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經典功夫（除夕快樂）
雷蒙生前最後一首歌的MV正式進入拍攝階段，唐德租下了一個和風的空手道道場，作為主要戲份的拍攝場景。
拍攝當天，傑西卡·阿爾芭穿著唐德為其定製的衣服走到攝影機前，那是一套明黃色的華國功夫裝，和昆汀《殺死比爾》中的女主角的服裝頗為類似，只是款式上更具有華國風格，且身上綁著威亞，以便做出各種騰空動作。
選擇這套衣服的原因自然是為了致敬李小龍的經典造型，這是在好萊塢打戲最佳的通行證，只要穿上這套衣服大家自然而然就會知道這首MV的風格。
而且李小龍的粉絲群體到現在依然龐大，很多年紀稍微大的中年人都在懷念曾經風靡一時的拆尼斯功夫，小一輩的人則一直對神秘的功夫很有興趣。
所以當傑西卡穿上這套衣服後，立刻就引起了劇組成員的低呼。
「拆尼斯……空腹！」何塞連續打了幾下拳，大拇指掃了掃自己的鼻子，再用蹩腳的口音說出這幾個字，頓時引得其他人也興奮起來。
「那叫功夫！」唐德用字正腔圓的中文糾正了幾個人的不規範讀音，然後看向場景組重新打造好的背景牆。
唐德沒有完全按照《殺死比爾》中的布置來，畢竟衣服撞衫很正常，但場景元素撞上可就說不清了。
而且昆汀的風格也不是他的風格，他更喜歡用大色差對比，來強調畫面主體的地位。
簡單來說就是在一張白紙上畫一個黑色點，那麼黑色點就是視覺中心。若是在大面積紅色中出現小面積黃色點，那麼黃色就是視覺中心。
人類的眼睛就是更容易集中於與眾不同的顏色上。
所以在拍攝街拍或者風景照，不知道怎麼出彩的時候，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移動鏡頭，把你想拍攝的東西放置在大面積相同色彩中。
比如飛在藍色天空中的烏鴉，比如藍色工地圍擋上的黃色警告牌。不需要看到照片，只需要想想這兩個畫面，就能知道視覺中心的含義。
這首MV也是如此，傑西卡那身黃色功夫裝就是整個畫面的中心。而她的敵人，區別於《殺死比爾》，則採用了暗紅色的服裝。
同時，他們打鬥的場景，也被鋪成了黑色。
大面積的黑色背景，連綿不斷的暗紅色敵人將會成為MV的主色調，而傑西卡，自然就是代表視覺中心的黃色點。
至於鮮血怎麼表現？會不會和紅色服裝相撞？
唐德聳聳肩，告訴抱有這種疑惑的格蕾塔：「誰說血是紅色的？」
「什麼？」格蕾塔沒跟上唐德的思路，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唐德笑道：「在這首MV中，血是綠色的。」
「人的血液可是紅色的啊！」何塞也不太懂。
唐德攤攤手：「嘿，誰告訴你們這些傢伙是人？」
聽到這句話，格蕾塔和何塞對視一眼，突然想到唐德和他們講過的這首MV的劇情，一起啞然失笑。
「WTF！」
「這諷刺真絕了。」
當準備工作完全搞定後，唐德身上綁著斯坦尼康，舉著攝像機伸出手：「來吧！準備開始！」
「好！第一場！開始！」
「啪！」打板聲響起，唐德控制攝像機開機，傑西卡立刻衝到鏡頭前，手中的刀揮舞向前。
唐德的攝像機立刻搖移，隨著刀鋒偏轉轉到正面的敵人們，但在這道場裡的人卻不是東京人，而是一群身穿暗紅色服裝，金髮碧眼的傢伙們。
他們中有男有女，在吶喊後齊刷刷沖向攝像機，並在唐德身邊分流繼續沖向傑西卡，將其團團圍住。
與此同時唐德俯下身子，瘋狂向後倒退拉鏡頭，看得格蕾塔與何塞都捏了一把冷汗。
要知道這可不是慢速運鏡，而是向後倒退的快速運鏡。一般人不斷向後退都容易摔倒，可唐德竟然能夠始終穩穩的將攝像機掌控在自己身前，身形平穩的在墊子上後退，絲毫抖動都沒有，真是難以置信。
旁邊的場務見狀趕忙用自己的數碼攝像機將其錄了下來，打算給自己留個紀念。
只是這個鏡頭終究沒有完成，因為有群演出現了失誤，還是兩次。
於是現場久違的響起了片場暴君的嘶吼聲。
「FXXK！你他媽在幹什麼！伱腦子是土裡挖出來的二戰地雷嗎？要不要現在幫你清清上面的土！」
「向左！向左！如果你繼續向右我就拿槍打斷你的腿！知道嗎！」
「狗娘養的！你是要毀了這首MV嗎！現場那麼多人的工資你來負責嗎！把走位給我死死的記住！如果再出錯就給我滾蛋！」
「傑西卡！不要愣神！你這麼拿刀是要切腹謝罪嗎！」
「不要！跺腳！你不是非洲那群圍火堆跳舞的野人！傑西卡！你今天難道把小腦丟家裡了嗎？」
「對，就是這樣！再來一次！把精神都提起來。」
