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鳴和戚雪菲的事情鬧得不小。
起因在於今天是榮王府郡主晏芷萱出閣的日子,嫁的就是之前晏東凰給她挑選的北陽侯府嫡長孫,紈絝子弟。
因為是王府郡主出閣,娶妻的陣仗還挺大。
晏鳴受邀參加了喜宴。
戚家二房夫人和女兒戚雪菲也參加了婚宴,前廳賓客熱熱鬧鬧喝著喜酒,內廳女眷之中忽然有人發現戚家姑娘不見了。
戚太傅是朝中重臣,太上皇器重,新帝也對他敬重有加。
太傅家孫女在侯府不見了,自然要派人尋找。
沒想到卻在廂房裡看見景郡王和戚雪菲二人衣衫不整,不僅侯府婢女親眼所見,還有其他女客也撞到這一幕,當時羞得就覺得沒臉見人。
這種事情一被發現就沒有不鬧大的。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發生如此奇恥大辱,縱然北陽侯府是沒落勛貴,也覺得臉上掛不住,甚至感覺大喜日子蒙上了一層恥辱。
但事態嚴重,侯府老夫人不敢自己做主,趕緊派人請了戚芳菲前去,戚芳菲是御前女官,在戚家必定是說得上話的,先請她過去肯定沒錯。
戚芳菲抵達侯府之後,先是確認了事情真假,然後想知道堂妹到底是被人下藥還是心甘情願,幾句話問下來,見她什麼都不肯說,而戚二夫人不依不饒,說光天化日之下,景郡王毀了她女兒的名節,非要景郡王負責不可。
戚芳菲心裡便有了數。
她沒做任何決定,直接派人回去通知祖父。
「所以景郡王會諾會對戚姑娘負責到底?」晏東凰淡問。
戚芳菲點頭:「是。」
晏東凰面色平靜,嗓音難辨喜怒:「你這個堂妹是想攀高枝兒?」
戚芳菲垂著頭:「臣數月前跟景郡王取消婚約之後,二嬸曾當面表示,想讓臣把這樁婚事讓給堂妹,臣說他們不合適,二嬸不以為然,以為是臣不願意撮合。」
她不願意戚雪菲蹚渾水。
就算她們堂姐妹之間感情不和,可戚雪菲是戚家人,她的所作所為跟戚家榮辱息息相關。
真要有什麼事,戚家其他人也逃不了。
她以為二嬸最多就是托人問問晏鳴的意思,若晏鳴真要上門提親,祖父必然不可能同意。
沒想到……沒想到竟會鬧出這麼大的醜聞。
戚芳菲臉色難看至極。
祖父維持了一輩子清貴名聲,今日在戚雪菲手裡毀了個乾淨。
「你先起來吧。」晏東凰語氣淡淡,「朕相信太傅大人會好好處理這件事。」
「是。」
此時戚家已經鬧翻了天。
戚太傅不僅清貴名聲有損,一家之主的威嚴更是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戚家二房夫人徐氏臉色漲紅,激烈地辯道:「雪菲從來沒有故意攀附景郡王的意思,今日之事只是個意外,但既然已經發生,為了雪菲的名節著想,難道不是該讓景郡王負責嗎?」
二房當家,也就是戚雪菲的父親跪在地上:「父親,事已至此,不如就讓景郡王娶了雪菲吧。」
戚雪菲跪在一旁抹淚,臉色蒼白,神情難過。
「太傅大人。」晏鳴躬身請罪,「今日之事雖是無意,但本王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本王願意以重聘求娶雪菲姑娘,還望太傅大人成全。」
戚太傅神情漠然:「王爺厚愛,戚家不敢受。」
晏鳴心頭一沉:「太傅大人——」
「王爺請回吧。」戚太傅轉頭,冷聲吩咐,「來人,送景郡王。」
空氣有一瞬間僵滯。
晏鳴唇角抿緊,不發一語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戚雪菲,又抬頭看了一眼神色沉冷的戚太傅,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攥緊:「女兒家的名節極為重要——」
「原來景郡王知道女兒家的名節重要。」戚太傅語氣毫不客氣,「北陽府曾是已故太后母族,縱然家中子弟不太爭氣,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規矩總不會錯到哪兒去。男子賓客在前廳,女客則在內廳,老夫怎麼想也想不到,景郡王和雪菲怎麼會同時出現在一間廂房裡。」
晏鳴臉色微變:「太傅大人,請聽我解釋。」
「王爺不用解釋了。」戚太傅冷冷下逐客令,「請吧。」
晏鳴繃著臉,沉默良久,才道:「還望太傅大人好好考慮,本王先告辭。」
說罷,朝戚雪菲看去安撫的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徐氏紅著眼:「雪菲好不容易尋著這麼一樁婚事,父親為何一定要要反對?難道就因為景郡王曾是戚芳菲的未婚夫?可是戚芳菲不要他了,景郡王願意娶雪菲為妻怎麼了?嫁過去好歹是個郡王妃!」
「住口!」戚太傅面色沉怒,冷冷看著她:「所以今天發生這件事,正中你下懷?」
「我……」徐氏神色有一瞬間慌亂,隨即辯解,「怎麼會?我根本不知道,只是……只是既然已經發生了……」
「既然事已至此,就給她一個體面吧。」戚太傅閉了閉眼,轉身往屋子裡走去,「老二,你不僅有雪菲這個女兒,還有兩個兒子,如果你為兩個兒子的仕途著想,就儘早處理好這件事,給所有人一個體面,否則你知道後果。」
話音落地,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母親……」戚雪菲聲音發抖,抬頭看著她的母親,心頭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祖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徐氏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癱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