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和喻夏走進教室。
喻夏走在前面,陸燃跟在後面。
孟子誠剛才給這兩人創造機會,就先離開了。
他隨便瞄了一眼。
孟子誠視線一頓。
咦,不對勁啊。
陸燃的耳朵好像有些紅。
孟子誠又看向喻夏。
喻夏看上去卻很正常,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這兩人的情況是不是有些反了?
孟子誠抓了抓腦袋,想不出為什麼。
他突然靈光一閃。
該不會是小班長終於主動了一回吧。
孟子誠又看向喻夏和陸燃兩人。
越看越覺得可疑。
他不由得感慨。
小班長一出手,燃哥就敗下陣來。
嘖嘖,真是了不得。
陸燃看了喻夏一眼。
剛才那個畫面在他腦海里浮現。
仿佛還能感覺到她手心那柔軟的觸感。
半晌,陸燃輕輕地笑了。
教室里像往常一樣。
誰也沒察覺到任何異常。
似乎剛才的事情只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
第二天早晨。
喻夏出門的時候,天空就落起了雨。
秋雨綿綿,淅淅瀝瀝得下個不停。
喻夏出門沒帶傘,一路冒著小雨跑到了教室。
走進教學樓時,喻夏的校服已經蒙上了一層濕意。
喻夏喉嚨發癢,她忍不住捂住嘴巴,小聲地咳嗽著。
早上起床後,喻夏感覺到自己似乎有點感冒了。
她的鼻子有些發堵。
喻夏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
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坐到位置上,把書包掛在身後的椅背上。
喻夏輕聲的咳嗽傳進陸燃的耳朵。
陸燃身子往喻夏這邊傾了傾。
他下意識皺起眉:「你發燒了?」
喻夏眨了眨眼,感覺眼睛有點發燙。
她側頭看過去,說話聲帶著鼻音。
「昨晚我沒睡好,可能感冒了。」
說完,喻夏又補了一句:「不過不怎麼嚴重。」
喻夏和陸燃解釋完後,就低頭整理起同學交上來的作業。
她正專注地看著。
陸燃的手突然伸了過來。
下一秒,喻夏感覺到額頭覆上冰涼的觸感。
喻夏有些沒在狀態,可能是腦袋燒得迷糊了。
她看了陸燃半天,才問了一聲:「怎麼了?」
陸燃眸色沉了沉,很肯定地說:「你發燒了。」
喻夏啊了一聲,也跟著摸了下她的額頭。
她奇怪道:「沒有啊。」
喻夏整個人都發著燙,察覺不出自己有沒有發熱。
陸燃把她桌上的作業本一把拿到他這邊。
他頭也不抬地說著:「這些我幫你整理。」
「你趴著睡一會。」
陸燃語氣堅持,根本沒有喻夏拒絕的餘地。
「還有……」
喻夏還愣神看著陸燃的時候,他偏了偏頭,開口。
「今天中午一放學,我就陪你去掛針。」
喻夏聲音本就輕軟,生了病之後就更沒什麼力氣。
她弱弱地反駁:「可是下午還有課……」
喻夏沒說完,陸燃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幫你請假。」
喻夏知道陸燃的性子,只好不再拒絕。
坐在前面的陳璇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她等陸燃不再說話的時候,才轉過身來。
陳璇細細打量了一眼喻夏,發現她的臉色的確很差。
陳璇用手貼在喻夏的臉側:「怎麼這麼燙?」
陳璇:「到時候,我幫你們請假,放學後就直接走吧。」
上午的課還沒上完,喻夏就撐不住了。
她發著高燒,身子軟綿綿的。
她不可控制地往桌上倒。
下課鈴聲剛打響,陸燃就開始整理起喻夏桌上的作業本。
他不發一言,也沒和喻夏解釋。
喻夏趴在桌上看他,有氣無力:「怎麼了?」
陸燃把喻夏書包的拉鏈一拉,直接單手拎著。
他伸出另一隻手,把喻夏從桌上拉起來。
陸燃叫了一聲:「陳璇。」
陳璇轉過身,立即明白了陸燃的意思。
「你們走吧,我現在就幫你們請假。」
她又道:「照顧好喻夏。」
喻夏沒什麼力氣,一下子就被陸燃拉了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不對勁,乖乖地跟在陸燃旁邊。
還沒出教學樓,陸燃就停下了步子。
喻夏看陸燃突然停了,有些奇怪:「怎麼不走?」
陸燃臉色不太好,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此時,外面還是飄著小雨,地面上濕漉漉的。
陸燃掃了一眼喻夏脖頸後的帽子。
他伸手,把喻夏的帽子扣在她的頭上。
「走吧。」
陸燃看喻夏帶上帽子後,才拍了拍她的肩膀。