事實上，傑西卡之所以犯了兩次錯誤，是因為她第一次見到唐德這個狀態，有些不適應。
雖然卡梅隆也是個暴君，或者說好萊塢有不少以尖酸刻薄為代名詞的導演，但他們都不像唐德這樣具有反差。
說實話，當那麼帥氣的臉對著你罵，就算你沒有犯錯，都會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傑西卡沒有選擇反擊的原因。
而且唐德確實比其他導演罵的更克制一些，因為有些導演不會說演員到底犯了什麼錯，只會重複的說：「你毀了電影！你毀了一切！你他媽爛透了！」
這種只輸出情緒的罵人反而更容易讓人血壓飆升，精神壓力增大。
傑西卡身邊的朋友就在片場遇到過這種導演，在演完後，直接去看心理醫生，喜提中度抑鬱症。
唐德和這種人比起來無疑更好一些，雖然也好不了太多。
然而也有與傑西卡抱有相反觀點的人，比如何塞，他的角度可不是演員的情緒，而是劇組的進度。
如果沒有唐德，這場戲還不知道要拍多少遍，就因為導演的篤定和堅定，才讓劇組少拍了很多無用鏡頭。
他混過很多劇組，許多導演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敢下判斷，只知道讓攝影師來回重複拍攝。
對於演員、鏡頭和燈光的調教也一知半解，每次都要靠攝影師和燈光師自己去試。
不遇到問題還好，一遇到問題往往劇組要停工幾個小時，很多演員為什麼說候場時間太長，其實拍攝時間很短，主要是調整燈光和機位太久。
但在唐德這種高強度的監督下，根本不存在這種情況，他總能一針見血的發現問題，然後給出解決辦法。
於是接下來，除了心理素質實在是差，被趕出去的幾位群演外，其他人都很好很快的完成了自己的戲份。
當時間來到晚上十點，整場戲終於殺青。
「呼！」累癱的傑西卡立即躺在地上。
唐德走到她身邊，表情恢復成平時的模樣，只是仰著下巴看他的傑西卡苦笑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被叫做魔鬼了，唐，你嚇到我了。」
「但我不會為此感到抱歉……」唐德蹲下身，幫她把擋在眼前的劉海撥開：「有收穫嗎？」
「有，很大。」傑西卡老實的承認道。
這或許也是唐德的劇組漸漸固定的原因，因為在他這裡，真的能學到東西，無論是視覺審美，還是運鏡，甚至是演技，總能學到自己想要的。
傑西卡發現唐德在片場基本是毫無保留的，有問題只要問他，他就會給予解答，沒有說把所有東西都藏得死死的，並且他喜歡給大家講解一些實用技巧和原理。
每到中場休息的時候，都會有劇組成員圍著唐德聽他的小課堂。
在這種氛圍下，現在很多場務都已經能處理一些燈光問題了，還有位小工晉升了攝影助理。
這種情況在其他劇組是十分少見的，因為默認分工明細，各個崗位涇渭分明每個人都只顧著自己的事情，就算想問也沒人會教，想要學習就只能靠自己的悟性了。
她自己也算是受益者之一，唐德在調教演技這方面也很有一套，他會先演一遍給傑西卡展示，然後再告訴她怎麼抓住那種情緒。
傑西卡感覺自己學到了不少，所以對唐德的魔鬼發言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那就好。」唐德微笑起來。
但他接下來的話語卻讓這微笑在傑西卡眼中變成了危險的信號。
「明天我們繼續拍攝，還有一半的戲份沒有結束呢，只是這次你要加油了，不能只表演冷酷無情了。」
「OMG！唐，你能說點好消息嗎？」
「這當然是好消息，因為代表你快要完成拍攝了，開不開心？」
傑西卡捂住腦袋，將劉海揉亂散在自己臉前，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可惜事情不會按照她的想法發展，時隔一天，拍攝繼續開始。
剩下的戲份就是唐德所說的那個戲謔劇情，這場戲的演員雖然不如上一場多，但更注重單個演員的表現。
所以這段戲的拍攝進行了兩天時間，在進入綠幕棚里補拍了一些後，才完全搞定。
也就在唐德新MV宣布殺青後，被業內譽為奧斯卡前哨站的多倫多影評人協會獎，公布了今年的獲獎名單。
由唐德拍攝的歌舞片《芝加哥》赫然在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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