真是拿孟子誠沒辦法。

  陸燃歪了歪頭,沒讓孟子誠躲:「你這麼在意她,你怎麼不追?」

  「燃哥,你別打趣我。」孟子誠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啊。」

  陸燃似笑非笑地看著孟子誠,薄唇微勾:「真的?」

  孟子誠斬釘截鐵地說:「真的。」

  因為林之言做了他三年的同學加同桌,他照顧一點是應該的。

  全六班最幼稚的孟子誠,頭一回春心萌動,卻又像個小學男生那樣,用打鬧的方式表達他的喜歡。

  「那人誰啊,總感覺很眼熟。」孟子誠驚呼了一聲,他指了一個方向,有個男的坐在隔壁幾桌的位置上。

  孟子誠眯著眼,辨認了一番。

  「臥槽,他不是秦南嗎?」孟子誠拍了拍腦袋,終於從記憶中翻出了這張臉,「五中那個老大啊。」

  陸燃順著孟子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的確是秦南。

  陸燃和孟子誠高二以前不學無術,老是和五中的人打架。特別在是高一的時候,陸燃叛逆到讓校長和老師都頭痛。

  高一的那個暑假,因為五中的老大挑釁,陸燃和孟子誠和他們一幫人打了起來。

  因為這件事,陸燃還被停課處罰。

  面前那個男的正是五中的那個老大秦南,陸燃在看他,秦南也很快就注意到了這邊。

  他看到陸燃和孟子誠的第一眼,先是怔了怔,隨即認出了他們。

  秦南從位置上站起身,走到了這邊,坐在了陸燃的對面:「好久不見,陸燃。」

  秦南的態度和之前完全不同,陸燃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他以前和陸燃針鋒相對,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脾氣平和了很多,一切事情都有了變化。

  以前以為要爭個輸贏才算重要,如今和相熟的人在異鄉重逢倒也親切。

  秦南笑著:「聽說你還考上T大了?」

  T大是全國最高學府之一,陸燃從一個打架鬥毆逃課樣樣不落的人,變成現在這樣,秦南也很意外。

  秦南:「我來北京創業,不過現在還沒做出什麼成績。」

  秦南是個富二代,他拿了家裡的錢獨自一人來到北京,想要闖出一番事業來,沒想到現實打臉,處處碰壁。

  秦南從口袋上衣拿出一包煙,他打開蓋子,遞了過去:「來一根。」

  他記得陸燃以前是抽菸的。

  陸燃搖了搖頭:「不,我現在不抽了。」

  秦南怔了怔,他笑了一聲:「你怎麼變化這麼大?」

  陸燃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陸燃的語氣輕描淡寫,沒有具體說。

  「沒什麼,只是認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

  T大開學很晚,軍訓結束後就是國慶,所以放假回來以後學校舉辦了迎新晚會。

  社團招新活動早就已經開始了,喻夏的室友樊嘉瑛愛熱鬧,參加了好幾個社團。

  喻夏暫時沒什麼新的興趣愛好,她還是喜歡畫畫,總是一個人待在寢室細緻地描繪著,旁人的聲音,無法打擾她。

  迎新晚會那天晚上,建築學院1班和2班的人都去了學校禮堂。

  陸燃和喻夏坐在一起,禮堂里燈光變換,隨著表演的變化,忽明忽暗。

  音響中悠揚的音樂聲變得緩慢,舞台上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

  燈光暗下來的時候,喻夏察覺到手邊傳來了溫熱的觸感。

  陸燃在黑夜裡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指腹微微摩挲了一下。

  隨即,熟悉的氣息涌了上來,陸燃的嘴唇靠在喻夏的耳邊:「出去走走嗎?」

  沒等喻夏回答,陸燃已經站起身,他輕輕一提,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離開了禮堂後,迎面吹來了清冽的空氣。

  漫步在大學校園裡,喻夏只覺得有些恍惚,時間流逝得快,她還沒有適應過來。

  喻夏輕聲細語的,有點感慨:「我們都已經上大學了啊。」

  陸燃挑了挑眉:「你很懷念過去的那個我嗎?」

  喻夏扭過頭,望著陸燃的眼睛,她頓了片刻,然後笑了:「現在的你,我也挺喜歡的。」

  陸燃懶懶地眯起了眼睛。

  不知怎的,他非要和過去的自己吃醋。

  半晌。

  陸燃忽的開口,倒是換上了那副熟悉的痞氣。

  「你就這麼認真啊,小班長。」

  喻夏板起一張嚴肅的臉,一本正經地對陸燃說:「陸同學,你今天作業是不是沒有好好寫?」

  「你提醒我了,有門功課已經落下很久了。」陸燃眸色漸深,他的話中暗藏深意。

  可惜喻夏還沒聽出來,陸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腕,快步離開了這裡。

  校園很大,四周被夜色包圍,雖說每一處都有路燈相隔,但仍能找到幽暗的角落遍布。

  喻夏被陸燃拉著走,她的目光直直望著他的背影,心跳得厲害。

  過了一會,他們的步子停了。

  這裡很安靜,沒有什麼人,只能聽見空氣在風裡寂靜地流動著。

  陸燃的手沒鬆開,他歪了歪頭,看著喻夏。秋夜拂過的風,吹亂她的頭髮。

  喻夏的身子很小,能被他整個人收攏在懷裡。

  幾縷碎發垂落在她額前,不遠處的路燈隱約透過來光亮,細碎的光落在她潔白似雪的臉上。

  陸燃心頭一跳。

  他驀地伸出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嗯……亂了。」

  喻夏怔了一下,她唇邊浮起一抹輕淺的笑意,細小的甜,漫到他的心坎里。

  陸燃微眯著眼:「有很多東西,我還沒教你呢。」

  喻夏抿了下唇:「你……你要幹什麼。」

  陸燃把喻夏壓在牆上,聲線低低啞啞地縈繞在耳畔,好似有一股子癢意逐漸攀爬上來。

  他的語調漫不經心,猶如高二開學初見那時性子桀驁的少年。

  「喂,小班長。」

  陸燃彎了彎唇,輕輕地親了一下喻夏的耳垂,小小的,軟軟的。

  她耳根泛紅,熱意逐漸蔓延,在夜色的遮擋下,看不分明。

  陸燃輕吻了她一下,然後,傾身在她耳邊開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被他說得這樣曖昧。

  「我來教你做功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