頭頂上的秋雨還在下著,不過喻夏帶著帽子,沒怎麼淋濕。
耳邊只聽得見沙沙的細雨聲。
陸燃很快就攔了一輛計程車,徑直駛到了醫院。
幸好醫院裡的病人不是很多。
陸燃找個位置,讓喻夏坐下,他去掛號。
喻夏量了溫度,體溫已經有三十九度了。
診斷結果出來後,立即就去掛針了。
看到冰涼的藥水嘀嗒地往下滴著,陸燃才放下心來。
陸燃小心翼翼拿起喻夏的手,仔細看了看。
發現沒問題後,陸燃才囑咐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幫你倒杯熱水。」
可能是因為高燒的緣故,喻夏看上去比平時還要乖。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帶著明顯的鼻音。
等陸燃走了,喻夏用空出的那隻手將書包拿了過來。
喻夏掛針的手是左手,所以不妨礙她寫字。
她從書包里抽出作業本,動作輕慢,小心地放在腿上。
喻夏腦袋燒得迷糊,做題的時候也比平時要慢。
她一筆一划,認真地寫著。
儘管旁邊的環境喧鬧,卻也沒有影響到她。
等陸燃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喻夏小小的身子縮在椅子上。
她半彎著身子,作業本放在她的腿上。
即使生病,她也沒有偷懶。
陸燃無奈地撫了撫額角,有些無奈。
他步子只是停留了一會,就往喻夏走去。
陸燃都已經走到喻夏身邊了,喻夏都沒有察覺。
喻夏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題目上。
她正在想著解題思路,突然旁邊有人伸出了手。
把她腿上的作業本抽走了。
喻夏的筆還拿在手中。
她抬起眼來,怔怔地看向陸燃。
陸燃把接來的熱水遞到喻夏的嘴巴。
他力道控制得很好,喻夏下意識張開了嘴。
微燙的熱水流進她的喉嚨,溫度剛剛好。
喻夏忽然感覺手上一空,陸燃把筆也抽走了。
他按了按喻夏的腦袋,強勢中帶了點無奈。
「病人就應該乖乖的,不准再費神了。」
喻夏拗不過陸燃,只好看著陸燃把她的書包收好。
「要不要給你爸媽打個電話。」
陸燃伸手探了探喻夏的額頭,發現還是有點發熱。
喻夏搖頭:「最近公司有事在忙。」
「如果他們知道我生病了,一定會立即趕過來。」
陸燃掃了一眼吊瓶,藥水一滴滴地下落。
陸燃擔心掛得太快喻夏會不舒服,他先調整了一下輸液器的速度。
然後,他才傾身,認真看著喻夏的眼睛,和她說話。
「七七,你放心。」
「我會把你安全送到家的。」
喻夏微微張嘴,想說讓陸燃早點回去。
但是對上陸燃的眼神,她忍不住把話縮了回去。
藥水有三瓶,再加上陸燃調慢了速度,所以掛針的時間比較久。
掛到一半的時候,喻夏明顯感覺到了困意。
她強撐了睡意,眼睛卻有些半合上了。
沒過多久,喻夏就睡著了。
陸燃看喻夏睡熟後,才敢小心地讓喻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單手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喻夏身上。
因為陸燃刻意放慢了動作,喻夏根本就沒察覺到。
喻夏清淺的呼吸落在陸燃的脖間,一陣又一陣。
泛起酥麻的癢。
陸燃瞥了她一眼,翹著唇,浮起笑意。
他的身子往後靠了靠,讓喻夏的背部緊貼著椅背。
等到第三瓶藥快要掛完了,喻夏才醒了。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睡著了。
「醒了?」
陸燃的聲音從她耳側傳來。
喻夏抿唇看向陸燃。
原來,她一直靠在他的肩上。
喻夏趕緊坐直身子,肩上的外套滑了下來。
喻夏認出,這件外套是陸燃的。
她拿起外套,遞了過去:「你快穿上,會感冒的。」
陸燃不接,喻夏直接把外套放在了他的腿上。
陸燃低笑了一聲,慢悠悠地把外套拿了起來。
他緩緩地穿上外套。
然後。
陸燃扭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喻夏。
喻夏不解。
陸燃彎了彎唇,伸手把喻夏小小的身體摟了過來。
喻夏沒注意,整個人都被陸燃擁緊在懷裡。
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一件外套下,陸燃抱著喻夏。
外套很大,似乎還帶著陸燃的溫度。
陸燃和喻夏被圈在了一起。
仿佛與外面隔出兩個世界。
陸燃側過頭看她,聲線低低的。
似是帶著絲無奈。
「這樣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