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9章 暗飾
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甚至隱隱還有幾分血肉的邪異。
付教授的一舉一動，無疑牽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以他手裡出現的東西，也是瞬間受到了眾多審視，眼睛恨不得瞪出血來。
在座都是頗有見識之輩，幾乎都能一眼看出其中不凡。
伴隨著的是暗暗心驚，包括原本怒火沸騰的倪化淵，那一刻竟也是色變。
這並不怪他，任誰看到這樣一幕，都能反應過來這傢伙實在過分早有準備。
雖然目前還看不出這件物品的具體作用，但結合前面情況，似乎可以看到自己一行如扯線木偶般被引導。
就連此次拜訪也是在算計之中，主動把人送上門來。
一時間倪化淵面無表情地看了文璃一眼。
在場的人裡面，應該也就是她閱歷尚淺，對這類東西缺少敏感性。
這一點現在看來倒成了好事，可以幫助她稍微抵擋引誘。
不過那傢伙剛才又說了，讓她用能力感受一下，不太確定是否會有專門的針對性，讓這位年輕人受到別樣誘惑。
「我們天啟從來不講究那些虛頭巴腦，如果你願意過來學習，這件東西直接送給你，隨你任意支配。」
甚至天啟付教授的引誘還在繼續，聲音柔和，出手闊綽。
「我本來還有些猶豫，但就在剛才我已經相當確定，這件東西很適合你，簡直就像是從你耳朵上摘下來的一樣。」
……
確實是從文璃的耳朵上摘下來的。
付前手裡首飾，雖然是他拿自己血肉隨便捏的，但造型卻並非原創，而是完全剽竊了當時那件讓文璃自我催婚的超凡物品。
她的父親送給她的禮物。
甚至是執夜人珂琳的小小試探。
並最終幫助自己，向倉庫前輩莉莉亞娜請教了一番。
付前相信這樣一件物品，文大小姐肯定認得出來。
並且也相信她絕不會誤以為這件是真的，當時被自己貪墨下來並騙她被吃了。
另外耳釘本身的邪異，不過源於二階血肉鑄造而已，本身並不具有什麼特殊效果。
但付前相信在座的觀眾里，除了蘇糕無人能確定這一點。
她的位階以及過人的感知能力，兩相結合之下，大概率不會被自己的言行帶溝里。
但更加可以放心的，她也絕對不會拆自己的台。
「這……」
這個時候，文璃的演技再次經受住了考驗。
雖然其實感覺不到什麼東西，她依舊眼睛幾乎粘在耳釘上面，整個人仿佛被吸了魂一樣喃喃自語，再不復之前的堅定，任誰看了都心叫不好。
雖然造型不錯，但觀眾們自然不會相信，區區一件首飾就能讓這樣的一位青年才俊沉迷。
很明顯她還是不自覺地遵照付教授指示，用自身能力去感受了，並成功被其中邪異吸引。
不得不說，這位拐帶無知少女的能力當真深不可測……
「放心，今天連袁方袁首席都在，他也可以作為見證。」
眼見年輕天才已然意動，付教授臉上笑意更濃，趁熱打鐵繼續說道，甚至隨口捧了旁邊袁方一把。
讓剛才就已經隱隱懷疑，自己被邀請來喝茶真實目的的後者，也再不計較這些微細節，十分受用。
「怎麼選擇是你的自由，當然我可以確定的是，付教授的人品確實不用擔心。」
雖不至於無故得罪靈灰的人，但明顯也不會因為這一點不敢說實話，哈哈一笑間，袁方隨口為付教授的人品做了背書。
「不用那麼急著做決定，可以拿去先試一下。」
而付教授甚至再次把條件寬限，手已經遞到文璃面前，示意她直接先取下來。
很明顯這位對自己的手段充滿自信，對方只要碰了就絕不可能拒絕。
這……
越發近在咫尺的誘惑，卻是讓文璃目光短暫清明幾分。
轉頭又一次看向陪同前來的倪化淵，似乎是希望他能幫助自己堅定意志。
可惜後者臉色凝重同時，即便迎著她的目光，依舊是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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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是自己了解的靈灰院嘛。
付前對此可以說毫不奇怪。
自命清高這個詞，雖然算不上惡習，但絕對是最容易被拿捏的。
看不透耳釘虛實的情況下，靈灰一行人的做事風格，是不允許他們出言貶低，進而干涉客座學員的選擇自由的。
面對這樣的誘惑，倪教授唯一的反應，就是拿出更有吸引力的條件。
可惜他們的條件明顯在之前就早已經亮過，這會兒儼然已經沒什麼新東西，只能任憑自己單方面輸出。
哼，跟本座比手段，你們還是太嫩了點兒。
跟著文璃一起看過去，雖然付前沒有言語，甚至表情都不咸不淡，但總是莫名讓人能從臉上讀出這樣一句話。
「很抱歉……但是我拒絕……」
沒想到的是這份運籌帷幄，下一刻卻是被一個略顯乾澀的聲音打斷。
沒有得到回應，轉而看過來的文璃，目光里都可以看出不舍，但下一刻竟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一點兒伸手去接的意思。
「這件東西確實很神奇……但可能並沒有那麼適合我，在靈灰這邊我學到了很多。」
從一開始的吐字艱難，到後續的逐漸堅定，完全能感受到這位的心路歷程。
乃至說到最後，文璃已經是能直面付前的審視。
「你確定？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只滿足於眼前的成績，難道就沒想過展望一下高階？」
手掌依舊托在那裡，付前眼眸微眯，對這份反應似乎有些好笑。
而言下之意雖然說得沒那麼直白，但明顯在暗示文璃，那個給予你眾多指導的靈灰院，已經良久沒有出過半神了——
「感謝今天的指導，希望還有機會向您請教。」
只可惜的是，短短時間內那位年輕人看上去竟是心意已決。
甚至是因為付教授言語間隱含的不屑，表情都冷漠了幾分，說話間已經站了起來。
而這一次她並沒有再看倪化淵教授的反應，禮貌地跟所有人打過招呼後，就直接告辭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